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過年，劉若昀終於能休息兩天。大年初五那天，劉若昀去龍城小區上門拜訪。
秦川只在除夕夜陪着顧茉莉回了趟秦家，故而顧茉莉從初一到初五一直在程箏然家裡蹭飯。
生活條件改變，人們對“吃”的要求不再是吃飽，而是吃好，吃精，因此這兩天，程箏然和顧茉莉研究了一番怎樣做好美食。
程箏然在廚房忙的滿頭冒汗，聽到門鈴響，頭也不擡地對顧茉莉說，“我切菜，你去開門。”
開門，顧茉莉看到劉若昀，眼前一亮。
劉若昀穿着酒紅色中長款毛呢大衣，鉛筆褲，短靴，很帥氣的打扮。胸前音符的彩色胸針平添了幾分女性的優雅，讓人見之忘俗。
“你好。”
兩人在程箏然的結婚儀式上見過，劉若昀又因爲莫韞的特殊關照，對顧茉莉印象深刻。而顧茉莉知道劉若昀是程箏然的合夥人，也對這個女子瞭解一二。
顧茉莉讓開路，“你好，請進。”
程箏然聽到門口的寒暄，從廚房跑出來，手上還帶着水珠。
“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氣。”
劉若昀坐在沙發上，程箏然給她倒了杯奶茶，又端出果盤。
“最近忙不忙？”說着，坐在劉若昀對面。
顧茉莉坐在程箏然旁邊，開始啃蘋果。
劉若昀說：“還好。”
程箏然搓搓手，對顧茉莉說：“廚房還有些事，你們先聊。”
顧茉莉抱着蘋果點頭。
劉若昀仔細打量顧茉莉。
顧茉莉穿着粉色的家居服，腳上是兔子的棉拖，應該是程箏然的風格。
聽蕭逸說，程箏然和顧茉莉是閨蜜，看樣子，她們應該是能分享衣服的閨蜜。
顧茉莉很快吃完蘋果，給劉若昀遞過去一個橘子，隨意問：“聽說你是做古典服飾的？”
同行見面，總有些烽火硝煙，劉若昀放下橘子，點頭，“你呢？”
顧茉莉神情平靜，“挺不錯的，我現在掛靠在一個學姐的工作室。我打算畢業後自己也創辦一家工作室。”
劉若昀是接了蕭逸的手才辦起了公司。她很清楚，這不值得炫耀。
“你要是有興趣，可以和我一起辦公室。你知道的，我手頭的依依文化有限公司並不是真正做衣服的。”
顧茉莉哂笑：依依文化有限公司是蕭逸逗程箏然玩的，自然不可能全心全意做衣服。
顧茉莉眯了眯眼，“我會考慮。”
程箏然端着拔絲香蕉處理時，看到兩人沉默而嚴肅，愣了一下，“你們，怎麼了？”
劉若昀站起說：“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要做，先走了。”
“別介，我剛做了老雞湯，嚐嚐？”
顧茉莉知道劉若昀的意思，“要是有事，我送你出去？”
程箏然意外。顧茉莉拆她的臺，這種情況很少。
劉若昀笑着搖頭，“不用了，替我向蕭大少拜年。”
劉若昀走後，程箏然不免抱怨。
顧茉莉說：“她現在作爲公司的領導人，肯定要趁機要打通不少人脈關係。
她只是覺得和你關係好，纔敢不吃飯就離開。”
過年去人家拜訪卻不吃主人家的飯，總有種看不起主家的意思。劉若昀肯定看不起他們，那就是關係近纔敢“得罪”。
“你好像很有經驗。”程箏然心中稍安，打趣顧茉莉。
“這種事難免。見多了就知道了。”顧茉莉話題一轉，問：“年後肯定有不少招聘會，你打算找工作嗎？”
程箏然想想，“暫時不想。我打算在家備孕。”說完，自顧自地臉紅了。
這兩天蕭逸總是用這個藉口折騰她，想來，她的肚子也該有消息了。
顧茉莉嗤笑，“出息。”
程箏然夾起拔絲香蕉，“你這是羨慕嫉妒恨。我晚上能抱着老公睡覺。”
顧茉莉斜眼看她，“切！”
兩人拌了幾句嘴，又跑去廚房。
程箏然的老雞湯是蕭逸助理送來的烏雞，兩人又買了其他作料，用砂鍋頓了三個小時，香味十足。
顧茉莉說：“聽說雞湯大補，你要是有了，我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程箏然不信，“你不是打算隨軍？怎麼給我做好吃的？”
顧茉莉信誓旦旦：“大不了拋棄那個傢伙。”
有人哀呼，“不會吧。”
兩個女人齊齊轉身，看到廚房外站的男人，盡是一臉愕然。
蕭逸拉住程箏然的胳膊，“你們內部矛盾，自己解決。”
秦川嘆息，“看來我得時刻看着你。”
程箏然要是在，看到顧茉莉臉紅肯定大驚小怪，但秦川見多了顧茉莉羞赧的樣子，便又逗她，“你要是拋棄我，上哪裡找我這麼好的男人？”
顧茉莉視線亂瞟，“你怎麼回來了？”
“部隊就算再嚴格，也是有人性的。我回來看看你。聽說你最近新學了幾道菜，我嚐嚐我老婆的手藝。”
秦川一邊說着，一邊抱住她。
