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君笑了笑沒有回答蕭珏炎的問題,她還真想着倒是掛了也可以,那樣至少她還有一絲希望回到自己原來的世界。
或者像電視劇裡演的那樣,就好像一切都是做了一場夢,她不過是局外人,失憶了。
想的有多美,現在就有多心痛。
蕭珏炎放慢了腳步,“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吧,不過我事先告訴你,你傷心的時候喝酒特別容易醉……”
安承君掙脫蕭珏炎的手,“醉了好啊,醉了我就不會知道那麼多的事情,整個人都輕鬆了!”
蕭珏炎定定地看着安承君,現在很少有把一個人愛的這麼純粹的女人了吧……
看樣子安承君之前根本就不知道蕭容若的身份,現在心情低落也是有原因的。
“走吧,皇家酒窖離這裡並不遠。”
安承君忽然笑了起來,不遠啊,她與那個人之間的距離太遠了……
蕭珏炎拉着搖搖晃晃走不到前面去的安承君,兩人走在一起,倒是安承君看起來更像個孩子……
“蕭珏炎,你們這裡有沒有秋千,讓我蕩一蕩,清醒清醒。”
“有。”
其實皇宮什麼都有。
“走吧,我幫你搬酒,我們不醉不歸!”說了一句安承君忽然頓住,覺得自己哪兒好像說錯了一般,“小朋友,我喝酒,你看着!”
蕭珏炎:“……”
也只有她可以在自己跟前肆無忌憚地理直氣壯,因爲他從小到大就很少有朋友啊!
“好啊,其實我可以喝,不過我喝了回去被皇祖母抓住是要懲罰的。”
蕭珏炎調皮地對着安承君笑了笑,兩人便來到了皇家酒窖。
他亮出了隨身攜帶的玉佩,看守的兩個人立即下跪,“皇上!”
“免禮了,我來拿幾壇酒。”
安承君樂呵呵地跟在蕭珏炎身後,“原來當皇上這麼舒坦啊,要什麼有什麼,別人還不能亂說。”
“沒有坐在這個位置上,永遠不會知道這個位置上的人有多苦。”
安承君突然就不說話了,她想到了歷史上那麼多朝代的皇帝,被下一個更加有實力的人取代時,他不是想把江山拱手讓人的。
而是希望和百姓一起看到柳暗花明的轉彎,但是等到那一刻對他們來說是太奢侈的事情。
“這個是七步醉,要不要嚐嚐?”蕭珏炎指着一個不大不小的罈子問安承君。
酒窖裡的光線比較暗,她擡頭的時候只看到了蕭珏炎單純的笑容,然後點了點頭。
“我要拿充肚子的,要不然喝了才走七步,我就醉了,豈不是太對不起我自己!”
安承君看起來比較貪心,“我看上這壇了!”
蕭珏炎的眉毛不自覺地挑了起來,“那個是藥酒,用新鮮的蛇泡的,你也要來?”
安承君嚇了一大跳,雖然說她比較女漢子,但還是很珍惜生靈的……
蛇釀的酒,她還是不要挑戰了吧!
“算了吧,你一個經常不是上朝就是待在書房的人,你怎麼會這麼清楚!”
安承君接過蕭珏炎懷裡的那壇七步醉,心裡樂
呵呵的,但是沒人知道,她的心裡好像被挖開了一個大洞,風一吹就空蕩蕩的疼……
尤其是蕭容若路過她身邊的時候,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就好像不曾認識過她一樣……
她抱着一罈酒走在蕭珏炎的前面,“帶我去鞦韆那裡吧!”
原本想對得起自己豁出去進來皇宮一趟的,但是來了卻又知道了自己並不想知道的事情。
蕭珏炎淺淺地笑,“你讓我帶着你,你倒是比誰走的都快!”
安承君等不及了,直接打開罈子喝了一口,“喂,我和你說啊,我這麼傷心無非是他假裝不認識我,我又隱瞞了身份,但其實是互相的,我也隱瞞了自己已經嫁人的事實,而且還是蕭以漸的王妃啊!”
六步了!
蕭珏炎猛的叫了一聲,“安承君,再走一步你就倒了!”
安承君穩穩地站在原地,“我才喝了一口,呵呵……”
世上哪裡有這麼容易就讓人喝醉的酒,不過是人想麻痹自己的神經,讓心痛減輕一點。愛到骨髓裡,又能如何。
難不成她要說一句,遇上蕭容若是她的開闢鴻蒙,情有獨鍾!
可是她還要去尋找她的山河歲月,日久生情?
生個屁啊!
日久生出來的不一定是情,有可能是氣……
“這個酒不管你喝多少,都是走七步就醉!”
安承君大抵能猜到原因,走七步,喝下去的一口酒,徹底與胃內容物充分混合,然後發揮作用,麻痹大腦神經。
看吧,她多麼聰明,怎麼就會醉了!
“嗯啊,我給你唱首歌吧,聽不!”
