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列車飛馳碾過軌道,肆無忌憚的衝開空間往目的地飛竄。車廂裡,蕭徵悠閒的翹着二郎腿躺在下鋪玩手機,對面的沈玉珍可能是累了,上了車之後一直在閉目養神。
火車啓動也才兩個多小時,蕭徵就已經覺得睡着有些難受,那接下來的三十多個小時怎麼辦?好在上車之間雲霓給他準備了兩個移動電源,足夠玩到明天晚上下車了。
“蕭徵,我餓了!”沈玉珍突然一個翻身過來,雙手枕在面頰下,嘟着小嘴略帶撒嬌的叫喊着,兩眼還有些朦朧的剛睡醒呢。
嘴角微抽的扭頭看了她一眼,蕭徵不得不爬起來的翻開揹包從裡邊拿出一大堆的零食,“這裡還有不少吃的,要是想吃泡麪的話我去幫你泡。”
“不要吃泡麪,吃點餅乾就行。”沈玉珍很是滿意的坐了起來,臉上盡是甜美的笑容,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是情侶呢。
一邊啃着餅乾,沈玉珍一邊打量着蕭徵,見他一直都在扣手機,很是不滿的瞪眼:“哎呀蕭徵,你陪我說一會話,這個車廂裡冷清清的真沒意思。對了,你帶了充電器沒有,火車上可以充電嗎?”
“火車上怎麼可能有充電,如果你想要充電需要買移動電源,或者租電視來看。”蕭徵真的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坐過火車,該不會真的是第一次吧?
“哦……”沈玉珍並不以爲意,扭頭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風景,語氣突然變得有些感傷起來,“蕭徵,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黴很悲催?”
蕭徵一愣,知道她肯定又想到了孫楓林這件事,“沒有,怎麼會這麼想?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他以後肯定不會再來找你了。”
“我知道,可是……”沈玉珍扭過頭來,雙眸突然掛了淚花,咬緊了下脣的盯着他,“可是我以後該怎麼辦?欠了你這麼多錢,我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
蕭徵還真被嚇到了,趕忙翻開揹包拿出了紙巾遞給她,安慰道:“我不是說了嗎,等你有錢了再還,反正我現在也不缺那點錢。好了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你纔不好看,當我是小孩呢。”沈玉珍瞪了他一眼,卻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一點都不會安慰人,也不知道霓霓怎麼受得了你。說的是輕巧,可到底是一百多萬,我當老師一輩子都不可能賺這麼多錢。而且現在我爸也下崗了,全家就靠我一個人養着呢。”
“這……”蕭徵真沒轍了,這種事跟他說好像也沒什麼用。也不知怎麼的,腦子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情不自禁的說了出來,“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醫院工作,那裡的工資至少比學校高一些。”
沈玉珍聽着霎時一愣,讓蕭徵頗爲尷尬,好像說錯話了,在醫院總比在學校累。可沈玉珍不這麼認爲,蕭徵說的也確實是事實,在學校的工資真心不怎麼樣,一個月扣除其他保險也就是三千多塊,如果去醫院的話應該會多一點。
想着,她不由心動了,“辦法倒是不錯,我們當老師的有護師資格證,一般醫院都會要,而且工資也比較高一點。不過我真的沒試過,有點怕。而且濱江醫院的勞務費其實不是很高,萬一……”
沒想到她還真動了心思,蕭徵反倒暗舒了口氣的聳肩:“有什麼,那邊工資雖然不高但比較輕鬆,到時候你再找別的兼職不就很容易了?在學校想做兼職可不行,尤其你還是掌管學生會。”
“這……好吧,我考慮考慮。”沈玉珍還真的動了念頭,一來是蕭徵說的確實是實話,去當護士的話偶爾還能擺攤賣什麼東西,當老師她就沒這個時間了。二來,她確實想跟着蕭徵……
見她陷入了沉思,蕭徵也沒有打擾,其實他也只是說說而已,想要掙得一百萬哪有這麼容易,單單是靠做護士估計也是一輩子的事。
好一會,沈玉珍突然再次擡起頭來,咬着牙堅定道:“我決定了,這個學期時候就不當老師了!我要努力掙錢,一定要儘快還你。”
這話說得蕭徵更是哭笑不得,她終究還是倔脾氣,認爲借了自己的錢就一定要還。其實他真的不在乎這點錢,哪怕沈玉珍一輩子不還也沒什麼,大不了下次再去賭石一把。
“哎,”沈玉珍又莫名的嘆了口氣,“真羨慕你們,畢業了也什麼都不用擔心,霓霓家裡有錢,你自己也有錢,隨時都可以結婚。我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個滿意的男人嫁了。”
“嫁……呵呵,急什麼,你不還年輕嘛。”蕭徵差點沒脫口說出了“嫁給我”三個字,還好及時的卡在了喉嚨裡。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竟然對老師都動了心思!
