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坐坐吧,雖然我家比較破舊,但你們幫了我大忙,總得喝口水吧。”幽暗的瓦房外,八嫂用哀求的眼神看着蕭徵三人。
雲霓兩女也是可憐楚楚的泛着眼盯着蕭徵,顯然這一路走回來她們跟八嫂也已經熟絡,完全把她當朋友了。女人交朋友,果然不是一般的快。
說實在,蕭徵真不怎麼想進去,但既然已經到了家門口,不進去就說不過去了。無奈的點頭,輕笑道:“那就打擾八嫂了。”
聽得蕭徵答應,八嫂立即喜笑顏開,邁着輕盈的步伐推開門。這讓三人均是愣住了,方纔不是說腳崴了麼?
八嫂也很快意識到了不對,臉頰微紅的進門,小心肝撲通直跳。不知道爲什麼,能讓蕭徵三人來做客,她真的很高興。自打男人死去,她還從沒覺得這麼高興過。
倒不是她胡思亂想,只是覺得今天蕭徵幾人幫了自己大忙,而且她跟雲霓兩女也很聊得來,所以比較激動而已。
八嫂的家與蕭徵家差不了多少,只是屋子少了兩件。儘管很昏暗,傢俱也不多,但裡頭的佈局倒是整潔。看得出來,八嫂也是個喜歡乾淨的人。
“你們先坐,我去洗杯子給你們喝水。”歡喜的拉了三張凳子,八嫂剛要去忙活,蕭徵喊住了她。
“不用了八嫂,不用這麼客氣。對了八嫂,怎麼沒見你女兒?”
“她上學前班,這會兒還沒放學呢。”八嫂也沒太在意的坐了下來,微笑的看着三人,“今天真的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
“哎呀八嫂,你都說了多少遍了。”鄭世馨忍俊不禁的打斷她的話,“再說了,是蕭徵幫忙,又不是我們。”
有意無意的瞥了眼蕭徵,八嫂的眼神頓時慌亂起來。掩飾的點點頭,又與雲霓兩女聊了起來,“你們是城裡來的嗎,我看你們挺面生的。”
“是啊,我們都是蕭徵的……同學。八嫂,你是哪裡人……”
不得不說,女人的話題果然很多,蕭徵直接就被晾在了一邊。暗暗苦笑搖頭,也沒多插嘴的起身掃視幽暗的屋子。
屋子雖然打掃得很清潔,可惜其中的傢俱太少,許多東西都還有些破爛。擡頭望去,屋頂還有不少光線從瓦縫迸射進來,估計估摸着下雨的時候還得用水盆來接水吧。
這種地方,如果沒住習慣,還以爲進了鬼屋。尤其是裡邊的燈泡上還纏了一些蜘蛛網,絕對恐怖嚇人。
這麼陰森的環境,再聯想到八嫂純潔而又漂亮的臉蛋,蕭徵又是莫名的搖頭。可惜了這麼個村姑,年紀輕輕便做了寡婦,還這般清貧。只怕用不了幾年,歲月的痕跡便會帶走她的美貌,讓她與常人無異。
突然間,蕭徵竟是騰起了一絲憐惜之感,突然有種急切的想要幫助八嫂的衝動……
“蕭徵,想什麼呢?”耳邊傳來雲霓的低聲叫喊,蕭徵這纔回過神來,頗爲尷尬的撓頭。
“傻乎乎的,想什麼呢?”嗔怪的翻着白眼,雲霓有些不滿的嘟着嘴巴,“我想問你,你那裡還有沒有錢?”
“額,有啊。”蕭徵剛開始沒反應,待看到八嫂不好意思的低頭,立即明白了。“哦,我這裡還有不少錢,八嫂,你要借多少?”
