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最近總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最近很忙。”
陳君瀚根本不耐煩表演什麼好兄長,見到七公主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
要是以往,陳君瀚不用說話,就他那不耐煩的表情就能讓她立刻不管不顧的發脾氣。這些天教會了她很多,即使這會真的非常想立刻發作,也安耐住時刻想要衝破理智的怒火。
“聽說有了三兄長的消息,叛軍想要利用三兄長談判,六兄不要聽信小人讒言,一定要救出三兄長。”景山大概覺得自己說的太生硬,又補充道。
“阿爹要是清醒的話也一定不會相信關於三兄的傳言,一定會將三兄從叛軍中救他出來。”
不補充還好,一提這話,陳君瀚立時覺得七公主在拿永明帝壓他。想到之前永明帝的偏心,陳君瀚連和景山說話的心情都沒有。
“軍國大事也是你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嗎。你在深宮又是聽誰說的,這等居心叵測的奴才就該拖出去打死。”
七公主沒想到自己“低聲下氣”的一番話引來陳君瀚如此的疾言厲色。果然如孃親所言,他們依靠的只有阿爹還三兄。現在阿爹行動不便,三兄自顧不暇,他們就要受這樣的罪!
雖然陳君瀚對她的態度從未好過,可是這會陳君瀚一如既往的不耐煩的模樣,狠狠的刺激到她脆弱的小心臟。
“我就是知道三皇兄不會做任何對父皇對大陳不利的事情,我就是知道你早就看三皇兄不順眼,這次這事正和你意是不是。你巴不得三皇兄永遠不要回來,這樣就沒人擋你的道了!”三皇子是她最後的希望,七公主長這麼大從未感受過的恐懼從骨子裡蔓延開來。
“你不幫我就算,我要出宮。”
“阿爹早就想到你不會善待我們,所以纔在生病前那麼着急的給三皇兄定下婚事。你不答應我,我去找安國公府幫忙,阿爹當初看中他們家寧馨。”七公主見陳君瀚臉色大變,心中快慰,說話更加肆無忌憚。
“要不是阿爹生病,說不定這會寧馨都成了我的嫂子了。即使親未結成,他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三皇兄被陷害而無動於衷。”
寧馨和三皇子的事情根本沒開始便結束了,即使當初真的答應了,這會也成不了七公主的嫂子。不過這會她可沒空掰扯這個時間問題,陳君瀚聽到七公主再提這件事,想到三皇子站在牆頭挖牆腳的種種前事,氣不打一處來。
自己守了這麼多年的小嫩苗,每天澆水施肥,長勢喜人,眼看就要長出果子,有人要來偷現成的,簡直是人生中的一大恨事。景山這話簡直是火上澆油,小火苗刺啦一下就成了熊熊大火。
“我怎麼不知道安國公府和皇家結了親,你真當安國公府是能讓你撒野的地方嗎?!”
“你這樣莽莽撞撞的跑到安國公府,以結親的名義去,是讓我把你送到庵廟中去嗎?!你信不信,你前腳去喊出這些話,後腳安國公就能讓老三永遠回不來。”
七公主被陳君瀚陰森的語氣嚇得立時噤聲,這個樣子的陳君瀚比暴怒中的模樣還要嚇人。她梗着脖子,聲色內荏的說道。
“他憑什麼能讓三皇兄不回來,你還威脅我要送我去廟庵。你就這麼怕安國公,我可是公主!”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到時候肯定不是安國公要送你去庵廟,爭着要送你去的人多的是。至於你的三皇兄,安國公在軍中的威望是你想不到的。你是公主,大陳朝的公主多了去了,你知道的有幾位公主現在過得舒服的?”
七公主不吱聲,她是被嚇得出不了聲。大陳朝的公主不值錢,過得像端錦長公主這般自在又體面的歷屆公主真沒幾個。她們的共通點是有個疼自己的父皇或者皇帝兄弟,在他們沒死的時候給她們都安排好了一切,她前面一條很符合,可後面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永明帝雖然還活着,可別說安排好一切了,一切都沒來得及安排好呢。
“小七沒事多去陪陪父皇,不要成天亂跑,規矩也得學好了。過兩年也該說駙馬了,這麼冒冒失失說話沒個思量,可是會丟了我們皇家的臉。”
說完也不理景山的失魂落魄,他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如果再看着景山那張臉,他不保證不會出手扇她的臉。她到底是個女孩,太子殿下覺得我看你不爽,就要打你的臉行爲實在是太掉價,小肉團知道一定會鄙視自己。爲了避免發生自己都不想看到的意外,管住自己的手不亂跑,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事故源。
“太子殿下,您要去哪,奴才去備車。”
小鄭子跟着陳君瀚往宮外走去,跟着陳君瀚這麼多年,能夠明白此時的他心情不好十分煩躁,最好不要出聲。可是眼看要出宮了,小鄭子不得不硬着頭皮打斷陳君瀚一路向前的步伐問道。
陳君瀚滿腦子不受控制的自動播放寧馨和三皇子在一起的畫面。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他們兩人是不可能的,小肉團只會是自己的,這些都是騙人的。可是腦子裡仍舊是出現寧馨和三皇子淺笑嫣然有說有笑的模樣。他氣憤難當,心中的小人不停的在吶喊,這都是騙人的,渾身的力氣都用在和哪些畫面做鬥爭,根本沒注意自己是往哪走。
這些被壓抑在心底的情緒,是他一直不敢面對的畫面。平日裡這些畫面被死死的壓在心底最深處,這會全部冒出來,展現出驚人的蝕骨之力。
他只能不停的走,不停留在某個地方,彷彿只有這樣就能讓那些不真實的畫面驅散。
小鄭子的問話讓他一下子清醒過來,搖了搖頭,畫面驅散。
“不用備車。”
“回東宮,換身衣服去安國公府。”
今天還想過得安穩的話,他想自己一定要安國公府,看到寧馨好好的才能徹底撕碎那些讓他頭疼煩躁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