顧茉莉裝模作樣腿他一把，推不動，任由他抱着，“還沒結婚呢。誰是你老婆。”
秦川瞭然，“原來是着急出嫁了。我懂得。婚禮都準備好看，過完年，便舉辦儀式。老婆你不要着急。”
顧茉莉悄悄跺在他腳上，一個字一個字說道：“我，不，着，急。”
程箏然跟着蕭逸坐在沙發上，“我讓你去買醬油，你怎麼把他帶回來了？”
蕭逸解釋，“他回家看不到老婆，就急了。嘿嘿，老婆，不是我把他帶來的，是他自己找過來的。”
蕭逸說一本正經，要不是不熟悉他的人，肯定相信，不過程箏然滿滿地不信。他不止一次用幽怨地眼神瞪着她和顧茉莉玩耍的背影，就算不用開口，她都知道他想讓顧茉莉離開。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剛纔劉若昀來了。沒和我說幾句話，不過我在廚房偷聽她和茉莉的談話，她想把茉莉招到公司。”
蕭逸點頭，“想法不錯。”
程箏然抿嘴，欲言又止。
蕭逸捏了一把她鼻子，“有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程箏然說：“這兩天，我看到網上有不少程伊然的報道。這女人，風頭大得很。”
“所以？”
“新年新開始，她蹦躂的時間也夠長了。”
蕭逸眸光一閃。
程箏然趕緊說：“蕭逸，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覺得我惡毒？”
“你在意我的看法？或者說你會因爲我的看法改變主意？”
蕭逸直視程箏然。程箏然想了想，“我不知道。現在你在我身邊，我覺得讓程伊然受到教訓很重要，但若因爲這件事破壞你和我感情，又不值得。所以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對你很重要？”
程箏然皺眉。對於蕭逸固執的強調，程箏然總有些莫名其妙。
“你的一切，都對我很重要。”
終於聽到自己想聽的話，蕭逸慨嘆，把人抱在懷中。
這女人，有時候倔強地讓人手足無措。
“你去做你想做的，我會無條件支持你。就算做錯了，還有我。”
程箏然心中一動。
他知道她的害怕。
她安排了這麼多，不管是把程氏的股份轉讓給程伊然，還是默認安雅培養程伊然，都懷着把程伊然毀掉的想法。但她內心深處，又有些不安——她做不出這種事，感覺要是自己動手，周圍的人肯定會指責她。
說到底，她想幹壞事，又不敢承擔後果。
程箏然笑了一下，“好。”
有些人，不是你不理她就能平安度日的。她和程伊然多年不見，卻在父親重病後被逼得轉讓股份，以後不管發達還是落魄，程伊然都是一顆隱形炸彈。
程箏然想，要是程伊然有自知之明，肯定能躲過她設計的套，要是心裡不乾淨，就算不是她，也有別人毀掉她。
兩人捱得很近，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就好像每個日夜相擁而眠時的情景。正打算溫存，秦川猛地從廚房走出，大嗓門地吼：“不好了。老二那邊出事了。”
程箏然嚇得往後躲，不小心坐在地上。
顧茉莉臉色發白，小跑過去把程箏然扶起來，“沒事吧。”
秦川不是會因爲小事而大驚失色的人，蕭逸眉頭微皺，“去看看。”
幾人趕到醫院，看到急救室外鬍子拉碴的秦巍，都愣了愣。
秦巍看到秦川，扶着他的胳膊站好，低聲說：“大哥，她要死了，怎麼辦？她要死了。”
秦川一聽，一巴掌打在秦巍臉上。
“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爲了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振作起來。”
秦巍跌坐在地上，重複一句話，“她寧願死，也要離開。留下來不好嗎？”
深受小說荼毒的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一個信息：這難道就是現實版的豪門虐戀？
蕭逸說：“你理智些，她可能活過來，你這幅德行，她肯定會死。”
秦巍愣了愣，“對，我要振作。振作。”
秦川嘆息，“家門不幸。”
秦巍顫顫巍巍朝衛生間走去，“大哥，我整理一下，你幫我看着。”
程箏然和顧茉莉腦補完，各自走到自家男人身邊。程箏然挽着蕭逸的手，突然看到地上落着一張單據，上面病人的性命正是蘇小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