蕭珏炎臉上的神色有些許變化,“你唱,我聽。”
安承君搖搖晃晃地朝着鞦韆那裡走過去,斷斷續續地唱,“不想和你做朋友……可誰能給我那樣……的感動……”
蕭珏炎整個人愣住了,她是不想和蕭容若做朋友吧?
從樹後面籠罩過來巨大的陰影,蕭以漸的聲音自背後傳來,“皇上,這麼有閒情逸致?”
蕭珏炎轉身看到是蕭以漸,露出孩童般純真的笑臉,“哥……”
蕭以漸根本沒在意蕭珏炎如何稱呼他,只是把所有的目光放在鞦韆上咿咿呀呀的人身上,“她怎麼回事?”
蕭珏炎忽然有點生氣,“她是你的王妃,你卻帶着妾來參加皇祖母的壽宴,不過也還好,你們心裡互相沒有彼此,要不然更加折磨。”
由於天黑,遮住了蕭以漸不自然的表情,他臉色極其難看,“你是說,她心裡有別人?”
蕭珏炎走過去拿了安承君懷裡抱着的酒瓶子,喝了一口,猛的向碎石小道甩過去,罈子碎裂發出清脆的響聲,伴隨着他一句極力忍耐的慍怒的“不然呢?”
末了,蕭珏炎又補充了一句,“反正她的心上人不是你。”
司無涯一直未見安承君的身影,這才四下走動尋找,在聽到少年皇帝的那句話之後,生生將腳步頓在了原地,久久不能移動。
他不是早就知道安承君是應該喜歡蕭容若嗎!
爲什麼這一刻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會覺得連呼
吸都難受。
他一定是太在乎這個朋友了,一定是!
現在有人陪着她了,也不會出現任何閃失,所以他可以全身而退了!
蕭珏炎喝了酒之後,笑着看向了蕭以漸,“哥,你雖是王爺,但是當的比我這個皇帝還要瀟灑,我說的是真心話,不過你真的錯過了一個好女人。”
蕭以漸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接下一句話,他確定自己對安承君是沒有任何感情的,但是爲什麼聽到蕭珏炎說她有心上人的時候,自己心裡鈍鈍的難受。
蕭珏炎直接轉身走掉了,“哥,你的王妃交給你了!”
結果他自己只走了七步就直直地倒了下去……
蕭以漸:“……”
他大吼了一聲,“來人!”
有小皇帝的隨身侍衛涌了過來,蕭以漸臉色變得有點難看,“扶皇上回寢宮,醒酒!”
一羣人浩浩湯湯地離開之後,蕭以漸看着安承君還在那裡咿咿呀呀,皺着眉頭,他走到安承君的旁邊,“女人,你是誰帶進來的?”
安承君笑嘻嘻地打了個酒嗝,蕭以漸就更加厭惡了。
“當然是我徒弟帶我來的!”
蕭以漸黑了臉,“到底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徒弟是誰!”
安承君一個趔趄直接從鞦韆上咕嚕嚕滾到了地上,疼的她齜牙咧嘴。
但還是沒有一絲清醒的痕跡。
“我徒弟是司無涯!出乎意料吧……”
蕭以漸咬牙切齒,的確出乎意料……
他難得好心的過去打橫抱起安承君,安承君卻掙扎的對蕭以漸拳打腳踢,“你幹什麼!你誰呀你!”
蕭以漸手臂上一緊,“你再亂動我扔了你!”
安承君果然乖乖的,她在蕭以漸的懷裡找了一個舒適的位置,像個小貓一般蹭了蹭,蕭以漸心裡忽然就柔軟的一塌糊塗。
姜婉看到蕭以漸懷中抱着一個人回來時,登時變了臉色,她靠近蕭以漸,“王爺,她這是怎麼了!”
安承君一手伸出去,掐着姜婉的臉,“誒,這哪兒的美人啊!”
姜婉氣的都快發抖了,猛的甩開安承君的手,卻看見蕭以漸向後退了兩步,“她喝醉了!”
姜婉不再說話,默默地跟在蕭以漸身旁,她從來沒有享受過蕭以漸這麼長時間的公主抱!
安承君果然是個賤人啊!
她氣的指節都發白了,蕭以漸看了看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說道:“婉兒,我去向皇祖母請安,然後再來,你先照顧安承君。”
“好的。”姜婉心裡偷着樂了,安承君,你可是終於落到了我手裡。
蕭以漸轉身向宮門處走去,其實姜婉想跟着蕭以漸一起去的,讓太后認可她也是好事一件。
但是看見蕭以漸好像並沒有那個意思,那麼她只能乖一點。
她透過馬車簾子看到蕭以漸徹底走遠之後,才伸手狠狠地朝着安承君的臉上來了一巴掌,安承君迷迷糊糊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打了。
努力地翻了一個身,原本就在馬車上,這一翻把她自己翻到了下面,還順帶一腳把姜婉踢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