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那個年齡的孩子儼然是不懂愛情的。
那一夜,我幾乎失眠。一直在想:怎麼來的這麼快。我不確定來的到底是什麼,但我知道這應該不是愛情。她爲什麼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她可以問我是否喜歡她,甚至可以問我是否yiyin過她,但她卻不應該問我是否愛她。我想喜歡還是有的,可是那遠不及愛。而且,就算我愛她,在那麼個尷尬的狀況,我也難以回答。可就算我說出口了又能怎樣,難道說出口的愛就是愛了嗎?
我反覆回憶着那個場景:我記得她當時說的聲音很大,似乎整個房間都有迴音,不知能不能繞樑三日,但肯定是繞到我老爸耳朵裡了。
我當時只能愣在那。不是在思考到底愛不愛,是根本不知所措。我在揣測:如果老爸聽到了怎麼辦?他會怎麼想?他肯定會認爲我沒把持住自己,把人家給泡了,所以人家才找上門來。
或許,老爸今晚還會跟我探討一下不準早戀抑或怎樣科學避孕的問題。
“這個……以後再說吧。”我匆忙掛斷了電話。
那個週末我過得很惶恐,很後悔接了這個煩人的電話。可是如果被老爸接了那會怎樣?
終於熬到週一了,所有的同學都很正常,老爸也很正常,甚至伊茗都像沒事的人一樣,只有我像丟了魂似的。也許,伊茗是在刻意掩蓋她的不安。但我的確看不出她有任何的異樣,而且她也沒再問我那個愚蠢的問題,當然,我也沒主動跟她再談起這個事。一切就跟沒發生過一樣。
過了幾天,我便發現,她在故意逃避我。逃避就逃避吧,畢竟人家是女孩子嘛,臉皮總是薄的。
可她在逃避我的同時,卻又跟另外一個男生熱乎了起來,這卻讓我難以忍受。
當然,從一開始,我就發現伊茗這個女生長得也算漂亮,比較很嫵媚。更關鍵的是身體發育似乎也比同齡人都成熟一些,所以她身邊總有幾個圍着她轉的男生。可在此之前,我一直是這些男生中的主力,甚至已經遭到了他們的忌恨。如今,我卻退居二線了,或者可以說已經完全退出了。她早已不在意我在幹啥了,一切的嬉笑怒罵都與我無關。
我有種被冷落的感覺。
她肆無忌憚的跟另一個男生鬧,就像以前她跟我鬧一樣。似乎他成了我的替代品。
上午大課間的時候,大家都出去玩了,而我卻傻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因爲我發現坐在我前面的伊茗還有那個男生都沒出去,我隱約感覺他倆要搞點事。
果不然,那個男生很主動的搬着凳子坐在了伊茗座位前的過道上,非要讓她給自己講數學題。伊茗當然不肯講,因爲她數學從來就沒及格過。可那個男生依舊死纏爛打,伊茗煩了,就站了起來想要出去,可過道被這個男生佔的死死的。
“你讓開!”伊茗吼道。
“你給我講完這道題的!”
“我他媽又不會!”
“那我就不讓!”
“快讓開!我要去尿尿!”說着伊茗就推他。可他依舊不動,伊茗使勁全力,將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壓了過去,結結實實地擠在男生的胳膊上。
“好好好!讓你過去行了吧?”男生很不情願地站了起來。留出了幾毫米的空隙。伊茗這個不爭氣地女人,竟然毫不在意的側着身子往空隙裡擠。
正如我所料,狹小的過道根本不可能順利地通過兩個人。但是伊茗還是費力擠了過去。
可我對她的行爲卻十分反感:雖說我跟伊茗沒正式確定關係,可她作爲一個女生,這樣子也太不矜持吧?她難道不曉得我就坐在她的後面嗎?她這不明顯是做給我看的嗎?
這不明顯是給我……戴綠帽子嗎?!
你倆明裡都敢這麼幹了,暗裡那還了得?
算了,你倆繼續搞曖昧吧!不管了,媽的。
我不是懦弱,而是我不想爲了這麼個朝三暮四的女人跟別人幹仗,況且我可能打不過別人。
當天晚上放學後,伊茗並沒有着急回家,而是繼續跟男人們嬉鬧。這讓我很是惱火,她作爲一個走讀生,晚上不趕緊回家寫作業,難不成想留宿?
