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趙寬爲了防止趙烈會給什麼底牌保護趙羽,所以他已派人嚴格監視趙羽的一舉一動,徹底的將趙羽軟禁起來。
趙羽被困在房中,半步不得離開,心中自是焦急萬分,但卻又無可奈何,外面有着兩個炎師級別的高手把守,以他的實力,是絕不可能瞞過他們的眼睛逃出去的。
“放我進去!我要見趙羽哥哥!都給我滾開!”
“小姐,大長老有令,任何人不得接近趙羽,還請小姐不要讓我們難做。”
房外響起了一陣**與吵雜之聲,是趙青菱的聲音。
趙羽心一暖,在整個蒼翼門中,記掛着自己對自己好的,或許就只要義父趙烈和趙青菱二人。
但想到趙青菱是大長老的孫女,趙羽內心就不禁一陣抽痛,自己這一生,註定不可能和趙青菱在一起了,他這些年對趙青菱如此冷漠,也是希望趙青菱能夠割捨掉對自己的情意,免得日後更爲心痛。
“我要進去!你給我滾開!滾開啊!”
趙青菱的聲音變得沙啞尖銳,拼命的推搡着一個護衛,但那個護衛的額頭上的火雲印記已是青色,顯然是個炎師高手,趙青菱不過是個九重炎客,跟他的實力有着非常大的差距,無論她如何的努力,後者的身軀依舊是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趙青菱的眼眶已經紅了起來,但護衛顯然都是經過嚴格訓練了,連臉色都不曾變動分毫,腰桿依舊挺得筆直,沒有因爲趙青菱的身份就放她進去。
“小姐息怒,這是大長老的命令,請恕屬下不能讓小姐通行。”
趙青菱跌坐在地嗚嗚的哭了起來,護衛依舊是鐵面沉穩,趙青菱的眼淚對他們可沒有什麼作用。
但哭聲傳入趙羽的耳中,趙羽卻是渾身一顫,內心又翻涌起一股酸楚與苦澀。
趙青菱一向都是很冷靜很聰慧的,只是這個女子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卻變得像個小女孩一般。
哭了不知多久,趙青菱才從地上站了起來,自懷裡掏出一把捆着紅線的扇子,眼眶還是紅腫的她用冷冷的語氣道:
“好,我可以不見趙羽哥哥,但這把扇子是我親自幫趙羽哥哥定製的,你們幫我把這扇子交給他。”
兩個護衛相識一眼,有些遲疑了。
“怎麼,是不是我送一件小禮物給趙羽哥哥都不行嗎?”
聽着趙青菱愈發陰冷的話語,一個護衛連忙把扇子接了過來,道:“小姐息怒,屬下一定把這扇子送到少主手中。”
趙青菱臉色稍微緩和下來,有些忐忑的凝視了一眼那把看似平常的扇子,旋即便冷道:
“你們不許把扇子上的紅線拆開,這紅線是我在月老廟幫趙羽哥哥求的,你們誰敢動日後就別想在蒼翼門混了!”
“是,是,是,屬下遵命。”
護衛連忙應答,他們是奉命監視趙羽,只要不讓人接近趙羽就不算失職,幫趙青菱送一件小禮物給趙羽,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要是連趙青菱的這點小要求都不答應,以後就真的是不用在蒼翼門混了。
趙青菱貴爲大長老的孫女,大長老對她最是疼愛,他們這幫普通的弟子可不敢胡亂得罪趙青菱。
“趙羽哥哥,這把扇子你要好好保管,上面的紅線是我在月老廟幫你求的,你一定要留着。記住,這根紅線很重要,你好好留着。”
趙青菱大聲的高喊起來,在房間內的趙羽聽到了,身軀不禁微微一顫,這扇子,可能就是趙青菱送給自己的最後一件禮物了。
趙青菱內心暗暗祈禱:趙羽哥哥
,你一定要看到扇子上的秘密,青兒知道你一定也是喜歡我的,等你修爲有成之日,就是我們再見之時。
趙青菱有些依依不捨的看了趙羽房間一眼,然後才無奈的轉身離開。
待得趙青菱走後,兩個護衛才鬆了一口氣,趙青菱平日是挺溫柔的,偏偏一遇到涉及趙羽的事,她就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刁蠻。
“青兒怎麼好端端的送我一把扇子?”
趙羽在裡面聽到了趙青菱和護衛們在外面的對話,他的眉頭不禁緊鎖起來,趙青菱知道自己的性格,應該不會送這種毫無實用性的小禮物的。
而且好像剛纔她還特意的提醒自己要保留好扇子上捆着的那根紅線,一根紅線難道還有什麼秘密不成?
“青兒送給我的扇子呢,快給我拿進來!”
