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紫劉輝第一次聽說葉嵐芊這個人,是在李絳攸從獄中沉眠中甦醒之時。那時無緣得見這位後來據說成爲楸瑛的知己好友的奇特女子,只在幾個不同的人一帶而過的話裡聽過這個名字——比如最常提的楸瑛,回到紅州前的紹可,還有他的兄長靜蘭……

懷着一點點好奇心,他打量了這名黑髮黑眸的少女一眼。她的神態很淡定,比之剛纔獨自一人寫劃的煩躁,此刻坐在他對面的她安詳從容,恍若秋空般靜謐的眼中閃過某種決斷。

坐在一旁的悠舜打開急救箱用棉花蘸藥幫助劉輝擦拭剛纔摔跤時撞上几案的額頭。葉嵐芊看到年輕的帝王因爲疼痛而發出的輕微嘶聲,頓時無奈地笑。這孩子真是太有趣了,精神恍惚地想要到隔壁休息卻被自己的衣角絆倒,那小狗般委屈的樣子真讓人想要上前擼擼他的頭髮。

“我說陛下,你這間宰相室要重新裝修了。隔音效果太差可是會泄露機密的喲!”趁着還沒開始講正事,葉嵐芊玩笑般說道。

“……國家預算不夠,黃大人說凡事應當從簡。”國王陛下好脾氣又靦腆地說道。

“……”葉嵐芊語塞,鳳珠美人你如此節儉爲哪般啊?!

“好了,”悠舜收起了急救箱,轉向葉嵐芊道,“敝人還有些事要向靜蘭大人交代,可以麻煩你在這裡陪陛下一會兒嗎?”

正合她意!葉嵐芊無聲地頷首,鄭悠舜此人果然聞絃歌知雅意。無形中給她的來意作了合理的安排。略一沉吟,葉嵐芊將那張自己方纔隨手寫下的紙張推給紫劉輝,“陛下,看看這個,有何感想?”

“……”垂首沉默的紫劉輝。

葉嵐芊看不清他的神色,猶豫了一下,道:“陛下你……是不想開除紅姓官吏吧!”

“……嗯,繞了許多遠路,最後就像在做無用功一樣。悠舜的進言一點兒也沒聽,結果楊修先把事情都處理好了……”聽不出情緒的聲音,紫劉輝平平地闡述着。

他心裡一定不如表面這般平靜吧!不擅長安慰人的葉嵐芊爲難撓撓頭。如果是悠舜在這裡,一定會說什麼“陛下的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吧,就算是與最快速的處理方法不同,也肯定能發揮一定的作用”這樣的話;如果是楸瑛,大概會就着串燒丸子邊下棋邊好言開導吧;如果是絳攸,此人必然砸過來一本厚厚的硬皮書並大吼“沮喪?這是身爲國王的你該有的心情嗎?一個男人該有的堅強和責任在哪裡啊!”;如果是靜蘭……此人愛弟心重,但是很難想象他溫言慰藉皇弟的樣子!

嘆了一口氣,葉嵐芊將準備好的話語埋回肚裡。紫劉輝與她前世意識中的帝王不同,那些帝王權術一點兒也不適合他!他可以爲仁、爲善,可以爲更長遠的利益走沒人看好的彎路,但不到終點誰也不能說他錯!只不過會更加辛苦罷了……

葉嵐芊忽地有點沮喪了。人家主角就有主角的命,雖然在她看來這是個真實的世界,但有一些規則是不會變的——比如秀麗註定成爲萬能superwoman,劉輝註定成爲“最盛世”這樣被後人津津樂道的明君!對啊,她怎麼就忘了百科裡那句“武有藍茈,文有李紅”的後世稱讚呢?!

於是說,起決定性作用的不是她!那麼她力所能及的就是……開導和一點善意的建議了!

“拋開現在的問題不說,陛下認爲一個好國王應該是怎麼樣的人呢?”葉嵐芊認真地問道。

紫劉輝略有詫異地看向女子忽而認真的面龐,不由覺得應當慎重地回答這個嚴肅的問題,“能讓國家安定,讓百姓無後顧之憂地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讓朝廷有條不紊,能完美地解決國家危難……”

*****************************************

大約過了將近一盞茶的時間,葉嵐芊自休息室走出。劉輝已然準備主持即將開始的宰相會議,而她,在說完了該說的話後也該回歸原位去了。

路經宰相室,發現年輕三人組還在裡面。對着他們因門外有人而望過來的眼神,葉嵐芊鎮定地點了點頭示意,然後在掉頭的同時被藍楸瑛喊住。

“陛下……沒事吧!”

葉嵐芊無語地回望了一眼走過來把她拉進房間的藍楸瑛,敢情這三個人就是因爲擔心劉輝又不敢多問而在這裡惴惴不安?

