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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 見到青葙雙眼布着血絲,睜着眼看他,景鈺又想起那具屍體, 當即啊了聲。

“主子可還好?”青葙已經聽了一夜他夢魘發出的驚叫, 自己也是被嚇得如驚弓之鳥了。

景鈺扶着頭, 很是難受的樣子:“無礙, 守了一夜辛苦了, 去歇息吧。”景鈺實在是不敢擡頭看青葙。

“可是主子你...”青葙擔心他。

“去吧去吧”景鈺連連擺手,青葙無奈,只好起身離開:“那屬下讓管家來。”

景鈺點點頭, 青葙退出內室,開門時卻見到許久不見的豔骨正站在門口:“豔骨公子。”

“我看着。”豔骨不請自入, 等青葙走後, 掩上了房門, 走進了內室。

越過屏風,看見景鈺僅着裡衣, 扶着頭,長髮披散,被子落在膝蓋上,一副驚恐模樣。

聽見聲音,景鈺擡頭, 見着豔骨, 想起昨夜之事, 問他:“回來了?”

豔骨點點頭, 在牀邊坐下, 像是關心的問道:“好端端的怎麼跑去那?”

景鈺知曉他說的是那命案現場,當即是擺手讓他別再說:“別說了, 我頭疼。”

豔骨伸手過來,按住他的太陽穴,輕輕揉着,景鈺有些不習慣,正想拒絕時,卻被豔骨按的舒服,於是閉上眼享受起來。

豔骨的力道適中,按了一會,景鈺覺得好多了,撥開他的雙手,說了聲謝。

豔骨聽着他這聲謝怪怪的,從來都是張狂的他,竟也會說謝,但是豔骨沒去計較:“需要吩咐廚房準備安神湯嗎?”

景鈺覺得他有些怪,何以一回來,就對他這般殷勤了?:“不用,睡一會就好了。”

“嗯。”豔骨不打算走。

景鈺掀開被子,見他還是坐在那一動不動:“你不走?”

“走了誰陪你?”豔骨說的當然。

景鈺也被他問住了,想了一會,掀開裡邊的被子,騰出個空位,說道:“上來。”

豔骨疑惑的望他,景鈺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上來,陪我歇息。”

豔骨脫了鞋褪下長衫乖乖上去躺下,景鈺躺下之後,挪着身子去抱他,聞他身上的味道。

豔骨被他弄得渾身僵硬,杵在那跟石頭似得,任着景鈺抱他,景鈺抱了一會,莫名的覺得好些,頭也沒那麼疼了,這才安生睡去。

得知景鈺遇上不乾淨的東西,顯少出府門的景池特意帶了他師父來見景鈺,景鈺也是第一次見這師父,鬢角花白鬍子須白道袍是白,捻着鬍鬚像模像樣。

但是景池對這鶴髮童顏的師父卻是十分尊敬:“師父,這位便是我二哥。”

景鈺爲了不給景池丟人,特意裝扮好前來相見:“見過先生。”景鈺也畢恭畢敬的行禮。

那師父卻是高傲,兩皇子對他畢恭畢敬,他依舊是那副表情:“二皇子無事,只是受了驚嚇,徒兒不必擔心。”

景池聽他師父這麼說,也放下心來,走過去和景鈺嘮嗑:“還好你沒事,可嚇着我了。”

景鈺摸着他的頭,一臉疼愛:“讓你擔心了。”

景鈺抿着嘴,一臉委屈,他師父估計就是過來走場的,看完了景鈺,便嚷着要走了:“徒兒,既然二皇子無事,你也可以隨爲師回去了。”

景鈺也是捨不得他,但是學業要緊:“回去吧,二哥有空再去看你。”

景池點點頭,跟着他師父走了,景鈺嘆口氣,好不容易養大的弟弟,就這麼給拐了!

景池走後,杜雲歡來了,一見景鈺便喊道:“我去官府看了,這事你是第一個發現的,官府希望你能配合調查。”

杜雲歡這個包打聽不是蓋的,現在還管上他這閒管皇子來了,景鈺啜着茶,愛理不理的:“既然是想讓我配合調查,何以不是官大人前來?”

杜雲歡在客席坐下,道:“今日你沒上朝,所以是不知道,官大人將此事上報,因着牽涉到你,皇上便下令讓大皇子審查,現在大皇子正和官大人商量看要怎麼審查你呢”

景鈺放下茶杯,似笑非笑:“讓景玦查我?有趣有趣,我倒是要看看他們要怎麼查。”

“唉,你快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杜雲歡好奇問道。

怎麼回事?想到昨夜見到的身影,看來他也有必要問問了:“就是見鬼了。”

“你確定不是你喝大了?”昨夜他們兩人一塊喝的酒,分別之後,他回去就呼呼大睡,雖然景鈺酒量是要好些,但是昨夜,景鈺也是有着八分醉 。

景鈺翻了個白眼給他,起身走了,杜雲歡在後邊喊:“你又去哪?”

