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我要去看姑婆。這宮裡過得太無聊了，我要出宮去玩。”
“母妃你就答應我吧好不好，就當做是我這些天這麼乖的獎勵。”
“不要再晃母妃了，都要被你給晃散架了。你在你姑婆那裡要是犯了錯，挨罰的話，母妃可是救不了你的。”柔妃拉住拽着她的衣袖亂晃的七公主，輕聲說道。
“那母妃是答應了！我會乖乖的，不會在姑婆那裡亂髮脾氣的。”
“你和你姑婆說話時不要什麼話都敢說，老實點，不要惹你姑婆生氣。”柔妃不放心的叮囑道。
“知道了，我一定多聽少說，不在說話上惹姑婆不高興。”
我是去和衛九郎玩的，哪有功夫和姑婆多說話，母妃真是太囉嗦了。
“阿爹來時我跟他說，現在我就去準備東西去。”說完七公主蹦跳着開心的飛奔而去。
安國公府的雙桂院內。
“姑娘，這幾家是他們將東西販出去後主要寄賣的商號。”趙嬤嬤將一張寫上各商號名字的本子遞給她。
寧馨的小胖手指在名字上一一劃過，這些商號後面都備註了東家是誰，是哪家的本金。
“聽說三嬸嫁來時嫁妝挺薄，沒想到這幾年都置起了這好些鋪子。”寧馨看完後將本子合上。
她也沒想拿這些商家怎麼樣，能在京師這個地方開起鋪子的身後怎麼可能沒有各個世家貴族的支持。她只是好奇這些都是誰家的罷了，沒兩天弄來的這個賬本也真是讓她大開眼界。
“嬤嬤還有什麼事情嗎？”寧馨見趙嬤嬤這兩天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像是有什麼事情不好開口。
她等了兩天還是什麼都沒等到，寧馨覺得還是開口問出來的好，不用那麼糾結了。
“姑娘。”趙嬤嬤開了口，還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見寧馨一副我很好奇，你快點說吧的樣子，頓了頓繼續道。
“前些時候姑娘不是一起攆了不少，蛀蟲。”
“蛀蟲”這個詞還是寧馨說的，趙嬤嬤覺得這個詞很形象，這會都能夠活學活用了。
寧馨等着趙嬤嬤繼續說。
“有一個王婆子，姑娘不知道還有沒有印象。”
“唔，是那個管小廚房食材的王婆子的本家吧。”寧馨想了想，好像有這麼一個人。
“是的，就是她。”
趙嬤嬤沒想到寧馨竟然連一個粗使婆子都記住了，下面的話也好繼續說。
那個王嬤嬤的膽子太大，而且認錯態度極其不好，簡直就是非暴力不合作。
氣的寧馨原本打算網開一面，只將首犯問責。可這個態度簡直沒法從輕，必須嚴懲，不然以後還有沒有威信。
“那個王婆子是府裡的老人，祖輩都是在府中做事的。可她父母去的早，嫁給府中的一個小廝後，沒過上幾年好日子，她當家的丟下五個孩子去了。”
“這些年，她一直做些粗使活計，勉強將五個孩子拉扯大。眼看她的大兒子就要娶親了，估計是真的沒銀子纔會做出那等事情。”
說到這裡趙嬤嬤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奴僕等同私產，哪個主子會關心自家那成羣的牛馬中的某個的小崽子配不到好種這種問題。
她們做下這等事，就是被主人家打死發賣都沒人能說一個不字。
她們受的懲罰就是說出去，人家都要道一聲主子心善。
可她知道這個王婆子的爲人，真真是命苦本分的人，這麼些年每天起早貪黑的做事，只安心的拉扯孩子。她沒想到這次竟然糊塗的參與到這要命的事情中。
想到前幾天看到她瞬間老了十幾歲，完全成了個老嫗模樣，也許是覺得生活都沒有了希望，人看起來都有些呆呆的。心中到底有些不落忍，都是奴才，物傷其類。
不過，要不是知道主子是個心善的，她就是再覺得她可憐也不會張這個口。
寧馨努力搜索記憶，沒有找到關於王婆子的人物圖像。
她想到的都是王嬤嬤那看似老實實則狡猾的模樣。
王嬤嬤這事牽涉到的人都是丟了差事。
唉，人真的不能做壞事，這第一次做被逮到也要跟着倒黴。總不能去查是不是初犯吧，這個也查不出來。
寧馨絲毫不懷疑趙嬤嬤說的會有誇張的成分，能讓她開口可以看出王婆子的人是真老實。這次想跟着發點小財，結果被連累的沒了差事，丟了臉面。
這生活都不一定能繼續的下去了。
寧馨心中有些動搖。這人雖說是個老實的，可說不準會不會因爲這次嚐到甜頭以後成爲第二個王嬤嬤。可她現在畢竟沒到那個程度，再說他們那幾個也就算是從犯，搬搬東西把把風之類的，根本沒有參與到具體的過程中去。
可這結果她都已經公佈了，總不能因爲她可憐就網開一面吧。
這個頭開了，以後可就不好管了。
“嬤嬤有什麼想法嗎？”寧馨認爲趙嬤嬤肯定是有辦法，不然不會拋出這個問題。
“王婆子被免去差事是應該的，不論她有什麼苦衷，做下這等事，就得受這個罰。”趙嬤嬤等的就是寧馨的這番話。
“只是王婆子的幾個兒女並沒有牽涉到這事當中，他們在府中的差事……”
“我只是罰了王婆子，又沒有……”話未說完，寧馨就明白了。
這府裡捧高踩低本是常事。
自己拿她們立威，免了她們的差事，自然有人明白是怎麼個意思。
聽趙嬤嬤的意思，這王婆子這些年過的頗爲艱難，這次成了典型，家人兒女自然受她連累。
“王婆子有錯，她已經受到懲罰了。她的兒女與此事並無關係，不該應此事牽連。”
“趙嬤嬤你去了解下，如果她的兒女自己沒有犯錯，和各個管事們的打個招呼，讓他們好好做事。要是有的被免去差事，管事的又不方便再給提回去的話，就弄到雙桂院來吧。”
“奴婢替王婆子謝謝姑娘心善。”有了這話，趙嬤嬤放下了心。
“不要謝我，是嬤嬤心善。”寧馨笑着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