“如果陛下的神經夠堅韌的話……應該沒事吧!”

喂喂,你這麼說反而更讓人擔心了好不好!眼見靜蘭陰着臉瞪視過來的樣子,藍楸瑛無語地黑線。

看那三人因自己的話而愈加不好的臉色,葉嵐芊無奈地一攤手,“明明擔心吧,爲什麼不自己去看看呢?這可不是‘近鄉情怯’的時候,你們的陛下現在不僅需要支持鼓勵,更需要及時的匡正和指導!算啦算啦,這種事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關鍵還是在他個人怎麼思考吧!你們就算做得再多也不見得多有用……”

聽了她的話,三個人都陷入不同程度的怔愣。靜蘭想了想,走近葉嵐芊。看着她因爲他的靠近而微微侷促的臉,輕聲說道:“今天……謝謝你了!”

看到靜蘭眉眼間的還未散卻的憂慮,葉嵐芊嘆道:“不要這麼客氣……我要先回去了!”

“嗯。”

“那個……”葉嵐芊有些猶豫,還是問了出來,“今晚回去麼?”

捂臉,不是她敏感,爲毛這話說起來感覺這麼奇怪!!

(作者:其實你是想說爲毛這麼像小媳婦等丈夫的常規話語對吧!當然是我故意這麼寫的咯!不然這文什麼時候才能走上言情路線啊!)

靜蘭果不其然地驚訝了,然而也只是一瞬。他點了點頭,“當然,你一個人在家也不太安全!”

“噢,好。那我走了……”葉嵐芊下意識低頭,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躲開他的視線。她轉頭向李絳攸和藍楸瑛道別,收到一本正經的迴應一份和一個戲謔眼神一個。

回瞪某蚯蚓一眼,她心情複雜地出宮了。 Wшw▪тTk ān▪co

————————————————————————————————————

回到紅府,葉嵐芊見寬大的宅院裡寂靜無聲,就知道這裡依然只有她一個人!小秀麗和燕青現在在做什麼呢?像他們那樣整天埋頭在御史臺裡身體受得了嗎?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怕的工作狂……

做好日常衛生並給院子裡的果樹菜園澆水除草完畢後(話說自從她這個目前的無業遊民來到紅府後,這種日常雜事都歸她負責了),葉嵐芊擡頭看了看天色,現在正是傍晚時分,夕陽才褪,秋日的暮色總是來得很快,不一會兒便是暗沉沉的天色了。

不知又過了多久,當秋日的晚霜開始在瓦楞上凝結,靜蘭獨自一人踏着月色而歸。即便身體素質極好,走了很長一段夜路的他也不禁感到夜晚的涼氣緩緩滲入體中。動作小心地開門進入紅府,原本以爲會是黑暗一片的房屋竟然有一縷如豆燈光,窗上橙黃色的倒影在整個黑暗的背影下令人感到格外的溫暖,也格外的寂靜。

他頓了頓腳步,終於還是推開那有着孤獨燈火的房間的門。她安靜地俯在桌前,纖秀的背影在昏暗中靜謐又彷彿很遙遠。他以爲她睡着了,放輕了腳步,卻不想還是驚動了她。

葉嵐芊其實在看書,只不過到後來意識漸漸迷濛。天生的警覺讓她在有人靠近時乍然清醒,看到靜蘭被她一下子站起來而嚇了一跳的樣子,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回來了啊!”

靜蘭一眼瞥見桌上的書,不太贊同地看了葉嵐芊一眼,“趴着看書對視力不好,怎麼還沒睡?”

“噢,你還沒有回來嘛!”葉嵐芊伸了伸懶腰,然後道:“怎樣?晚飯吃了沒?要宵夜還是茶?”

看不出來這丫頭還滿會照顧人的麼!靜蘭在葉嵐芊身後意味不明地說道:“你在等我?”

“嗯,是啊!怎麼了?”葉嵐芊不明所以地轉身看他一眼,見靜蘭有些奇怪的臉色才後知後覺地想到他該不會誤會什麼了吧?!然後一種暴尷尬的情緒襲上心頭,她支吾着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合適了!

淚目,自己怎麼混成這個樣子了……

“要宵夜。”

“啊?”葉嵐芊一時囧然,看見靜蘭復而平靜的臉色,鎮了鎮心神,道“好,你等等……”

靜蘭在她身後露出了淺淺的笑。

*****************************************

“你準備做什麼?”靜蘭難得地跟着葉嵐芊到廚房,見她取食材燒熱水,動作相當熟練。

想到這位前皇子文才武略、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完美屬性,葉嵐芊一點賣弄的心情都沒有啊!

“我沒有小秀麗那麼好的手藝,你將就點吧!”