我無暇關心她的私生活,因爲我要去跟食堂領晚飯。可當我獨自一人把一桶上面還飄着各種蟲子屍體的稀飯擡回到教室的時候,這個女人居然還沒走!
“分飯了!分飯了!”我衝這羣住宿生嚷嚷着。當然是想把他們的注意力從伊茗身上引開。
“今晚吃啥呢?我看看!”伊茗大搖大擺的走到我面前,拿起了分飯的勺子,在桶裡使勁地攪着。
“去去去!讓開!”我把她推到一邊,並從她手中奪回了勺子。
“幹嘛這麼大火氣?又不是什麼好吃的,你餓死鬼投胎啊?!”她也衝我火了起來,似乎我欠她一百塊錢似的。
“好不好吃關你什麼事?今天我值日,大家都在等着呢!你不趕緊回家呆在這幹嘛?!趕緊走!”
“你管得着啊?!我就不走!就不走!”她依舊跟我嗆着話。
“你愛走不走,別給我添亂!不正經的女人……”我小聲嘟噥着。
“你說誰不正經?”她得理不饒人。
“誰不正經我說誰!”
“你……你!”她氣得鼓鼓的,“我……我再不正經也比你個色狼強!”
“我靠!出事啦!出大事啦!”同學們奔走相告,一下子就全都把我倆圍了起來。
大家頓時把食慾全轉化成了求知慾。
我無地自容,看來她早就知道我偷看她了,那還裝什麼貞潔烈女?我強作鎮定:“呵呵,我就是色狼怎……怎麼地?是色狼你幹嘛還追!?”
“哈哈!哈哈!我靠,原來你倆真有事啊?!”大家鬨堂大笑。
“誰……誰追你了?!”她神色也突然緊張了起來,看來她也怕我揭短。
“誰追誰知道!”我得意地說。
她指着我狠狠地說道:“好……好!葉悕,你個混蛋!你給我等着!”說完,她一甩手,氣沖沖地走了。
看着她離我越來越遠,我心中竟不免有些懊悔:雖然她有些事情做的很過分,比如給我打騷擾電話,比如在我面前跟別的男人曖昧。可我着實不該說她不正經,畢竟我沒親眼看見她做什麼不正經的事。
可臉皮畢竟撕破了,想再粘起來,對我來說有點困難。反正,暫時我不想主動求和。
可說也奇怪,這件事發生之後,我倆竟然相敬如賓了。每次見面我們都客氣的打着招呼,跟紳士一樣。可我總覺得我倆之間不對勁,似乎有道鴻溝擋在我們面前,難以逾越。
再後來,又發生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我倆便徹底成了路人。
一天下午放學後,我在教室後面的黑板上畫名人頭像,因爲這兩天學校要重新宣傳下名人的奉獻精神。可伊茗卻沒有着急回家寫作業。而是在我背後跟之前那個男生打情罵俏。
其實在我眼裡,他倆早就合法了,畢竟是我主動退出的。
他倆也算給我面子,在我背後而不是在我眼前搞曖昧。
可他倆搞着搞着就打起來了,我的意思是真動手打起來了!!
現在想來那個小男生太他媽沒度量了,鬧着玩嘛,幹嘛打人家?畢竟她是女生啊!
但可悲的是我當時沒看見,我是真沒看見,伊茗卻以爲我看見了卻故意不幫她。
女人就是沒腦子,我當時站在凳子上背對着她畫黑板報,怎麼可能看得見???
“葉悕!nitama沒看見他打我啊?!”她衝我喊着。
我差點沒再次被她嚇得掉下去摔死:“我……我沒看見啊,你們剛纔不是玩的挺好的嗎?”
我覺得我當時就是根蔥。其實真應該上去揍那個混蛋玩意的,管他孃的咋回事,揍一頓解了氣再說,老些舊賬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她一扭頭,罵了我一句:“孬種!”然後哭着走了。
跟千百次一樣。
至少我認爲跟以前一樣:第二天她又會主動跟我套近乎。
可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