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7刺骨之痛爲葡萄鑽石而更
莫之城剛將鈴蘭放入副駕駛,已感覺一堅硬的利器抵着他腰際:“別動!”
危險臨近,莫之城身體有些無力,是何人所爲?
他微微側目,以餘光瞥過。鈴蘭虛軟的半睜着眼睛,只看見身後三五個高大的漢子,底下停車場光線昏暗,又寂靜如水,暫無人出入,那羣人蜂擁而至,以迅而不及之速扣住莫之城。
她瞠目結舌的看着尖銳的匕首抵着莫之城的頸脖,她一絲後怕,是遇到劫匪,還是?
莫之城見狀,已無法顧及,趁對方不經意之際,回首,迅而不及之速握住男人的手腕,側身帶着那人轉半圈,狠狠將他摔倒於地,爭奪他手中的匕首,卻不想一陣混亂中,女人被另外高大強悍的男人拖出賓利:“啊——”葉鈴蘭尖叫着,男人以手捂住她大叫的脣瓣,硬將她呼救逼回,她覺快窒息。
聞聲,莫之城連忙回頭,葉鈴蘭已被兩人鉗住手腕,狠狠壓制於地。
“葉鈴蘭——”莫之城脫口而出,急切爬起救她,可腳下虛軟,眼前出現重疊的幻影,他們到底下了多少劑量的藥?
身後被打倒的男子猛然起身,縱身一躍,以手肘扣住莫之城頸脖。
葉鈴蘭睜眸看着,莫之城咬緊牙關,狠狠扳開猛漢的鉗制,扯住他手腕,一記狠戾的過肩摔,塵土四濺。
那羣陌生男子見狀,鬆開葉鈴蘭,瘋狂的蜂擁而上,鈴蘭爬起,畏懼的向後縮着,卻見五人一同扣押莫之城。
驚惶之際,鈴蘭看過車輪旁一空置的酒瓶,毫不猶豫抓起,看都不看,衝了上去,正好砸在男人的腦門上。玻璃碎片四處飛濺,男人的腦袋開了花,血沿着下巴淌下來。男人捂着腦袋倒在地上,吃痛的嗷嗷直叫着。
周圍的人被突如其來的情況震傻了,張口結舌的看着女人。
葉鈴蘭望着手底砸碎而鋒利的酒瓶,一眼錯愕,她喘息着,手指間沾染着男人的血液,她握緊着,骨節因爲用力而變得雪白,指甲中央完全褪去了血色,只有周圈是觸目的紫紅。
“給我打——”爲首的男人忽然叫囂着。
葉鈴蘭躲在莫之城身後,他朝她遞了個眼色,莫之城強忍的從身後撲到爲首的男人,反手扣住猛漢:“你們在敢上前試試看。”堅毅的聲音,鏗鏘有力,莫之城低喘着。
擒賊先擒王,眼前幾人已不敢妄自亂動。
莫之城控制住局面,欲帶葉鈴蘭靠近賓利,千鈞一刻時,那受傷蜷縮在地上的男人掏過匕首,猛然起身,出其不意,從他們身後襲擊,
葉鈴蘭聞聲回首,驚愕睜眸:“莫之城,小心——”脫口而出,危在旦夕,一觸即發之際,她忽然上前,抵擋的抱住莫之城,那尖銳的刀鋒呲的一聲,猛烈撞擊,狠狠刺進女人的肩甲:“唔——”粘稠的鮮血染紅了米色大衣,似暈染而開的罌粟,夾着腥鹹的氣息。
“葉鈴蘭——”男人發狂的斥吼,石破驚天,女人吃痛蹙眉,緊緊的擁摟着他,
“葉鈴蘭——”
耳邊傳來一陣混亂的聲響,女人容顏蒼白無力,她痛的喘息着,到最後失去知覺。眼前的一切朦朧在萬丈霞光裡,只剩下一個個扭曲的輪廓。
莫之城抱着滿身鮮血的女人,急匆的趕往急救室,看着懷裡面無血色的她,額頭上的汗珠子像一滴滴炙熱的眼淚,順着眼角落在他的黑襯衣上,她右手也被玻璃割得血淋淋的,傷口橫過整個手掌,皮肉翻開着。
他重重吸了一口氣,卻用無比冷靜的聲音,告訴她,撫慰她:“沒事了,沒事了——”
湯沛一直跟隨在身後,見莫之城疲乏不堪,見女人毫無血色的臉龐,長髮凌亂飄灑。他大步流星,跟上莫之城腳步,急切的說:“莫總,你也受傷了,我來抱把。”
“我來——”男人倦意低語,卻未在理會他。
湯沛腳步漸漸停下,怔怔的回望着那焦灼的身影,漸行漸遠。湯沛隨意倚靠着牆壁,那時他找遍奼紫嫣紅,追到地下停車位時,眼前是血淋漓的一幕。莫總受了輕傷,而女人大血不止。
他看着莫之城被擋在急診室,隻身一人,坐在黑色的長椅上,男人垂首沉寂的側顏,幽靜的長廊,只有一行發白刺眼的白熾燈直籠而下,倒映着男人微微佝僂的身影。
湯沛上前,看着他十指交握,蒼勁有力的指間骨節突出,他一怔,是發現莫總的手心微微的顫着。
莫之城看過適時遞在眼前的香菸,悄然頷首。湯沛看見他那雙深眸裡劃過一縷猩紅:“莫總——”可是他還晲見莫總眼底另一種隱晦的情緒。
莫之城推拒,緩緩覆着眼睛,若有所思的閉眸歇息:“去查到底是誰做的?”