然後她等鍋裡燒開水後迅速地下面,在另一個鍋裡準備底湯。不一會兒,葉嵐芊將切好的蔥花撒在面上,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的笑臉。

“好了,來嚐嚐吧!”

將冒着熱騰騰香氣的荷包蛋面端上桌,靜蘭注視着那色澤簡單好看的面發呆。印象中也有人爲他煮過宵夜,夫人的手藝他是心領而不敢嘗試,秀麗倒是經常送些她自己做的饅頭來。這樣的湯麪宵夜,是第一次有人做給他吃……

“怎麼了?”葉嵐芊不知道自己前世習以爲常的湯麪宵夜引起了某人罕見的呆怔。不會吧,這人這麼不相信自己的手藝啊?雖然不見得會有多麼美味,但肯定不會難吃吧!自己以前晚自習回去經常煮給自己吃的啊!

靜蘭回神,看了看分量不少的湯麪,問道:“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吃點?”

葉嵐芊一愣,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好啊!我也有一段時間沒吃過自己煮的面了……懷念啊!”

喜滋滋地跑回廚房再拿一副碗筷出來,葉嵐芊覺得今天的靜蘭看着真是很順眼啊……(喂喂,你就這樣被一碗麪給收買了嗎?!)

兩個人就這樣面對着坐在桌子兩邊,葉嵐芊低頭專心吃着面,時不時地和靜蘭說上幾句話,氣氛那是異乎尋常的好啊……

“你煮麪的手法很熟練呢!以前常做的麼?”

“是啊!我父母常年不在我身邊的,我十歲左右就開始一個人住了,這些基本生活技能怎能不會?!”葉嵐芊很平淡地敘述着,靜蘭卻有些訝異地看向她。

這個女孩子,比他想象的……要堅強吧!那種完全不帶埋怨的語氣和習以爲常的神態,這是她第一次提起自己以前的生活……那些最初的防備和捉摸不定的態度有了解釋了——常年孤身一人讓她學會很好地保護自己了。

葉嵐芊不知道對面的人的心思流轉,安靜閒適的環境讓她放鬆繃緊很多年的神經。“對了,今天我走後你有去見見陛下嗎?”

“嗯。”靜蘭想起劉輝在宰相會議前沉穩不少的神色,不由輕輕嘆息。他的弟弟的這條帝王之路,何其艱辛!“看起來你和他說過的話挺奏效的……”

葉嵐芊停下了筷子,眼神複雜了起來……

“爲王者,當爲明君。而明君,並不是靠一個人就能夠成就的。你必須比所有人懂得更多,這樣才能駕馭羣臣!是的,沒有什麼平等的友人關係,你是君,那麼等級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你可以善良,可以仁慈,但不能忘記身爲王的職責。還要善用人才!凡事都自己攬來解決的王是失敗的王,你負責的是決策,執行應交由臣子進行。還有,你是國王,國王的權力你應當比我清楚!所以有時候該‘仗勢欺人’時就‘仗勢欺人’吧!”

想起那最後一點,葉嵐芊說得萬分無力!劉輝就是太溫和無害了,只有等到被逼急了才發作那怎麼行!記得自己說到最後一點時他瞪大的眼,葉嵐芊扶住額頭。

“你的父親戩華王在這一點上就做得很好啊!當然,能這麼肆無忌憚的前提是——你要強大!”

當時的紫劉輝簡直是被葉嵐芊震到了,“葉小姐……你懂得真多啊!我是說……你小小年紀就這樣才思過人——”

“等等,”葉嵐芊頭痛地打斷那個化身犬狀的某人的話語,“不要太誇張……我哪裡才思過人啊?不過是多看了些書罷了!還有,陛下,‘小小年紀’從何說起?”姐姐說不準比你還年長那麼一些些呢!

“你,你看起來就十七八歲的說……”劉輝一臉肯定地指着她說道。

葉嵐芊真不知道該不該爲自己這張混淆年齡的娃娃臉高興……“陛下,我今年二十二歲啦!”

“騙人……你,你竟然比我大一歲!!”

回憶起單純的劉輝一臉受到打擊的樣子,葉嵐芊不由得無語望天——爲什麼原本一本正經的談話最後會扭曲到一個詭異的方向去了呢!

靜蘭看見葉嵐芊一臉回憶到什麼可怕事情的樣子,不由得輕嘆,這姑娘的神經果然與衆不同啊!

“你家陛下真是太單純了……”葉嵐芊喃喃自語。

“嗯?”靜蘭深知自家弟弟的性格,不過這個“你家”從何而來……

“……血統這個東西真奇妙,超級腹黑的弟弟怎麼會善良到這樣啊……”

靜蘭拿筷子的手抖了抖,“……你說什麼?”

