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修看到謙妃的反應也感覺到特別的奇怪.他剛想問問怎麼回事.只見謙妃的臉色已經失去了血色.嘴脣也微微的顫抖.額角的冷汗淋漓.看着容溪的眼睛往上一翻.暈死了過去.
冷亦修大驚.“這是怎麼了.”他急忙扶住了謙妃.臉色急切的對容溪說道:“容溪.你沒事吧.”
容溪搖了搖頭.雖然心中疑惑.但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她伸出手指給謙妃號了號脈.發現她是急火攻心導致的昏迷.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奇怪的是.爲什麼突然會急火攻心.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有大礙.”容溪一時也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如實對冷亦修說道:“只是急火攻心.讓她安靜的休息一會兒.再吃幾副藥就會好的.”
“那就好.”冷亦修看着謙妃昏迷的容顏.她的眉頭緊鎖.額角的冷汗浸溼了髮絲.嘴脣也緊緊的抿着.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謙妃的反應實在是太反常.太讓人不解了.但是現在她昏迷着.不好再說什麼.
時辰已經不早.兩個人無法在這裡呆的時間過長.交待給宮女好生照料之後.兩個人便從謙妃的宮中退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容溪望了望天.藍色的天空清淨如洗.只是被這高高的宮牆割成了一塊一塊.彷彿被禁錮的自由.被這無形的宮中規矩所束縛.
她看着天邊的雲.舒舒捲卷.無比自在.還是擁有自由好啊……
“我也不清楚.”冷亦修的眉頭緊皺.“母妃剛纔還是好好的.突然如此……實在是叫人擔心.”
“莫非是這其中有什麼隱情.”容溪轉頭看着他.“我總覺得.她是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後.才……”
“容溪.不要胡思亂想.”冷亦修打斷了她的話.擡手撫了撫她的發.又順勢把她摟在懷裡.“你和母妃對我來說.都是最重要的人.一定不會和你有關的.放心好了.你剛纔也看到了.母妃很喜歡你的.”
容溪把臉埋在他的懷裡.沒有說話.只是微閉着眼睛.聞着他身上清冽的香氣.心裡漸漸的安定了下來.
漫天的陽光燦爛.輕輕的籠在兩個人的身上.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微風拂起他們的發.絲絲縷縷輕柔的揚起.糾纏在一起.
長長宮道的拐角處.兩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們.如兩條蜇伏在陰暗角落裡的毒蛇.閃着幽冷的光.
“八弟妹.你看到了沒有.人家……可恩愛的很呢.”七公主冷笑了一聲.頭上的金叉反射出冰冷的光.
“哼.”容秋冷哼了一聲.擡頭攏了攏發.她手上的赤金鑲紅寶石的護甲光芒一閃.“恩愛一時算什麼.要有本事一輩子這樣纔算.”
“唔……”七公主淡淡的應了一聲.揚脣輕輕一笑.“本宮倒是忘了.他們曾在你的手中栽過大跟頭呢.”
容秋的臉上泛起一絲不自然的笑意.沒有答腔.
“說起來你現在也算是八弟的寵妃.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本宮可是聽說.連正經的齊王妃都被你比了下去.”七公主用錦帕掩脣輕笑.“其實也不奇怪.你年輕貌美.又有容將軍的身份撐腰.不似那齊王妃.空擔了一個名份.實際上也就是個空架子了.”
容秋一聽到說“寵妃”這兩個字.就像是被刺蝟在心裡打了一個滾.怎麼着都不舒服.如果是旁人如此說.她肯定早就翻臉了.奈何對方是七公主.她還不敢.七公主可是皇帝疼愛的女兒.齊王也交待過.一定要和七公主好好的相處.
“七公主說笑了.”容秋嚥下一口氣.努力擠出一絲笑意.
“本宮那八弟也是可憐見的.”七公主依舊自顧說着.越發的眉飛色舞起來.“自幼身子不好.這各種藥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見什麼效果.老是一付病怏怏的樣子.不過……”
她說着.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容秋的身上打了一個轉兒.那目光裡像是帶着刀子.彷彿瞬間把容秋的衣服都扒了下去.
容秋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臉色微微的紅了起來.七公主捂嘴一笑.聲音咯咯帶着尖利和輕浮.“不過.本宮看你的樣子.小臉兒還是那麼俏.白裡透紅的.想必……他身子雖弱.對你……卻不曾虧待吧.”
