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還有一更,各種求,給些鼓勵吧!======
由隨從幫着上了藥,雲堇輕手輕腳地走回屋子。此時丫鬟已經清理了桌上的茶漬,復又上了熱茶。
雲居雁再次請他坐下後說道:“我知道你愛吃麪食,此刻天氣炎熱,我已命廚房給你做一碗涼麪,再加一碗牛骨湯,你看可好?”
與雲雨桐一樣,雲堇聞言亦是錯愕,呆愣片刻才低頭回道:“有勞大姐費心了,其實我已經在半道吃過一些糕點。”
“糕點之類如何能當得午餐。”雲居雁一本正經地叮囑他。
雲堇心中更是忐忑。如果不是前些日子云居雁有意無意的主動示好,今日他是不敢過來莊子上的。想起昨晚向父親請示的時候,感覺父親是贊成他親自來莊子的,他大着膽子說:“大姐,如果您以後還有什麼需要,吩咐我便是。”
“我雖很高興你能這麼說,但我們是姐弟,何來吩咐不吩咐的?再說,若不是我知道你今日休息,我可不敢耽擱你的學業。”
“大姐記得今日我不用上學?”雲堇再次驚訝。他一直以爲雲居雁雖不至於討厭他,針對他,但從來只當他不存在。在祖父壽宴之前,她看他的表情只有不屑與輕蔑。想着這些,他又拘謹了幾分,頭也垂得更低了。
雲居雁恨不得對他說:你就不能擡起頭,堂堂正正與我說話?不過她心中明白,她必須慢慢來,一步步消除他心中的自卑。以及他們之間的隔閡。如果操之過急,只會弄巧成拙。她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笑道:“我知道你今日不用上學,很奇怪嗎?亦或是你在怪我多事?”
“大姐,我不是這個意思。”雲堇頓時急了。
“我與你開玩笑呢!”雲居雁臉上的笑容更深,嘴角漾起淺淺的酒窩,輕快地說:“原來二弟還是這麼……純良。”
幾個丫鬟都知道主子最近很想與弟妹們搞好關係。玉瑤見雲堇不知如何迴應,插嘴道:“姑娘又在這裡消遣人,小心二少爺回去告訴老爺和夫人。”
“不會的。不是的……”雲堇的臉又漲紅了。
“你這丫頭,越發的牙尖嘴利了。”雲居雁作勢去擰玉瑤的臉。
玉瑤巧笑着躲在撫琴身後,對着雲居雁說:“這還不都是姑娘教得好。”
撫琴一把抓住玉瑤的手,把她推至雲居雁面前,假作擔心地說:“你和姑娘耍貧嘴。可別連累我。”說完忍不住笑了起來。
“沒義氣!”玉瑤咕噥一聲推開撫琴,對着雲居雁可憐兮兮地說:“姑娘,奴婢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語氣全無半點誠意,又對鞠萍說:“鞠萍姐姐,你快替我求個情。”
……
雲堇坐在一旁,默默看着她們玩鬧。恍惚中想到了以前。那時候,他在自己家過得雖然窮些。但沒人看不起他,家裡也總是歡聲笑語的,幾個弟妹每每對他說,只要他考上了狀元,大家就能過上好日子了,目光中帶着期盼、信任與崇拜。
來到雲家後,雖然吃得好,住得好,每個人都喚他二少爺,但他知道府里根本沒人看得起他。就連丫鬟小廝都在背地裡嘲笑他。
雲堇把目光投向雲居雁,只覺得她那耀眼的笑容讓他不敢直視。他還記得自己尚未入雲府之前,別人告訴他。她是長姐,又是許氏唯一的親生女兒。除了繼父母,他最不能得罪的就是她。如果可以,一定要與她打好關係。
一開始,他很期待有一個姐姐,可第一次相見,他便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後來,他努力想討好她,換來的只是一句:這麼簡單的事情都不會!或者是輕蔑的眼神,彷彿在控訴:這都不知道,居然還想與我說話。
以往的種種讓雲堇再次低下了頭,正襟危坐。雲居雁看到他的表現,輕咳一聲,對着玉瑤說:“好了,別鬧了,去廚房看看涼麪做好了沒。”
“是。”玉瑤行了禮,往屋外而去。
“二弟,讓你笑話了。這幾個丫鬟都被我慣壞了。”雲居雁致歉。
雲堇搖搖頭,說了句:“這樣很好。”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了。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在雲家連丫鬟都不如。
雲居雁把他的表現看在眼裡,給撫琴使了一個眼色。撫琴點點頭,悄悄退出了屋子。雲居雁喝了一口茶,繼續對着雲堇說:“其實,今天早上我還挺擔心的,生怕二弟不願在三伏天走這一遭。”
“大姐有事想親口吩咐我嗎?”