沈玉珍又扭頭衝着他翻了個白眼,心下卻有些失落。不管他什麼時候結婚,新娘也不可能是她……
默默地再次躺了下來,一句話都沒有再說的閉目養神。蕭徵看得莫名,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老師今天有點不太正常,上車之前嘮叨個不停,上了車又突然變得這麼感傷。
看着她落寞的後背,蕭徵真的很想過去坐在她牀頭,跟她好好聊一聊。可是想到他們之間的關係,終究還是忍住了。家裡已經有三個女人,不能再拈花惹草了。
又是安安靜靜的玩手機,一直到四點多火車到了一個小站停了一下,沈玉珍才忍不住起來伸了個懶腰,抱怨着:“這才睡幾個小時要都酸,還有三十個小時呢。”
說着扭頭看着蕭徵,“蕭徵,我們玩遊戲好不好?你會打麻將嗎?教我打麻將,我都還不會呢,每次回去她們在一起打麻將我都沒看懂。”
“好吧。”蕭徵也沒多想的點頭答應,只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沈玉珍竟然蹦到了他的牀上,直接坐在了他身旁。
撲鼻而來的女兒香讓他瞬間打了個機靈,再看她細緻淨白的臉頰,真恨不得親一口。好在蕭徵現在的剋制力不錯,很快便壓制了內心的衝動,稍稍挪開了個位置。
沈玉珍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緊靠在他的身旁盯着手機屏幕。蕭徵當真有些心猿意馬,總忍不住把頭往後靠的壓在她的胸口,柔軟的感覺讓他體內的邪火越來越旺盛。
“喂喂喂,你們幹什麼?”眼看着蕭徵就要迸發,一個列車員正巧走過,可能是見到兩人湊得太近,很是善意的提醒着,“火車上不允許胡來,影響市容。要怎麼樣等下了車回家,你們愛怎麼玩怎麼玩。”
這話說的沈玉珍俏臉霎時緋紅,趕忙往後挪開一段距離,嬌羞的把頭低了下來。這人思想怎麼這麼骯髒,自己不過是想學麻將,他怎麼能說成胡來了。
蕭徵也是一臉的抽搐,腦子裡閃過了某國片子裡火車上的各種場景,不得不佩服這個三十多歲的列車員,當真是閱歷豐富啊!
等到列車員離開,蕭徵才乾笑起來:“呵呵,還要學嗎,其實挺簡單的,就是吃、碰、扛……”
沈玉珍微紅着臉的再次坐了過去,這回距離拉得稍稍有點遠,也才意識到方纔自己的胸口好像壓制了蕭徵的頭,耳根更是發燙得厲害。他剛纔爲什麼不說,是沒有感覺,還是故意壓制?
不經意的擡頭,正好觸碰到蕭徵的目光,趕忙慌亂的扭頭躲閃開,心中小鹿橫衝直撞得厲害。車廂里人這麼少,就算在這裡做點什麼事也未必有人知道吧……
也正好此時車廂又上來一羣人,尷尬的氣氛才稍稍緩解。不過依然沒有人睡在他們的上鋪,依舊是兩人相對而眠。
等到天漸漸黑下來,買臥鋪的人也就越來越多,終於在六點半的時候等到了中鋪的兩個人,卻是一對四十來歲的夫妻。
“呀,是小兩口子吧?”牛高馬大的女人說話極爲爽朗,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北方人。男的也是頗爲驚訝,衝着蕭徵給了個佩服的眼神。
這小兩口子叫得沈玉珍俏臉又是一紅,可她並沒有反駁,只是偷偷看了一眼蕭徵,旋即跟女人閒聊了起來。果然不出蕭徵所料,兩人都是安西人,這是要回家呢。
聊着聊着,女人的話題又一次的落到了蕭徵身上。“挺俊俏的小夥子,長得挺結實。妹子,你可是有福氣,他肯定是個好老公。”
“呵呵……”蕭徵敷衍的笑了笑,心下卻哭笑不得,難道自己跟沈老師真的很般配?他倒是希望能成爲沈老師的老公,只是中間似乎有太多的隔閡。
沈玉珍依舊只是抿着微笑的強行轉移話題,卻又總忍不住多看蕭徵幾眼然後轉移視線,明顯的有些欣喜與甜蜜。
其實也就是一些小事,但在沈玉珍看來小事才更能體現心事。她知道,自己真的已經愛上了這個學生,而且有些無法自拔。打心底,她竟然希望火車一直這麼開下去,永遠跟他面對面的睡着。
轉眼間也到了晚飯時間,看着蕭徵爲自己泡了泡麪,沈玉珍更是滿臉幸福的笑容,如同一個小女孩般的滿足。蕭徵也是看在眼裡,隱隱猜到了她對自己似乎真的有點那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