我四十五度仰起臉,笑嘻嘻地問道:“我想問問你關於費明和郭小美的事情,你好像很瞭解他們是不是?”
“怎麼了?”阿k兩條又短又像毛毛蟲似的眉毛揚了起來:“你對費明很感興趣?”
“也不是啦,只是今天被郭小美莫名其妙地辱罵了,實在是想不通而已。”我吶吶地說道。
“這臉是被她打的吧?”阿k斜睨了下我。
“還是很腫嗎?”我摸了摸右邊臉蛋,訝然說道“你怎麼猜得到。”
阿k無聲地笑了:“這像是她的風格嘛,不過她雖然常耍潑,打人倒是比較少了,你算是比較倒黴了。”
“啊。她經常這樣嗎?”我吃驚地說道,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
“是的,只是不會在公司鬧而已,在我們小區裡常常鬧得雞飛狗跳的。”阿k吸了口煙,慢慢地吐了出來。
“那費明真可伶,他怎麼會交上這樣的女朋友。”我同情地搖了搖頭,這種女人攤在誰的頭上,都不能忍受啊。不分青紅皁白地耍潑。
“這個事情說來就話長了。”阿k靠在了沙發背坐上。
“那你慢慢講,我洗耳恭聽。”我雙手託着腮幫,滿懷期待的語氣。
在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瞭解了下面的事情。
費明,郭小美,阿K都是都是一個村子裡走出來的老鄉。費明的父親和郭小美的父親不僅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哥們而且還是戰友,在同一個部隊裡呆過很多年的兵,感情基礎特別地深厚。
雖然兩家人關係很好,但是費明跟郭小美在那時候卻並不熟悉,因爲費明從小就被他父母送養到城裡上學。
所以兩人很少有機會見到。
後來,郭小美的父親下海發了大財,也就一家人都搬到了城裡面。而費明的父親卻一直守着那一畝三分地,日子過得很清苦。郭小美的父親提出過很多次要支助費明的父親,都被他父親給婉拒了。
直到費明差點因爲交不上學費而錯失上大學的機會時,費明的父親才接受了郭小美父親的幫助。
費明是村子裡唯一一個考上重點大學的孩子,而且還是一所鼎鼎有名的名校。他父親不想讓孩子失去了這樣的好機會。
於是,費明上大學那幾年的學費都是郭小美家裡支助的。
費明並沒有像其他大學生一樣,去搞兼職之類的去賺生活費,他反而將全部的時間都投入了學習當中,爲的是以後能出人頭地。
在畢業那年,費明被直接保送本校的研究生,但是費明放棄了那次機會,而選擇了出來工作。
家裡已經負債累累,亟需要等待他來解放。
費明剛到市裡面找工作時,家裡除了有郭小美一家認識的人在市裡,也沒有其他親朋好友了。加上郭小美的父親特別的欣賞費明的能幹和上進,執意要讓費明住在他家裡,直到找到工作了再搬出去。
費明一直在郭小美家裡住了兩個月。在郭小美父親的推薦之下,他去一家非常好的公司面試,在過五關斬六將之後終於得到很好的銷售職位。
在這兩個月中,郭小美正好也從外地上學回來,天天與費明相處,就愛上了費明。這個時候郭小美的表現還是很正常的。
在郭小美一次深情動人的告白之後,費明接受了郭小美做他的女朋友,打算慢慢交往着看以後的發展情況。
費明在那家公司工作做得非常好,在做銷售的第二年,費明就接了一個大單,光那個單就賺了一百多萬。不僅把家裡的債務全部還清了,反而給他父母兩老口子餘了幾十萬的養老錢。
在費明事業風生水起的時候,他跟郭小美的感情卻出了問題。費明越來越發現他跟郭小美並不適合走上婚姻的道路,於是在交往了一年之後,費明向郭小美提出了分手。沒想到郭小美以自殺作爲要挾,絕不可能同意與費明分手,說她沒有費明一天都活不下去。
而費明的父親以及郭小美的父親也都不同意他們分手。
費明的父親認爲,他們家會有今天,完全是因爲了多虧了郭小美的父親,加上他跟郭小美父親多年的友情,更不允許兒子做出對不起郭小美家的事情來。而郭小美的父親一方面是喜歡費明,另外一方面是心疼女兒;所以也不希望他們分手。
就這樣費明在郭小美一次次的一哭二鬧三上吊之後,以及在雙方家長的壓迫之下,只得一次將這件事情拖着。
郭小美用耍潑的方法留住了費明的人卻留不住他的心,她對耍潑似乎越來越上癮,只要看到費明跟其他女生比較接近,她就會耍起潑來,搞得雞飛狗跳,若費明隔個幾天不理她,她就一片一片地服用安眠藥,直到費明理她爲止。費明拿她很是頭疼,但是在現在的情況又不能扔下她不管,卻又沒有很好的方法。郭小美什麼都不管,就是要定了費明這個人。從費明第一次提出分手到現在已經兩年多了,郭小美依然如此,而費明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裡也沒有再交過新女朋友。
故事講完了,阿K看了看呆若木雞的我,在我眼前揮舞着手掌:“怎麼啦?快回來。”
我搖了搖腦袋,讓自己更清醒點:“怎麼會有郭小美這樣的女人,費明也太倒黴了吧。”
