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昀哀呼：“我的姑奶奶，我已經把前期策劃做完了，你還要做什麼？”
程箏然環顧一圈，指着窗戶底下的空地說：“我們坐下說。”
劉若昀看到程箏然毫無形象地席地而坐，按耐性子半蹲在旁邊。
施工場地，到處都是髒亂差，程箏然選擇的地方是僅有的乾淨區，正好挨着窗戶，也比較清靜。
程箏然打開手機郵箱，找出劉若昀發來的文件，指着其中一條說：“你的計劃是讓參賽者穿着自選的古裝走舞臺上走一遍，就像模特走秀那樣。我覺得挺好。但問題是現在的古裝都是千篇一律，很難體現出古裝本身的設計內涵。當然，這點我是外行，你肯定想的比我通透。”
程箏然說着，停頓一下。
她不是沒有顧慮：之前所有的策劃，都是劉若昀操刀，她一上來就說人家做的不好，是個人都會生氣。但她要表達自己的想法，不能因爲顧慮而退縮。
劉若昀腦子轉的很快。
程箏然之前負責市場，後來因爲各種事兒，市場這塊參考因素就斷了，劉若昀就根據自己的想法行事，而今聽到另一種說法，只覺得眼前一亮。
“你剛纔說，把選美和COSPLAY聯繫到一起。意思是讓參賽者自己選擇衣服，只安排情節，像演話劇那樣？但是COSPLAY很多都是出自動漫，不是與我們的初衷相悖？”
雖然窗戶下比較安靜，但根本不是談話的地方，程箏然只能大聲說話。本來身體就沒好利索，現在更是感覺嗓子發癢。於是清清嗓子，“出題目的時候給出限制，要求是中國古代的風格，剩下的讓參賽者自編自演。你要相信，人的潛力是無窮的。”
“如果要演一齣戲，一個人肯定不行。要不讓她們自由選組，抽號選擇演出題目，歌舞自由發揮……嗯，每個小組的演出時間定爲五分鐘，再給出五分鐘讓評委評判打分？”
程箏然捏着嗓子點頭，“嗯，初步確定五個組，節目錄制時間限制在一個小時內。至於在那個電視臺，哪個網站播放，我再去核定。”
劉若昀長舒一口氣，拍着程箏然的肩膀說：“辦公司果然要兩個人。這些事我想了很長時間，一定確定不下來。和你一說，妥妥的了。”
程箏然嗓子越發的疼，不想多說，只是眯眼點頭。她的提議，也不過是取巧。劉若昀把很多細節都想到了，她剛纔說的，大多都是她的想法，只不過又加了一些元素。
劉若昀，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在公司談公事，對劉若昀來說還是第一次。劉若昀學着程箏然的樣子，席地而坐，興致盎然地靠在她肩上，“說實話，我一直覺得你是那種靠着蕭逸吃飯的女人，沒想到你還真有兩把刷子。”
程箏然謙虛兩句，坦然接受劉若昀的恭維。
劉若昀也覺得兩人關係很近了，說一些沒營養的話，顯得她沒有格調，說起最近的新鮮事。
“我聽說你和蕭大少成之前還叫了個男朋友，叫做陸晨宇？”
程箏然猛地聽到這個名字，着實愣了一下。
“好像……嗯，是。”
陸晨宇，對她而言，好像上輩子認識的人。程箏然看眼劉若昀，“你提他做什麼？”
劉若昀叭叭叭地開始八卦。
“現在圈子裡都傳開了，陸晨宇娶了蔣心雅，得了蔣氏企業百分之三股份。所有人都知道陸晨宇狼子野心，不過將大小姐人品高潔，視金錢如糞土，毅然和陸晨宇結婚。
也許是陸晨宇命中帶衰，兩人結婚後，蔣氏企業的股票蹭蹭地往下掉。
蔣家老太太迷信了大半輩子，一看情況不對，硬是逼着女人和女婿分手。”
劉若昀意猶未盡地咂咂嘴。
程箏然不以爲意，“他們離婚，我早知道了。”
劉若昀嘻嘻一笑，“聽說當初陸晨宇還在婚禮上嘲笑你。哼，這種男人就是自取其辱。
陸晨宇和蔣心雅離婚後，日子過的一天不如一天。
人常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陸晨宇過慣了奢侈生活，養成大把花錢的習慣。但他本人志大才疏，又掙不來那麼前，只能借高利貸。”
程箏然吃了一驚，“陸晨宇，借高利貸？”
雖然她知道陸晨宇並不是初見時那個笑容爽朗的男生，但她一時很難將陸晨宇和借高利貸的形象聯繫到一起。
劉若昀笑笑，“讓人大跌眼鏡的還在後邊。
陸晨宇借高利貸，但還不上錢，只能鋌而走險，居然去買粉。”
程箏然抿嘴，長時間沉默不語。
陸晨宇上次來見她，她就知道陸晨宇在吸毒，沒想到他居然喪心病狂到販毒的地步。