“我……我想借一千。”低着頭,八嫂有些不好意思的輕聲道。畢竟今天蕭徵幫了忙,她卻還要借錢,多少有些說不過去。再說了,跟蕭徵又不是很熟。
“才一千怎麼夠。”鄭世馨皺眉的搖頭,“八嫂你放心,他現在挺有錢的,等明天我們去銀行領回來給你。”
“謝謝,真的謝謝……”八嫂很是感動的擡頭,眼淚不爭氣的洶涌而出。對於別人來說也許一千塊很少,但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一筆錢。
一千塊,足夠她們母女倆話半年,而且是加上女兒的學費!不過,也正因爲如此,八嫂纔會顯得這般清瘦苗條。
“好了八嫂,不哭了。”看着她落淚,雲霓兩女都是有些心酸。簡單的接觸來看,八嫂並非輕易軟弱之人,此時卻一而再的哭泣,只怕真的到了邊緣。
蕭徵也是暗暗擔憂,母親說過,八嫂的女兒身體不太好,經常感冒發燒。蕭徵也沒見過那個孩子,估摸着也不會健康到哪裡去。
“媽媽,我回來了……”正巧,門口傳來了一聲黃鶯般的叫喊,隨即便見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蹦了進來,兩條羊角辮上下搖擺。“咦,好多人咧。”
“好可愛的女孩。”雲霓眼前一亮,充分發揮着自己母性的本能站了起來,兩眼直勾勾的盯着門口的小女孩。
小女孩有些畏懼,又有些好奇,扭着頭的盯着幾人走進來。見到八嫂忙着擦眼淚,臉色霎時一變的驚叫,“你們是壞人,你們欺負媽媽,壞人……”
見她拼命跑過來,八嫂趕忙上前一步的抱住了她,“霖霖,他們不是壞人,他們是好人。這是蕭徵哥哥,這是雲霓姐姐,這是鄭世馨姐姐。”
“真的?那媽媽爲什麼哭?他們就是壞人。”霖霖並不領情,依舊顯得有些氣惱的指着蕭徵嚷嚷着,兩隻眼睛開始泛紅起來。
反應過來,雲霓趕忙微笑道:“我們真的不是壞人,我們是媽媽的朋友。”心下對於這個單純的小女孩愈發的喜愛,長得實在太可愛了。
雖然很清瘦,可她的臉頰還是圓圓的,再加上長長的辮子綁起,大大的眼睛尤爲凸顯,樣子極爲純真。
“傻丫頭,他們確實是媽媽的朋友。快叫哥哥姐姐好,快。”對於女兒的舉動,八嫂也頗爲欣慰。
“哦,哥哥姐姐好。”霖霖這才乖巧的打招呼,很快又咧着小嘴嬉笑起來,“大姐姐,你們真好看。”
“咯咯,小丫頭嘴真甜。來,姐姐抱抱。”聽得誇讚,雲霓更是喜上眉梢,從八嫂懷裡接過了霖霖,卻是愣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霖霖竟然會這麼輕!
被雲霓兩女給揉捏了好一陣子,霖霖纔有機會掙脫,跑到一直保持沉默的蕭徵跟前,眨着大眼睛認真的打量着他,“大哥哥,你是誰啊?”
“哥哥叫蕭徵。”蕭徵微微一笑的抱起了她,有意的抓住了她細嫩的手臂號脈。果然不出他所料,這丫頭之所以這麼清瘦不僅僅是因爲營養跟不上,她的胃部有些畏縮,應該是屬於先天性疾病。
鬆開她的手,蕭徵繼續與她套近乎:“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王新霖,今天四歲半。”霖霖很乖巧的回答,依舊帶着好奇的打量着蕭徵,忍不住,還是問出口,“大哥哥,爲什麼你的眼睛會發光呢?”
這話一出,蕭徵猛地一震,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她。這丫頭的心思也太縝密了一些,竟然看得出自己的眼睛與常人不同?
蕭徵是習武之人,再加上突破到了煉氣前期,眼神自然要比常人犀利許多。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在怒瞪別人的時候總會帶有陰寒的殺意,二叔最怕的就是這個。
此時霖霖提起,倒是讓蕭徵很以爲。她不過是一個四歲半的孩子,怎麼會看得出?要知道,就連雲霓她們都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同。
“怎麼會,哥哥的眼睛怎麼會發光?霖霖在學校乖不乖?”捋着她乾枯的秀髮,蕭徵刻意的將話題轉移。
霖霖依舊有些疑惑的打量着他,好一會才點頭回應:“乖,霖霖最乖了。媽媽,我肚子餓了……”
將霖霖放下,讓她陪着八嫂去吃些東西。趁着機會,雲霓走上前來,低聲問道:“蕭徵,怎麼了?”她始終是細心一些,看到了方纔蕭徵眉頭微皺的模樣。
搖頭輕聲嘆了口氣,蕭徵低聲道:“這丫頭的胃有問題,這種病在醫院根本檢查不出。她這麼瘦,也是因爲她的胃。不過,她的眼睛很厲害,能看出我與常人的不同。”
雲霓自然知道所謂的不同指的是什麼,心下頗爲驚訝:“你的意思是,她知道你會武功?不可能吧,她才幾歲?”
蕭徵苦笑的應道:“不是看出我會武功,是看出我的眼睛與別人的不一樣,練武之人眼神都比較剛猛。這應該是天生就對眼神敏感,算是一種特殊的能力。”
“哦,嚇我一跳。”雲霓吐了口氣,“那她的病,有什麼辦法嗎?怪不得這麼瘦,原來是胃有問題。”
蕭徵搖了搖頭,“暫時沒有,等我回去研究看看吧。你們先別告訴八嫂,省得她擔心。”
兩女也點了點頭,紛紛擔憂起來。這麼小、這麼可愛的孩子就得了病,多可惜。只是她們也知道,蕭徵沒有把握的事不會亂說,所以只能把擔憂壓在心裡。
不多會八嫂母女倆出來,蕭徵三人又與她們聊了一會,由於身上沒有現金,蕭徵只能說明天去領錢再借給八嫂。也確實,他現在身上並沒有現金,僅有的一千塊已經砸給了二叔。
只是,走出八嫂家門之後,蕭徵三人便覺得不對勁,四周竟然圍了不少村民,對着他們指指點點,也不知道究竟在說什麼。
看到這一幕,蕭徵哪裡還不明白,肯定是二叔他們將方纔的事情傳播出去了。本來還想着找機會再抽四伯他們一頓,沒想到他們自己給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