“是啊,我也挺同情他的,雖然他在事業上是很成功,但是在感情上,註定是一個失敗者了,到現在都不敢找新女朋友。”阿k的語氣裡充滿着可憐費明的意味。
“可是,阿k,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啊?這種事情應該是比較隱秘的吧。”我好奇地問道。
“費明的媽媽是我姑姑,費明呢就是我表哥,他媽媽把什麼都跟我說了。”說完,阿k喝了一口威士忌。
“是這樣啊,還真沒看出來你們是表兄弟呢。”我咋呼呼地說道。
“這事你可不能跟其他人說啊,畢竟他們現在在同一家公司,被外人知道了對他們的影響就很不好了。我是看你被打得臉都腫了,才告訴你原委。”阿k正色道。
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說道:“放心吧,不會的啦。他們公司的人我都不認識,我跟誰說去,再說我也沒那麼無聊。只是把費明當朋友,纔會願意瞭解下他的事。”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費明,如果是的話呢,最好現在別靠近他,等他什麼時候擺平了郭小美,你再去跟他發展吧。”阿k帶着告誡的語氣。
“哎呦,我對他真的沒有那種意思啦!”我的語氣十分肯定。
阿k笑了笑,說道,“我姑姑的態度跟我姑父不一樣,她認爲既然費明不愛郭小美了就不應該再在一起,以免耽誤了兩個人的幸福;但是我姑父卻堅決不許他們分手,他不想對不起他的老戰友。”
“費明可真累啊,我聽着都累。”我同情地說道。
“看他用什麼方法去解決這個問題了,要是我攤上了這樣一個女的,我也拿她沒辦法。誒,你說這女的是不是有心理毛病啊。”阿k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至少有一點是知道的,這個女人很自私,而且,內心很脆弱。”
阿k呼出了一口煙,說出了一句頗我哲學意味的話:“一般越是自私的人越是容易心裡脆弱。”
“謝謝今天跟我說的這些啊。看來費明這個朋友我還暫時交不了了,不然被郭小美看到,回去把氣撒在他身上,他的日子就更不好過。”
阿k笑得眼睛咪成了一條縫:“看不出你還這麼地善解人意,來,咱們碰一杯。”他端起了威士忌。我舉起果酒,與他碰了下杯,一口喝完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是不是得回去了?”我看了下時間,快到十一點了。
“好,走吧,我送你回去。”阿k說着站了起來。
“你先再坐下吧,我去找下我妹妹。等下一塊走。”
“啥?你妹妹也來了?”阿k揚了下眉毛。
“是呢,我去找下。”
“去吧。”
我和阿k坐的是比較偏僻地位置。在吧檯的另外一邊傳來了男男女女的尖叫聲和歡呼聲。
一羣人站在舞池中,摟摟抱抱地在蹦迪。
我走了一圈在座位上都沒找到表妹,就向舞池中走去。
撥開人羣,果然看到表妹正跟之前請她喝酒的那個男生瘋狂地搖擺着。
我一把上去抓住了表妹的手:“走了,小英,時間很晚了。”
“我玩得正盡興呢,再玩一會兒好不好。”表妹臉上的表情很嗨。
“都十一點了,你明天還要上班呢!你想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啊。”說着,我不由分說地抓起了表妹的手。
那個男生卻一把推開我:“喂,你表妹不想走,你就別拉她嘛,等下我送她回去就是啊。”
“你送她?”我挑着眉毛:“我看你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去。”
男生罵罵咧咧地說道:“你他媽還真是多管閒事!”
沒等我發火,表妹一把推開了那個男生:“你罵誰呢!我還就不跟你跳了!自己上邊兒玩去吧!”
“我操,你MD,誰想跟你玩了!把剛纔喝的酒錢還給我!”男生兇道。
表妹潑辣起來也是十分帶勁的:“剛纔是你要請我喝的,現在又要我還給你,怎麼還啊?等變成尿了,我接盆尿給你,你要不?”
“你……”男生氣的眼睛發綠了,舉起了拳頭。
表妹胸脯一挺:“你敢打!你試試看!”
“不把酒錢還給我,今天你休想走掉。”男生最終放下養起來的手一把抓住了表妹的衣領。
“好吧,你說多少錢?”我問道。
“我們一共喝了兩千多,我也不佔便宜,給我一千三百塊錢。”男生將手伸到了我面前。
“哪裡要這麼多啊,我不過喝了四五杯酒而已!”表妹氣憤地說道,再轉頭對我說:
“姐,別給他!我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看我怎麼樣?”男生冷笑一聲,用下巴揚向了不遠住坐在吧檯邊的幾個男人:“看到了嗎?那都是跟我一起的,你要不給錢,看你走不走得了。”
表妹臉一橫,腳一剁,“我不怕你,你去叫他們來啊!”