劉若昀唏噓一番，拉着程箏然起身——夕陽西下，她們該吃飯了。
程箏然心情不太好。
陸晨宇已經是個退出她生命中的人，是好是壞早已不在她的關注範圍之內。她在意的是劉若昀說話的時機。
關於陸晨宇的消息，她不會沒事找事去打聽，蕭逸不會特地告訴她，顧茉莉自顧不暇，更不會關心陸晨宇的下場。劉若昀在她耳邊叨叨，是無心，還是有人授意？
劉若昀拉着程箏然到附近的一家粥店。
“昨天李宗文帶我來吃這家店的粥，我吃了第一口，就想着一定要推薦給你，尤其是百合銀耳粥，味道很正宗。”
程箏然心不在焉地含着勺子，眼神略有呆滯。
劉若昀想起程箏然嗓子不舒服，暗自揣測：病毒從嗓子擴散到大腦，所以眼睛也不舒服？
思考一番，劉若昀用了一個委婉的說辭：“箏然，你哪裡難受？”
程箏然擡眼，“還好。”
說完，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吃下半碗粥。
認真嚐了一口，讚許地點頭，“味道不錯。”
懸在嗓子眼的心落回胸腔，劉若昀舒出濁氣。
這妮子終於恢復正常了。
程箏然似是無意地說：“陸晨宇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若昀心中一凜，不由得後悔自己剛纔口無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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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大衆關注，只是流傳一星一點痕跡都能讓人編出一段纏綿悱惻的故事，更何況還是陸晨宇現身說法。
“這個，我也是聽別人說的。今天和你說，也是無意的。”
程箏然也放下心來。
她剛纔一直擔心，劉若昀若是由蕭逸授意提到陸晨宇，她該怎麼面對蕭逸。若是劉若昀自己是意思，她只當沒聽到就好。
劉若昀不知道程箏然的顧慮，繼續解釋自己的無心之失，“你知道的，你和蕭大少的事情備受關注。所以陸晨宇暴露後，他反覆提到你。當然，渣男口中的形象肯定不會太好。你現在在網上的名聲……不太好。”
劉若昀爲難的表情讓程箏然肯定，她的名聲不是不太好，而是十分不好。不過沒關係，備受爭議，也是一種宣傳手段。
她現在只是慶幸，她早早地看清楚陸晨宇的爲人，並且告別渣男後，遇到了一個很好的男人。
和蕭逸在一起，她不僅沒有後悔，反而每天都覺得自己三生有幸。有時候感動得狠了，她都有種買彩票種五百萬的激動。
劉若昀見程箏然不說話，以爲她在傷情，安慰她：“反正陸晨宇現在已經被收監，蔣心雅一次都沒去看過他，他自己的親生母親都面對媒體宣稱，和他斷絕母子關係。這種男人，真是活該。”
陸晨宇，蔣心雅，白露……
這些出現在生命的人，以前覺得他們很重要，現在想來，根本就是個陌生人。
程箏然笑笑，“我剛纔一直在想，我要是留在工作室加班，怎麼才能糊弄蕭逸。”
劉若昀大吃一驚，“你？糊弄蕭大少？”
不是她看不起程箏然，而是從心底清楚，程箏然和蕭大少不是一個段數上的人。不過後果不是她承擔，她看好戲就行。
“很簡單，你就說我去網吧喝多了，硬拉着你留下來陪我。”
程箏然狐疑：“能行？”
劉若昀認真地點頭，“當然，蕭大少知道我喜歡喝酒。”
程箏然摸出手機。如果打電話，能從周圍的背--景音聽出她的所在地，乾脆發短信，然後手機關機，扔進包裡。
劉若昀豎起大拇指，“我就是隨口一說，你還真敢。牛！”
程箏然愣了，乾巴巴地說：“你什麼意思？”
劉若昀略帶憐憫地說：“蕭大少發現你身邊的人都挺喜歡喝酒的，擔心把你帶壞，很早之前就擺放過我們，喝酒不能叫上你……所以……”
程箏然舔舔嘴脣，後知後覺醒悟。
所以蕭逸看到她的短信，立刻能明白她撒謊了。
來不及和劉若昀算賬，程箏然開機。
屏幕剛亮起，程箏然受到一條短信，來自蕭逸：在哪兒？
程箏然急忙回信。沒想到越着急越不成事，食指戳了半天，除了錯別字還是錯別字，這條短信一分鐘都沒法出去。
劉若昀幸災樂禍地接起自己的手機，然後把手機放在程箏然耳邊。
程箏然聽到蕭逸低沉的聲音：“在哪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