葉嵐芊擡頭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他們那一圈人中估計只有小秀麗不知道他前皇子大人的身份,這根本就是個公開的秘密好不好!不然紹可大人會把他收養回家……

像是看懂了她眼中的含義,靜蘭這下真是苦笑的撫額,“你還真是神奇……老爺連這事都會告訴你麼?!”

他竟然這樣以爲麼?也好,免得她還要編理由解釋自己爲什麼知道這事——畢竟也算個重大機密嘛!

“其實你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帝王之座註定了高處不勝寒的。能體味尋常平淡的生活未必不是一種幸福……”

靜蘭是從沒想過會有人這樣一臉坦然地談起他禁忌的身份,誠然已有不少人知曉了他的真實身份,但在他自己刻意的迴避下也少有人提起。

她能毫不防備地和他說這些,是全然信任了嗎?信任他亦相信即使她知道的這樣多也不會對他不利的真摯麼?

靜蘭內心嘆息般地一笑,她還真是個特別的傢伙……

……

“我煮麪,你刷碗,晚安啦,蘭花君!”

“……”

“不要生氣嘛!夜深了,刷完碗就早點休息喲……哈哈……”

“……”他要補充自己先前的話,這個女人不僅特別,而且可惡。

特,別,可,惡!!

33.第三十章35.第三十一章43.番外·相性一百問(上)38.番外·後來的事兒5.第四章15.第十四章40.番外·杯具掉的相親(下)36.第三十二章14.第十三章45.番外·囧之家庭11.第十章34.第三十章32.第二十九章29.第二十七章33.第三十章24.第二十三章2.第一章10.第九章45.番外·囧之家庭11.第十章2.第一章2.第一章43.番外·相性一百問(上)32.第二十九章11.第十章28.第二十六章24.第二十三章37.尾聲30.第二十八章34.第三十章18.第十七章10.第九章8.第七章32.第二十九章18.第十七章6.第五章38.番外·後來的事兒30.第二十八章22.第二十一章8.第七章10.第九章4.第三章34.第三十章2.第一章3.第二章27.番外·向時薔薇38.番外·後來的事兒9.第八章31.第二十九章6.第五章21.第二十章6.第五章16.第十五章29.第二十七章8.第七章30.第二十八章5.第四章45.番外·囧之家庭10.第九章32.第二十九章6.第五章3.第二章25.第二十四章43.番外·相性一百問(上)3.第二章17.第十六章28.第二十六章38.番外·後來的事兒16.第十五章37.尾聲34.第三十章6.第五章14.第十三章13.第十二章13.第十二章24.第二十三章3.第二章15.第十四章28.第二十六章20.第十九章27.番外·向時薔薇40.番外·杯具掉的相親(下)8.第七章31.第二十九章8.第七章33.第三十章17.第十六章5.第四章13.第十二章43.番外·相性一百問(上)39.番外·杯具掉的相親(上)45.番外·囧之家庭32.第二十九章29.第二十七章10.第九章45.番外·囧之家庭29.第二十七章24.第二十三章21.第二十章
33.第三十章35.第三十一章43.番外·相性一百問(上)38.番外·後來的事兒5.第四章15.第十四章40.番外·杯具掉的相親(下)36.第三十二章14.第十三章45.番外·囧之家庭11.第十章34.第三十章32.第二十九章29.第二十七章33.第三十章24.第二十三章2.第一章10.第九章45.番外·囧之家庭11.第十章2.第一章2.第一章43.番外·相性一百問(上)32.第二十九章11.第十章28.第二十六章24.第二十三章37.尾聲30.第二十八章34.第三十章18.第十七章10.第九章8.第七章32.第二十九章18.第十七章6.第五章38.番外·後來的事兒30.第二十八章22.第二十一章8.第七章10.第九章4.第三章34.第三十章2.第一章3.第二章27.番外·向時薔薇38.番外·後來的事兒9.第八章31.第二十九章6.第五章21.第二十章6.第五章16.第十五章29.第二十七章8.第七章30.第二十八章5.第四章45.番外·囧之家庭10.第九章32.第二十九章6.第五章3.第二章25.第二十四章43.番外·相性一百問(上)3.第二章17.第十六章28.第二十六章38.番外·後來的事兒16.第十五章37.尾聲34.第三十章6.第五章14.第十三章13.第十二章13.第十二章24.第二十三章3.第二章15.第十四章28.第二十六章20.第十九章27.番外·向時薔薇40.番外·杯具掉的相親(下)8.第七章31.第二十九章8.第七章33.第三十章17.第十六章5.第四章13.第十二章43.番外·相性一百問(上)39.番外·杯具掉的相親(上)45.番外·囧之家庭32.第二十九章29.第二十七章10.第九章45.番外·囧之家庭29.第二十七章24.第二十三章21.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