眼見形勢僵持不下,我打開了錢包,說道:“現在問題是我身上只有五百多塊錢,給你五百行嗎?”
“不行!”男生瞪着眼睛:“一千三一分都不能少!我又沒佔你們便宜。”
“那我現在沒有怎麼辦?”
“我不管,你讓人送過來,不然就別想走。”男生蠻橫地說道。
“姐,咱別說沒錢,就算有錢也不給他,憑什麼啊!喂,你這頭豬,快鬆手,再不鬆手我報警了啊!”表妹語氣很是強硬。
“你報啊。你報啊。你去報啊。我告訴你,你報了更會麻煩。”男生臉上的表情特別欠揍,讓我都有忍不住想揮他一拳頭。
“拿去,別在這糾纏不清了,不然誰都沒好果子吃。”一疊紅票子出現在我們面前,我扭頭一看,是阿k。
“這裡有多少?”男生冷哼哼地說道。
“八百塊,就這麼多錢,你要就要,不要咱們到外面去單挑。”阿k的樣子氣勢十足。
男生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他,嘴巴蠕動了一下,最終從阿k手裡接過了錢,鬆開了表妹的衣領。
表妹哼了一聲:“算你走運碰到了好人!下次小心一點,別偷吃不成反被蝕把米!”
“走吧,小英,跟這種人有什麼好糾纏的。”我拉起着表妹走下了舞臺。
快走到酒吧門口了,我想起剛纔我和阿k的還沒買單,又折了回去。
“你幹什麼?”阿k拉着了我。
“去買單。”
“我已經買了。”阿k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到。
“阿k,真是不好意思,我讓你出來還讓你破費這麼多,這八百塊錢我們會還給你的。”我歉然地說道。
看了一眼縮在旁邊的罪魁禍首:“小英,你說是不是?”
“啊,是啊,是啊,我明天就上班了,等發工資了一定還給你哈。”表妹衝阿k說道。
阿k擺了擺手,“算了,不用了,就當我英雄救美一次吧。”
沒等我開口,表妹高興地接口道:“阿k,你真的好大方喔!既然這樣那就不還了,等發工資了請你到這裡來喝酒吧。”
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你還真不會客氣點啊,阿k說不用還你就不還啊。每次都只會給別人帶來麻煩,慚愧不慚愧啊,你。”
“姐,你不要遇到事情就這麼說我嘛!我怎麼知道會遇到這樣的極品呢,平時去酒吧別人請我喝酒從來沒出現這種事啊。”表妹不高興地嘟起來嘴。
“你還有理由啦,就不該讓別人請你喝酒啦,俗話說得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人家爲什麼要請你喝酒,當然是要你陪着他玩,陪着他瘋啊。”我很有怒氣,這個表妹遇到什麼事都只會找別人的原因。
“好了啦!你們兩姐妹別吵了!”阿k提高了分貝:“這次就當做是個意外。下次注意就行了。”
表妹瞟了我一眼,轉而對阿k讚賞地說道:
“真沒想到你這麼薄弱身體下還隱藏着這麼大的能量,剛纔你說要跟他單挑的時候,那真是帥呆酷斃了!看不出你這麼有男子漢氣概啊。”
“得了得了,你也別哄我高興了。”阿k咧開了嘴:“我車子停在那邊,走,我送你們回去吧。”
“阿k,你這個哥們我是交定了。”表妹一把拍着阿k的肩膀:“回頭把你的手機號碼,qq啊,微信啊什麼的都加上啊。”
“怎麼了,你想追我啊?”阿k笑嘻嘻地說道。
“追你個頭啦。”表妹將手裡的包打在了阿k身上:“要追也是你追我啦。”她話剛說完,她似乎有些走不穩路,要傾倒在地了,阿k一把將她扶住,不斷地搖着頭。
這兩個人真有點意思。我走在後面看着他倆個暗想。
也許能發展爲一對呢,這比表妹沉迷在對師無玄的幻想中好多了。
回到了酒店,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我敲了敲師無玄房間的門,沒人迴應,這麼晚了他怎麼還沒回來麼。看來拍廣告真不是輕鬆的活。
表妹洗漱完,一頭栽倒在牀上,嘴裡迷迷糊糊地說道:“姐,明天要是鬧鐘沒鬧醒我,你可一定要叫醒我啊。”
“知道了。”看着表妹醉暈了的樣,我微蹙起眉頭。
躺在被窩裡,我纔看到手機裡有兩條未讀信息,一條是費明的:“瑪麗,明天下午有時間嗎?我想找你談談。”
另一條是師無玄的:“臉還腫嗎,冰敷得效果如何?不好的話,晚上等你妹妹睡着了到我那裡來,我來給你治療。”
腦袋裡浮現出師無玄那禍國殃民的絕世容顏。
這麼晚還沒回來,不是出什麼事了吧。
我撥通了他的電話,聽筒裡傳來:“您的電話暫時無法撥通,請稍後再播。”
算了,不管了,這貨法力這麼高強不會出什麼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