“不去哪,你這麼閒不如去幫我看看,到底景玦要怎麼查我吧。”

杜雲歡嘖了一聲,他什麼時候成他跑腿的了,雖然抱怨,他還是乖乖去了。

景鈺回了後院往東廂房走去,剛進門口,就撞到那日見到的冷漠青年。

景鈺被撞退一步,剛站穩那人清冷的聲音就響起了:“借過。”

有意思,在他的地盤上跟他拽:“你是什麼人?”

那人帶着媚的眼睛望了過來,聲音清冷:“關你何事。”

景鈺徐徐搖着扇子,笑的陰冷:“你可知私闖民宅是什麼罪?”

“這是我兄長,狐禾。”豔骨的聲音響起,景鈺的視線錯過狐禾望向從內院走出的豔骨。

“你去吧。”豔骨走到狐禾身邊,淡淡說着,狐禾未置一言,看了眼景鈺後離開。

等他走後,景鈺走進院子,沿着小徑往廂房走去:“你這兄長好脾氣。”

豔骨不置可否,隨着他進了廂房:“找我有事?”

“沒事不能來?”景鈺坐下,等着他倒茶。

豔骨不作聲,但卻是給他斟了杯茶,景鈺將扇子放在桌面上,端過飲下:“你會術法。”

豔骨聽着他這肯定的話,想着他怎麼知曉?景鈺見他不答,又說道:“你昨夜追着的是誰?”

“你都知道什麼?”豔骨面色冷了下來

“若是知道還用問嗎?”景鈺冷笑看他。

豔骨沒想到他這麼應,一下子啞了聲音,景鈺也不急,給自己茶杯斟滿茶水,端起來飲着,豔骨這才說:“殺了那壯年的妖。”

好玩多了,原來還不止見鬼:“那妖呢?”

“跑了。”豔骨回答的簡潔。

景鈺擡眸看他,見他面若冰霜,像是在爲某事困擾,也不在這話題繼續下去

倒是他那兄長,令景鈺有興趣,於是他半嘲半諷道:“你這兄長倒是捨得,竟然讓你進那青樓做相公。”

豔骨見他扯上狐禾,話裡還帶着嘲諷,一時間語氣又硬了下來:“這是我的事,別扯上他。”

景鈺聽他維護狐禾,心裡有些不快,又見他神色冰冷,多日來的壓抑像是找到宣泄口,景鈺伸手擒住豔骨,握着他的手腕,將他往內室拖:“入了我的府,就必須聽我的。”

其實只要豔骨輕輕反手就能將景鈺制服,但是他不想,他要看看究竟景鈺能過分到什麼地步,豔骨被他甩到牀上,冷眼看着景鈺放下牀帳,欺身壓下。

這一場歡愉,讓兩人本就僵的關係再次降到冰點...

上世的景鈺,即便是不受寵,可性子依舊張揚,容不得人家反抗,可豔骨出現在他的面前,是抱了不一般的目的,只是那時,景鈺不知曉這層關係,豔骨也以爲他能變一些,結果卻是希冀再次被打破...

景玦帶着官大人上門問話時,景鈺正冷着一張臉,他的後背隱隱發疼,是豔骨故意抓的,景鈺猜不透豔骨,他時而溫馴時而像只貓,本想與他和平相處的景鈺總是破功,但是景鈺不得不承認,他開始對豔骨有了過度的在意。

“二弟可是還未從驚嚇中回魂?”景玦恥笑道。

景鈺心情鬱悶,景玦此時來,正好對上他的火口:“只是看見了大哥,不知該作何反應。”

雖說兩人對峙不是一年兩年,但是他還是第一次這般臉色跟他說話:“二弟也別怪大哥,大哥只是爲了公事。”

景鈺直接忽略他,看向官大人:“事情可有進展?”

官大人誠惶誠恐:“並無,周圍沒有留下線索,現在知曉此事的只有二皇子你一人。”

“官大人,若是我說,我是見了鬼才去那民院的你可信?”

“這...”

景玦笑他:“二弟你在說夢話嗎?死了人就想用見鬼兩字來撇清你的嫌疑?”

景鈺擺擺手,實在是沒心情應付他:“大哥應當知曉我在你面前沒什麼好隱瞞的。”

那倒是,他們都是把心裡的算計搬到檯面上說的:“那二弟就說說,希望大哥怎麼幫你?父皇可說了,此事沒查清,二弟就有嫌疑,在此之前,不準出府不準參與朝會。”

“那勞煩大哥了,臣弟只記得,當時去那民院,見到一陣青光飛出,還請大哥在此查起,看看那壯年跟什麼人行爲過密。”景鈺道。

景玦笑的陰森,這景鈺還真會給他找麻煩事:“大哥知曉了,二弟保重,有進展一定通知二弟。”

“恭送大哥,官大人,還請你在此事多費心,協助大哥。”

官大人戰戰兢兢的和景玦走了,乾等不是景鈺的作風,誰知道在這段時日裡景玦又會做什麼事,於是他差青葙去找杜雲歡,託他暗地查這事,並且轉告了他有妖一事,讓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