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太子殿下正在找您呢。”
寧馨摘花的手一頓,摘下一朵碗口大的秋菊放入花籃中。
“怎麼說的。”寧馨不在意的問道。
“姑娘一早出去了,還未回來。”銀杏將這一聽就是藉口的應付之話說出。
說完銀杏面色有些踟躕,像是在猶豫是不是該說下面的話。
“想說就說吧。”寧馨餘光瞥到銀杏欲言又止的表情,顯然是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還未走,說今天要等姑娘回來,如果不回來,他就不走了。”太子殿下的氣場真的太強,前來回稟的小丫鬟顯然是被嚇壞了。她即使想一想太子殿下陰沉着臉的模樣,心中止不住的發顫。話說太子殿下現如今的脾氣是越來越大,據說離他兩米之內都能感受到頸後的陰風陣陣。
“隨他走不走,過會去小花室歇會。”
到底是太子殿下,這麼的理直氣壯,他愛住隨他好了,反正國公府夠大,有的是房間。他即使是太子也不能在國公府滿世界的找她,她隨便找個地方窩着就行。
寧馨在花房午覺醒來就被告知太子殿下已經有事離開。
“唔,我們回去吧,這張榻的錦被可以用顏色花一些的,這個太素,不大和這滿屋的花色搭調。”
寧馨前腳走,後腳榻上的錦被就被換掉。因爲陳君瀚時常來,寧馨如今在安國公府發展出多處小憩之處,每個地方都因她的建議而多有修改。換牀被子簡直是太簡單的事情。
“樂康看花回來了?”衛雅見到女兒,接過她遞來的幾枝用來插甁的紅花,上下打量女兒,見她一切都好,親密的拉着她問道。
“是的,一時看的入神,竟然睡了過去。”
衛雅被女兒逗笑,看得入神還能睡過去,是做夢入神嗎。可轉念想到太子這幾日越來越頻繁到來和每次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心中的笑意便都只剩下惆悵。
“樂康,太子他要不是因爲東宮有急事,他這會可真不會走。他總這麼來,時間久了也不大好。”
衛雅認爲少年愛慕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她從懂得這個詞時,所有的感情都和寧遠有關。那是非常乾淨美好的體會,女孩子的一生太辛苦,在最美好的年紀擁有一段只要想到就會開心微笑的感情是一輩子值得珍藏的幸福。
她的女兒如今已經亭亭玉立,嬌嫩的如同花園中最鮮豔的花朵。花朵靜靜綻放,蜂蝶自然被吸引。
樹冠這事,衛雅是清楚的,她一面驕傲與女兒的魅力,這纔多大就這麼受歡迎,以後還得了。另一面又擔心太子殿下的脾氣遲早會連累女兒的名聲。
未出嫁的女孩子名聲最爲重要,即使是那些找面首各玩各的貴婦人也是在結婚以後,未出閣時名聲都不錯。
太子殿下雖然各個方面的質量都很過硬,可他並不是小蜜蜂,他是隻大黃蜂。對於敢接近目標的敵人毫不留情的射出小刺。
有這樣的人在會惹出很多麻煩。
衛雅可沒想過把女兒嫁到宮中,即使是皇后她也不稀罕。
她的女兒自小嬌養,她還想讓女兒嫁到京師,不要離家太遠。如果不開心,就可以立刻回家。如果對女兒不好,寧翔和寧安帶着家丁將人打一頓長長記性。
只要不嫁到皇家,女兒犯什麼錯他們都能擺平。她雖然不是皇家的公主,可她的母親是皇家長公主,自小她聽說過的關於皇家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不要太多,她的女兒怎麼可以去吃那個苦!
陳君瀚能忍這麼久不發作,寧馨心中還是有些驚訝的。不過目前看來,不發作很快就會被打破,太子殿下的脾氣是真的不好。
“我明日去看外祖母,她上次不是說有些咳嗽嗎。不知道有沒有按時吃藥,我去幫母親監督外祖母。”
“聽說樹表兄這幾日已經能下牀走動了,他這纔好點,還是應該多躺着。阿孃見到他多勸勸他,傷口一旦崩開就會很麻煩。”
樹冠的恢復很不錯,當夜箭矢拔出沒多久就發燒了。寧馨命人用酒精擦身,一夜過後總算溫度降下來。第三天樹冠的燒徹底退了,一家人才算將心放到肚子裡。
樹冠受傷的這段時間,寧馨也沒去看過幾次。她打從心底不想去見樹冠,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如今他躺在牀上差點連命都沒有,和自己脫不了干係。她既不想見陳君瀚,也不想見他。寧翔每日都要去看他,回來和她說樹冠的情況,寧馨對樹冠的恢復情況還算清楚。
“他出來的時間也短了,那邊催他回去。”
兩位都是好孩子,可都衛雅都不喜歡,章安太遠,女兒以後可是要留在京師的。章安和京師比,簡直就是還未脫貧的偏遠山區。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他說了幾次想見你了。”
如果樹冠永遠的留在京師,衛雅還是願意繼續觀察的。他自身素質不錯,性格開朗,最重要的是對女兒特別有耐心。
女兒現如今對他頗爲冷淡不願多見的情況,又讓她有些心疼樹冠。
“等過幾天的吧。”寧馨不知道見到樹冠說什麼。
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即使真的不介意,自己也不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越是珍貴的東西越是嬌嫩,一旦出現裂痕就很難修復。
“我去外祖父家多住幾天,回來後我就去看樹表兄。”
寧馨見衛雅不大讚同的模樣,連忙補充道。
她不希望這件事給寧馨帶來太多的負面體會,這樣避而不見總不是辦法。躲避只會讓情況越來越糟,她希望女兒有個充滿美好回憶的青澀年華而不是不願意去回想的傷痛往事。
“嗯,那好。”見女兒答應,衛雅也不多說其它什麼,只是叮囑道。
“明日一早就去,多帶些衣服。明日要是再來找你,就說你去出去散心了。我做了雙鞋子,明日你一起帶回給你外祖母,就說過幾日得閒了我就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