容秋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她指的是什麼.又見她笑得如此輕浮.花枝亂顫抖.想起平時人後冷亦維是如何對待自己的.心裡慢慢升起一種噁心感和厭惡感.她勉強對着七公主施了個禮道:“妾身先告退了.改日再來向七公主請安.”
說罷.她也不等七公主回答.轉身離開了拐口.向着宮門外走去.
容秋一邊往回走着.一邊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臉上微微泛起一絲苦笑.可憐自己現在雖爲齊王的寵妃.實際上卻是行隻影單.想起剛纔冷亦修和容溪相擁的樣子.她的心裡就恨得滴血.
突然間.聽到有人輕輕的說話聲.像是刻意壓着嗓音.她停下了腳步.讓身邊的婢女站在原地.自己小心的提着裙子走了過去.
在一處破舊的宮門處.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在和一個身材清瘦的人說着什麼.看得出來那個清瘦之人是下人.正在向身材高大的男人彙報.
她看着那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有幾分眼熟.在腦海裡搜索了一番猛然想了起來.是達克列.七公主的駙馬.
容秋隱約覺得自己觸到了什麼秘密的邊緣.她摒住呼吸.側耳仔細的聽着.
“怎麼回事.居然會失敗.”達克列有些惱怒.
“主子.事出突然.不過您放心.雖然失敗了.但……消息並沒有走露.”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你確定他們身上的蠱發作了.”達克列的聲音透着幾分陰冷.
“確定.那蠱是改正親手下的.絕不會有失.”
“很好.”達克列揮了揮手.“你先下去吧.沒事儘量少露面.”
“是.”
容秋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來.蠱.達克列在說什麼蠱.
她突然想起來.達克列是苗疆部落的人.對於這些東西自然是十分熟悉的.那……
容秋的心咚咚的跳了起來.能不能想個法子……讓冷亦維好好的對待自己.或者說……能夠讓容秋或者冷亦修不能在一起.
她的腦海中電光火石般的想着.像是看到了一線光芒.爲自己打開了一道希望之門.這種無法言說的苦難日子.終於有望結束了.
她正在想着.冷不防達克列突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誰..”
容秋大驚.她急忙看着四周.對着站在原處的婢女招了招手.然後就勢往地上一倒.狠狠的掐了自己的大腿根一把.疼痛讓她的眼底立刻泛上淚光.
而此時.達克列快步聞聲走了過來.看着倒在上的女子.目光陰狠.手指呈爪形.他剛要動手.只見那女子緩緩的擡起頭來.他不禁怔住.
眼前的女子一張巴掌大的小臉.肌膚如玉般晶瑩.眉毛青黑如遠黛.一雙眼睛裡泛着朦朧的水意.如山間迷濛的霧氣.背後是朦朧秀美的山色.她的小鼻子輕輕抽着.嘟着一張可愛的櫻紅小嘴.
彷彿沒有看到自己的陰冷目光和呈現殺機的手勢.她嬌嗔的說道:“我的腳扭傷了.好疼啊……”
她的聲音婉轉.每個字的尾音都像是帶着鉤.一下下輕輕鉤着達克列的心尖.微癢微痛.還有絲絲的麻.
“你……是什麼人.”達克列的聲音不自覺的軟了下來.目光中的冷意也悄然散去.
“大膽.”婢女走上前來扶着容秋.“這是我們齊王府的容夫人.你是什麼人.”
“噢.”達克列聽說她是齊王府的人.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像是一隻看着獵物的豹子.嘴角蕩起一絲笑意.
馬車晃晃悠悠.冷亦修把容溪攬在懷裡.下巴抵着她的頭.感受着那絲滑的如綢的觸感.他微合了眼睛.身心難得的放鬆了許多.
“冷亦維有什麼動作嗎.”容溪突然開口問道.
“暫時沒有.”冷亦修依舊微合着眼睛.“不過.有一個消息你可能還不知道.”
“是什麼.”容溪問道.
“你的妹妹.容秋.”冷亦修的語氣微涼.聽不出情緒.“現在已經是齊王府的寵妃了.”
“什麼.”容溪詫異.“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在你走不久之後.”冷亦修的手指輕輕撫着她的背.感覺着那優美的弧度.“嗯.她想當我的側妃.我自然不肯同意.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和冷亦維達成協議的.後來.居然能夠讓冷亦維當堂求娶.我開始還以爲是你父親爲了報復我.沒有想到.你父親居然根本不知道.”
冷亦修簡單述說着當時的情形.容溪的眉頭卻微微的皺了起來.這件事情太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