要知道扇子有什麼玄機,還是先把扇子拿進來看看再說。
“少主,抱歉。這扇子暫時還不能給你。”
護衛的聲音平淡而堅決,趙羽的心又沉了沉,看樣子這些護衛是打算先把趙青菱送給自己的扇子拿去給大長老過目,以大長老的眼力,就算這扇子真的藏有什麼秘密,也會輕易的被識破。
趙羽猜得沒錯,護衛們可不會這麼輕易就把扇子交給趙羽,所有的東西都要給大長老過目才行。
當夜,一名護衛便原封不動的把趙青菱送給趙羽的扇子呈給大長老,並且把趙青菱今日想強行闖開守衛見趙羽的事一字一字的稟告給大長老。
大長老坐在書房內,眉頭輕蹙起來,嘆道:
“這丫頭還放不下,要不是怕她太過傷心,我早就把趙羽這廝給殺了,希望趙羽走後她能儘快忘記他吧。”
他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打量着面前的扇子,扇子的外形頗爲美觀,應該是用上等的桃木精製的,扇子上還捆着一條紅線。
“我的小孫女可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小情人兩手空空的進入白骨之城,應該想送他些什麼禮物防身吧。”
大長老看了這扇子一眼就下了判斷,他緩緩把扇子上的紅線解開,再緩緩的將扇子展開。
扇子上面畫有一幅山水畫,隨着扇子一展開,一股淡雅的香味就瀰漫開來,這的確是把製作精美的扇子,除了精美一點之外這扇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
把扇子呈上來的護衛垂手低頭的站在大長老面前,他的眼睛連看也不看扇子一眼,只是望着自己的腳尖,身體一動不動好像一塊石頭,不,大長老的手下在必要的時候神情與心智甚至比起石頭還要堅硬冷酷百倍。
大長老紅潤有力的手微微的在扇子上摸了起來,扇骨是普通的桃木,不是可以換取萬兩黃金的秘礦,只是扇子的表面卻微微有些突兀,厚度也不是很均勻。
“呵呵,我的小孫女還真是用心呀。”
大長老似乎是摸到了什麼,右手停了下來微微的笑了笑,然後輕輕的從扇子的夾層處抽出了一張薄薄的皮紙。
這扇子厚度不均勻,那是因爲這扇子裡暗藏玄機!
像這種特製的有夾層的扇子,大長老在幾十年前就見過不少,趙青菱的小把戲,一眼就被他看穿。
他把那一張薄薄的皮紙展開,眼睛又眯了起來,笑道:
“嘖嘖,我的小孫女可真是捨得,這不是我幾天前教她的爆炎步法麼,居然轉頭就送給人。”
大長老輕輕的搖了搖頭,同時心中又升起了一陣疑惑,趙青菱心思比起同齡人要細密很多,她應該想到自己會檢查這扇子纔是,怎麼還要幹這種小把戲,以爲把
這靈品低級的炎咒收藏在夾層中就能躲過自己的眼睛嗎?
大概是在心愛的人面前,心思再細密的女人都會變得愚蠢吧。
大長老如是想,但他總感覺有些不對頭,至於哪裡不對頭,卻一時不會又想不出。
他莫名的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小孫女應該是早就猜到自己會檢查這扇子,夾層裡的炎咒其實是用來迷惑自己的,真正的玄機應該不是這炎咒。
正苦思冥想着的大長老沒有發覺,被他隨手放在一旁的那根紅線,恰好就是在桌上的油燈下,油燈的火焰有些不尋常的波動着,而那一根紅線正冒着淡淡的紅色霧氣,霧氣好像隱約和燭火呼應,這一層霧氣頗爲淡薄,大長老根本就沒有發覺。
大長老眉頭又輕皺起來,他把那張薄薄的皮紙隨手放下,然後繼續仔細的檢查起這把扇子,不放過任何一寸有可疑的地方。他必須要讓趙羽兩手空空身無一物的進入白骨之城,決不允許他攜帶什麼可以令其自身生存下去的底牌。
小小的一把扇子,大長老足足檢查了小半個時辰,到最後他終於可以確定,這把扇子不會再有什麼異樣。
“奇怪,趙羽的炎脈已經覺醒失敗,按理說是無法修煉炎咒的了,青兒她還送趙羽炎咒作甚?就算我把這炎咒留給他,他也無法修煉纔是。”
大長老心頭又涌上了那一股奇怪的疑惑,炎咒與功法是修炎者修煉下去的基礎,要修煉炎咒,必須先覺醒炎脈,連炎脈都無法覺醒,就算給你仙品高級的炎咒也沒有絲毫的用處。
奇怪歸奇怪,大長老的確是找不出這扇子還有什麼其他奇怪的地方,他只得有些狐疑的把扇子收好。
當他拿起那根紅線的時候,紅線上面的淡漠霧氣已經消失,而油燈火焰的波動也靜止下來。
大長老只覺紅線似乎比剛纔熱了一點,柔軟了一點,但他也沒有深究,剛纔檢查扇子足足用了小半個時辰,他的心力也被消耗了不少,現在只想好好休息。
至於那張暗藏在扇子夾層裡的炎咒,那自然是不能交給趙羽的,雖說趙羽的炎脈沒有覺醒無法修煉炎咒,但難保他不會利用這炎咒和些大人物攀上關係。
必須杜絕趙羽的一切希望。
大長老心中默默的盤算着,意興闌珊的把扇子交給護衛,道:
“後天就是趙羽出發的日子,這扇子等他上車時再交給他。”
護衛低着頭雙手接過扇子,畢恭畢敬的應諾一聲,然後才緩緩的退出書房,自始至終,護衛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不曾看過這扇子一眼。
待得護衛走後,大長老眉頭又緊皺起來,他總感覺到有些不對頭,似乎那把扇子沒有這麼簡單,但剛纔檢查了這麼久,那把扇子的確是沒有其他的異樣。
無奈,大長老唯有把心頭的疑惑放下,信手拿起那張薄薄的皮紙,輕輕的捻動一會,皮紙便化爲灰塵消失無蹤。
“青兒呀,如果你能把你的聰明才智用來輔助爺爺,爺爺也就不會這麼頭疼咯。”
大長老拿起茶杯,輕輕的用茶蓋將茶水錶面的茶沫撥開 ,然後閒適的喝了一口,爲了對付趙烈和趙羽兩父子,他所花費的功夫絕不少,偏偏最疼愛的孫女心思又在趙羽身上,他這做爺爺的無法不頭痛。
不過現在總算解決,只要趙羽離開蒼翼門總堂,在時間與空間的阻隔下,一切的眷戀和情意都將灰飛煙滅。
年輕人的感情總是轟轟烈烈悲悲壯壯,以爲這就是一生一世這就是愛,但大多數的愛戀,都逃不過時間和空間的阻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