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11月26號,華翼從醫院醒來,白色的牆,白色的窗簾,白色的桌子包括,爬在病牀旁穿着白色衣羣的女人。
一切都是白色的……
天空,卻是灰色的。明明已是晌午的天,卻被烏雲覆蓋。太陽,沒辦法露出臉。
腦子很亂,於是,華翼擡起手,想去*自己的額頭……
紗布……
什麼時候受傷的?他迷茫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一切都很茫然。
小小的動作,驚動了牀旁正在假寐的女人。
她猛的擡起迷濛的雙眼,看着牀上的人清醒了,女孩顯得很高興,蒼白的脣,被牙齒咬得發紅,使她的臉色,好看多了。
很久,她才從喉嚨裡說出一句話,“蘇華翼,你終於醒了。”
病牀上的男子,聽到這個名字,才恍然大悟,他傻傻的看着牀前的她,“原來,我叫蘇華翼啊……”
原來,我叫蘇華翼啊……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敲打着女孩本來就脆弱的神經,她瞪大了眼,看着華翼,“你別嚇我,你難道真的忘記了?我是聶瑤啊!”
華翼更迷糊了,“聶瑤?我,應該認識你麼?”
聶瑤聞言,嘆息一聲,隨後,她看向窗外。風吹動着窗簾,像一層又一層的波浪迷離着聶瑤的眼睛。看樣子,又要下雨了……
醫生辦公室裡,空調已經開得很暖了,可是,聶瑤卻還是覺得很冷,她覺得很無助,就像那天的夜晚發生的事,到現在想起來,她都會不由自主的發抖。
“他的腦子受到了很嚴重的撞擊,醒來,已經是很幸運了。”劉醫生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面無表情的說着,“我已經提醒過你,他醒來,也許會忘記以前的事,或許,一個月就能想起來,又或許是一年,更甚者,這輩子,都想不起來車禍以前的事。”
聶瑤靜靜的聽着,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就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慘白的臉色,讓人看了很害怕。
“沒有別的辦法了麼?”蒼白的脣,輕微的挪動着,這個噩耗,使她說話,都顯得很吃力,“他不可以忘記!他絕對不可以忘記!”
劉醫生做了一個惋惜的表情,“我也無能爲力,剩下的,不是醫生的職責,能不能恢復記憶,要看家屬,和病人自己了,你可以讓病人接觸他以前很熟悉很喜歡的東西,或許,他會想些以前的事情。”
聶瑤回到病房時,華翼已經睡的很熟了,她恍惚的伸出手,輕輕的*他的臉。
熟睡的他,很像一個天使。聶瑤不禁想到了那天晚上,如果不是16歲的華翼,或許,她就要永遠的做那個惡夢。
在她的心裡,他一直是個天使。他和茗渝姐姐一樣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蘇華翼,你不可以失憶。就算丟失了,你也必須找回來!忘記了誰都可以,可是,你怎麼可以忘記茗渝姐姐?你們是那麼美好的一對……”
夜很深了,華翼在睡夢中,好像聽到了淺淺呢喃。
是誰連在夢中都要提醒他,一定要找回過去的記憶?華翼轉了個身,找了一個最舒適的位子,繼續睡着。
聶瑤看着孩子氣的他,揚起了溫柔的笑容,“你的茗渝,我會幫你找回來的。”
可是,蘇華翼,如果,真的記起了所有的事,你能不能,忘記,那個曾向醫生自稱是你未婚妻的聶瑤?只記得,在16歲那年,有個冷漠的同學聶瑤。
我是聶瑤,我們的關係,只是同學,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