雲堇的話音剛落,就聽撫琴在門外說:“三姑娘,您來找姑娘嗎?”
“大姐還在午歇嗎?”
“三妹,進來吧。”雲居雁對着門外呼喚了一身,待房門打開,接着說道:“我正想使人去看你醒了沒有,告訴你二弟來了。”
“二弟。”
“三姐。”
姐弟兩人相互見了禮,依次坐下。雲堇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情不自禁多看了雲雨桐兩眼。
府里人人都在傳,說是三姑娘得罪了大姑娘,被迫留在莊子裡受罰,日子過得很艱難。可此番看到雲雨桐,雲堇覺得她不止精神很好,比以前漂亮了,甚至整個人都好像不同了。
雲雨桐感受到他的目光,對他笑道:“二弟這般看着我,是覺得我這身衣裳很漂亮?”平日裡她與雲堇勉強算是比較親近的,她又有心顯擺自己與雲居雁的關係,索性站了起來,在雲堇面前轉了一個圈,嘴裡說着:“這身衣裳是大姐替我選的,還是大姐的眼光最精準。”
“三妹,即便是自家姐弟,你也要莊重些!”雲居雁假意教訓,接着又笑了起來,讚道:“這身衣裳你穿着果然合適,證明我沒有看錯。”
“大姐最是心細,當然不會看錯。”雲雨桐很隨意地接口,沒有半絲猶豫與不安。
雲堇在一旁看着,心中滿是狐疑,悄悄在衣袖底下掐了自己一下。他幾乎以爲自己在做夢,但疼痛感又告訴他一切是真的。
雲居雁雖然正與雲雨桐說着話,但她一直留心注意着雲堇。面對他的驚詫,她心中明白,自己今日這麼做,與以往的反差太大,難免會讓人起疑。原本她應該徐徐圖之的,可二房頻頻動作,她沒有時間了。
估摸着自己與雲雨桐的閒話說得差不多了,雲居雁正色說:“其實我今日找你們來,是有事與你們商議。”
“大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雲雨桐一副我可以幫忙的表情。
“三妹不要急,此事只與二弟有關。”
“與我有關?”雲堇頓時全身戒備。
雲居雁點點頭,繼續說着:“以前我們日日被關在家裡,最多就是去壽安寺上個香,偶爾走個親戚,總覺得呆在家裡是最好的。這些日子,我與三妹在莊子裡住着,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莊子,卻發現外面的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大,在這裡也比在家裡自由。三妹,你說是不是?”
“是。”雲雨桐重重點頭,笑着陳述:“一開始聽到母親說讓我留在莊子裡,我又是害怕又是擔心。現在,住得時間長了,我只盼着能多住些時日。”
雲堇默默聽着,揣摩着雲居雁的意圖,心中七上八下。他不喜歡雲家,但他也知道雲堇的身份能給他帶去更好的將來。就算雲平昭將來有了親生兒子,只要他依然在雲家的族譜上,他就是永州雲家的二公子。他不能被趕走,他還要爲父母弟妹謀出路。
雲居雁看雲堇的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以前他不喜歡這個二弟,除了不喜歡他的個性,另外一點便是他穿她家的,吃她家的,用她家的,使喚的也是她家的奴僕,卻心心念念想着親生父母,想着原來的弟妹。不過現在她明白,如果他因爲過繼,就把血濃於水的家人全都忘了,或者一腳踢開,這纔是忘恩負義、冷血無情。再說,他關心在意他們,就表示這是他的弱點。只要她善加利用,恩威並施,便能讓他成爲真正的雲家二公子。
雲雨桐見雲居雁及雲堇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卻並不言語,只能開口問道:“大姐,您爲何突然說起這個,還說與二弟有關?”
“其實是這樣的。你們應該也聽說過的,永州六藝書院的魯先生,素有賢名,他教的弟子,有不少中了狀元。我想,六藝書院離家不遠,不知二弟願不願意拜他爲師。當然,我並不是說二弟現在的先生不好,我只是覺得,在外求學,不止能看看外面是什麼樣的,還能結交些同窗好友。不過,這只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除了你們,我還未曾與其他人提過,包括父親。”
雲居雁這番話一出口,雲堇頓時兩眼放光。先不說那位魯先生確實有些真材實料,單單就外出求學這件事已經足夠讓他興奮了,因爲離開雲家就表示他能隨時隨地見到父母,甚至還能偷偷回家。
看雲堇的反應,雲居雁知道他是心動了,且心動的理由不是雲家人想看到的。她有些不滿雲堇的直覺反應,但轉念想想,自己提出這事也是別有用心,他們不過是半斤八兩罷了。
======
因爲是過渡章節嗎?收藏訂閱明顯比昨天漲得慢。嗚嗚嗚,過渡不得不寫啊,平淡的鋪墊是爲了下一個高潮積聚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