“是,莫總。”湯沛擡頭,望過那扇緊閉的急診室門,
湯沛回神,各懷心事!
她醒來的時候,側臥的躺睡着,她看着眼前的一切,漂亮的壁燈,華麗的簾布,酒紅的原木地板,眼熟的環境,立馬讓她記起初夜的豪取強奪,連忙起身,卻被一股力道壓回去,肩背傳來一陣撕裂的痛感:“躺回去。”接着男人的聲音自耳邊響起。
她看清男人,蹙眉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那你想在哪裡?”
莫之城讓她繼續側臥的睡下,修眉一蹙,壓着聲色裡的慍怒的說:“你爲我受傷了。”
那一句‘爲我’,令她臉頰微微染紅,莫之城俯身,爲她蓋好被褥,鈴蘭看着他一臉不悅之色,輕聲問道:“救了你,你毫髮未損,可爲什麼你看起來很不開心?”
莫之城在她身邊坐下,撫過她的發:“因爲你流了很多血。”
一語道破,鈴蘭怔了怔,她欲問‘所以呢’,卻覺冒昧,硬生生的嚥了回去,她看了看他。
“你傷口好的很慢,昏睡了幾天。”說着,男人眉心擰的更深。
“哦。”她輕聲應着,那他...有沒有發現別的異常?見他未吭聲,興許沒有。
“疼吧!”他問道。
“匕首刺進那一下疼,後來就沒知覺了。”她低語着,身體有些虛弱:“樹大招風,莫總可是四面樹敵。”她淡淡嘲諷。
“還不是你惹的禍。”
“我?!”
“秦少!”他輕描淡寫提及。
“是他做的手腳?!”鈴蘭有些詫異,可想起莫之城的話:“怎麼是我招惹的,那次賭場,莫總明明是借我挫秦銳氣,說到底我纔是最後的受害者。”
聽聞,莫之城眼底含着隱隱的笑意:“你累不累?”
她點頭,肩背火辣的痛感好似被巨石積壓着。
“那你還有力氣給我頂嘴?!”
莫之城在她額頭彈了個爆栗子,鈴蘭吃痛的揉過額角,一時陷入了沉寂。
她看着他一直坐在身旁,又擔心這個模樣該怎麼回家?許多問題撞入腦中時,卻聽見男人喊着:“鈴蘭——”
那一聲很輕,她怔了怔:“嗯?!”
他沉默片刻,又問過:“那個時候...爲什麼有勇氣,給我擋一刀?”
葉鈴蘭怔着,輕輕掩着眸底:“莫總,”
可她想避開,爲什麼,那個時候爲什麼有勇氣?她喃喃着:“有些累了,我想睡一會兒。”
莫之城看着她,良久的對視,到最後爲她覆好被子:“你傷好之前,留在這裡養着。”
她眼下幾分驚訝:“我想回家。”直言自己的心思。
“不行!”他斬釘截鐵拒絕,容不得她回覆,莫之城低語:“你的傷未痊癒,一個人在家誰照顧你?”
“一個人生活過來,我已經習慣了。”言語間有幾分淡淡無奈:“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卻不料男人告訴她:“我也可以好好照顧你!”
終究抵不過男人的堅持,二來她的傷確實比她想象中更嚴重,銳器是刺中她的肩胛骨,有些損失,她整日裡有些昏沉,輾轉醒來,偌大的別墅寂靜無聲,耳邊有清脆的鳥鳴,與海浪的拍擊聲,又是一個清晨。
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是趴臥的睡着,像只令人生憐的小狗,她緩緩睜開眼睛時,卻看見男人清淨的臉龐,
與莫之城同居的日子,她由開始的戰戰兢兢,到後來的隨遇而安,倒也沒費多少波折。可這些日子以來,她睡主臥,他睡客臥,從未越過彼此的界限。卻不想昨晚他越界,與她擁摟而眠。
葉鈴蘭只感覺他的手臂橫在自己腰際,也與她一樣的趴着睡,興許是很累,他還沒醒來,她盯睨着他沉靜的睡顏,一個男人的睫毛怎麼也能生的那般好看。他的皮膚是微微的麥色,卻保養的非常好。
只是她稍加動了動身,男人警惕的蹙了蹙眉,低聲嘆過,呢喃着:“不要亂動。”半夢半醒間,他叮囑:“傷口會裂。”
葉鈴蘭怔着,難爲他在睡夢裡還惦記着這事,
她的沉寂換來男人轉醒,他額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不悅的睜開眼睛,蹙眉的看着她:“好點了?”
“我怎麼了?”她不解問過,
“你亂動身子觸到傷口,昨晚有些發炎引起了低燒。”
“所以...”
“折騰了我大半夜,你滿意了?”莫之城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