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賜婚

冬季來臨,各地開始下着大雪,一時之間雪花飄落了滿地,彷彿鋪了一層厚厚的白地毯。

此時汐月國將軍府內,一女子斜坐在庭院裡的靠椅上,兩眼呆呆的望着雪白的大地,口中偶爾吐出白煙。她身穿淺紫色衣裳,肩上披了一件依舊是淡紫色的衣袍,手中握着一個小暖爐。她擁有一雙圓滾滾卻迷離的大眼睛,堅挺的鼻子以及凍得有些發紫的嘴脣,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

“呀,小姐,你怎麼在外面呢?”屋內的人在這時發現此女子後着急地開口,說話間已來到女子身邊。說話的是一個年齡稍小,丫鬟打扮,約摸十六歲的女孩。她摩擦着雙手,急急地看向呆坐着的女子。

一陣刺骨的風吹向她們,丫鬟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臘月的天氣真是冷得讓人受不了啊!她在心裡暗自嘆道。

“小姐,外頭冷,咱們還是進去吧!”丫鬟見小姐不吭聲,提醒道。

被稱作“小姐”的女子終於擡起頭,看了一眼丫鬟之後緩緩站起來。“進去吧。”說着,她在丫鬟的攙扶之下走進屋裡。

一進屋內,丫鬟趕緊給小姐拿來暖爐子,放到小姐面前,生怕小姐會凍着。

小姐坐在榻上,看着忙活個不停的丫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可緊跟着卻是一陣咳嗽聲,蔓延在房間裡遲遲沒有散去。

這位小姐是將軍府上的二小姐,名爲尹月如。她的身子一向柔弱,很容易就能感染上風寒。這次在庭院裡待了一些時間,自然是吸了點寒氣。

見此狀,丫鬟又爲尹月如端來一杯水,遞給她。“真是的,這麼個大冷天還偏要待在外頭,這不是讓人擔心嗎?”丫鬟絮叨着,語氣盡是不滿。她自小在尹月如身邊伺候,因此兩人關係很好。在沒外人在的情況下,兩人就是好姐妹。

丫鬟名叫穀雨,從小就待在將軍府,跟在二小姐尹月如的身邊。

面對穀雨的訓話,尹月如淡笑不語。看到如此關心自己的穀雨,她的心裡頭暖暖的。這個世上,除了那去世的母親還有長期在外的哥哥之外,怕是隻有穀雨待她是最好的了吧。

“小姐,你還在爲昨日大夫人所說的事情掛心嗎?”穀雨輕輕拍着尹月如的後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自昨日大夫人離開後,小姐就一直悶悶不樂,今日一早也不顧風寒竟在外頭待了許久。從種種跡象來看,她很難不把這情況和大夫人聯繫在一起。

昨日,穀雨在倒茶之際聽見大夫人向小姐提起了賜婚一事。與小姐自小便一起相處,她清楚知道小姐並不喜歡這門婚事。

“哎呀!”

好像被穀雨說中了心事,尹月如晃了一會兒神,一個不小心將手中杯裡的水倒灑在榻上,她不由驚呼一聲。

穀雨趕忙接過尹月如手裡的杯子,快速從兜裡抽出手絹爲尹月如擦拭淋溼了少許的衣裳。

“喲,好情深的一對主僕啊!”門外忽然響起一道女聲,且帶着諷刺以及不屑。

一聽到這一熟悉的聲音,穀雨就暗自嘆了口氣。但礙於身份問題,她不得不轉身向來人行禮道:“太子妃。”

來人是將軍府上的大小姐,名爲尹月華,和二小姐尹月如同父異母。她臉上帶着笑意,卻表現得十分不善。如今貴爲太子妃的她已經成爲將軍府的稀客。她身後跟着一個宮女,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自從嫁進皇宮,尹月華便甚少回將軍府,這次回來倒是連連住了好幾天。她此次回來的目的不爲其他,就是商量二妹尹月如的婚事。

尹月華長得十分高挑,眉目間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人不由想要離她遠點。雖然她和尹月如是姐妹,但是她們一點兒也不像。她拍了拍身上的還未融化的白雪,將衣袍脫下遞給身邊的宮女。

“月華姐姐。”尹月如支起身子,剛想起來卻被尹月華阻擋住了。

“別了別了,坐着就行。”她擺手,接着找了一地兒坐下。尹月如嬌滴滴的身軀她早已看不慣,若不是爲了婚事,她基本上不會踏進這裡一步。

尹月華斜眼看着二妹,說:“進宮之事孃親跟你提起了吧?”前幾日太后將她召去,先是說二皇子已適合娶正妻,後又說起二妹尹月如。雖然她向來不喜歡這個二妹,但是太后的旨意不能違抗,她只好前來做說客。

進宮……

進宮一詞尹月如令變得惆悵。這件事昨日大娘已經向她提起,這也是她今日悶悶不樂的原因。

母親早逝,父親只爲盡忠朝廷從不打理家事,府上的一切都交由大娘管理。大娘和大姐一樣,待她並不好。哥哥雖然待她極好,卻也父親一樣長期在外。小妹是個愛好武藝的小女孩,思想單純,夢想是和父親哥哥一起上陣沙場。

現如今府裡和她相依爲命的就只有丫鬟穀雨。

尹府對尹月如來說沒有牽掛,換環境是好的選擇。但是希望平淡過一生的她只想嫁個平凡的人家,而不是皇子。可她哪裡有反抗的能力?進宮或許就是她的宿命。

想着想着,尹月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怎麼,不吱聲了?”見尹月如低頭不語,尹月華越發不耐煩起來。

這次尹月如被太后欽點爲二皇妃,是她和孃親都極不願意看到的。如果可以,她們希望人選是尹月琪——她的親妹妹。不過小妹只有十四歲,還沒到達成親的年紀。

“好了,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和我進宮覲見太后。”不再多說其他,她再次開口,說完便站起欲離開。太后真是的,這種苦差事也讓她做。

“姐姐,你等等。”尹月如見姐姐要離開,趕緊從榻上站起,身邊的穀雨見這一舉動連忙上前扶住她。

“沒事,穀雨,你去做你的事,不用管我。”尹月如朝穀雨淡笑,又輕輕地咳了兩聲。她掰開穀雨的手,讓穀雨退下。

“可…”穀雨還想說什麼,無奈尹月如又一次朝她示意。她擔憂地看着尹月如,最後還是退了下去。據她瞭解,大小姐尹月華在還未出嫁之前經常會刁難二小姐,事事找茬。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性格完全不同,她真怕柔弱的二小姐會吃虧。

尹月華驚訝於二妹的舉動,她重新坐回椅子上,接着揮手讓身邊的宮女也退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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