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僚已起我不起,百僚沒睡我先睡,遠勝江南富足翁,日高五丈猶擁被。美呀!”作爲沒定什麼目標四處看看的閒散人員,也不急着修煉,處理事務,杜耳可謂閒得如魚得水,怡然自得。收到聯盟的其他人員咬牙的神情,杜耳不以爲恥,反以爲榮,自己改了首詩,一句“美呀”,聲音洪亮到驚起了枝上的鳥兒。
四處晃悠累了,杜耳慢悠悠地拎着釣竿向着聯盟內一湖泊走去,昨天路過時就注意到了,這裡的魚兒看上去極其肥美,雖說這麼明顯的池子這麼可愛的魚竟然無人捕捉很是奇怪,但是杜耳清楚聯盟內沒有什麼禁地,又懶得去問聯盟其他人,乾脆不管那麼多,釣上來再說。
悠哉遊哉地穿餌,拋鉤,杜耳悠然地衝過路的聯盟人員一笑,閉上眼曬着陽光,老僧入定一般,不動了。
水上的波紋緩緩晃動着,不多時,卻見那魚鰾忽然動了。杜耳眼都未睜,在魚鰾有動靜的同時,擡竿,收線,末了手腕一抖,一氣呵成,那魚鉤便被提到了杜耳身邊的小桶旁——一秒、兩秒,遲遲沒有魚落進桶裡的聲音,杜耳頓了頓,睜眼疑惑地看去,不對,重量不對。眼前只剩下被吃的閃閃發亮的魚鉤,魚,嘿嘿,依舊快樂地在水裡遊着呢。
“杜兄弟,還是不要廢這功夫了,這魚可是狡猾得狠,你能弄出來算你本事。”聯盟成員看到這裡,不由哈哈大笑。
本來想耍個帥,結果......杜耳默默地捂住臉。不過一雙眼卻疑惑地盯住魚鉤,被啜掉了?不可能啊,她對自己的技術有信心。
眼中多了一分興味,杜耳端端正正地坐起來,太陽也不曬了,認認真真地重新穿餌,拋鉤,然後盯緊了湖面。隨即重重一挑眉,只見那魚鉤一入水,臨近的魚就迫不及待地張開嘴巴,用和平常的魚完全不一樣的白森森的牙,極爲人性化地繞着魚鉤啃了一週。動作奇快,眨眼那魚鉤就乾乾淨淨,閃着諷刺的銀光。
真是豈有此理,杜耳這麼一來,興致全起,復又穿了一次,此次成了後特意晾了一晾,看它這次還能啜了去。杜耳又把魚鉤拋到湖裡。晾了一晾,那魚餌就有點幹在魚鉤上的感覺,可是不會輕易脫落的了。杜耳也不管什麼悠閒了,運極了目力,盯死了湖裡。
湖中魚兒似乎安逸得太久,剛剛拋下去,便有一些圍了上去,杜耳掃了一圈,唸唸有詞,“左邊的小了點,右邊的老了點,還是右邊再右邊這條吧,大小適中,背上還有一條與衆不同的白線,看這樣子也很是鮮美啊。”
“你說是哪條,哪條就上鉤嗎?想法倒是很好......”,就是很難實現罷了。青年的聲音響在杜耳身後。
杜耳似乎並不驚訝,“盟主大人,你不是區區,怎知區區不能讓這魚上鉤?“
“你又不是魚,難不成還能命令魚嗎?”
“盟主大人如此篤定,不若,打個賭?若是區區得了這魚,不如應區區一個要求?”
“這魚看上去極爲肥美,試過的人可不少,不過至今沒有釣上來一條。”
“盟主大人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呢,那看來盟主大人是答應了。”杜耳輕笑。
青年一頓,負手身後,不置可否。
雖說這次魚餌幹了些,但是也不過是放慢了魚餌被吃掉的速度,說話的幾秒間,魚餌再次被啃食一空。杜耳卻不認輸,手一抖,那魚鉤便向長了眼似的穿上那有白線的魚兒,就要收鉤。卻不像那魚看着不大,力道卻不小,拖着鉤子就往水底鑽去,杜耳哪裡容得到手的魚兒跑掉,手上也加了幾分力道,就欲把魚拎上來,只可惜流年不利,那魚躲在了石頭底下,杜耳一掙,只聽得一聲輕微的響動,杜耳嘴角抽動着將線拎到自己眼前,鉤,墜兒全沒了,俗稱,掛底了。青年見此搖搖頭,似乎有些失望,這個辦法也有成員用過,一樣的結局。轉過身便要邁步。
卻聽得杜耳道,“看來盟主大人是要應了區區一個要求了。”青年回頭,卻見杜耳一躍而起,長槍出手,向水中一擲,隨後足尖一點,踏水將長槍抓了回來,濺起一人高的水花。
青年急退幾步避開水花,卻見淋了半身水的杜耳站在自己面前,得意地晃了晃槍尖的魚兒,“本姑......我想要吃的東西,還沒有跑掉的道理。盟主,一個要求,跑不掉了。”
“真是......你早晚都是本盟主的,你的要求本盟主都會應下,何必.......”青年有些好笑地搖搖頭。
杜耳聽得一個激靈,最近實在太過悠閒,竟然忘了那日盟主霸氣的宣言......剛剛要什麼要求呀,應該早早躲開,她的人生志向就是安安穩穩做個閒人,離這盟主還是遠些爲妙。眼微微一轉,杜耳滿臉誠懇地望着盟主,“盟主大人啊,那個......啊,在下從來沒有見過您這麼文雅的人物,這眼若朗星,面如冠玉,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儀表堂堂一表人才,就算在下不介意斷袖,但是在下這滿腦子只剩下吃的人物,實在是粗鄙不堪配不上您啊。”杜耳說完一頓,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一着急把那小二的話給說了出來,眼角掃了下青年的表情,咬咬牙,“何況、何況在下,在下已經有了心悅之人。”
青年聽了這話,氣勢忽然一變,一字一句問道,“什麼時候?”
拼了拼了,杜耳一咬牙,做思念狀,“乃是區區在出生的村子裡的一位姑娘,家母在區區離開前已經爲我們定了婚事,只......等區區歷練回去......成婚。”杜耳心裡默默地給了自己一巴掌,這編的什麼鬼話,她之前還說要混日子,哪裡像是外出歷練的人。何況她連自己怎麼出現在這裡都不記得,母親......哪裡來的母親,不管了,反正盟主又不知道,堅持,撐住。
“哦,叫什麼?”青年的聲音又重了幾分。
“額,小......小芳!村村裡有個姑娘叫小芳,美麗可愛又善良!”不知道爲什麼腦海中冒出這句話,杜耳順口哼了出來,趕緊做苦情狀,“這首歌......是在下爲她寫的情歌。”
“這樣啊。”青年不知道爲什麼笑了。
杜耳一臉誠懇地望着青年,快放棄吧,讓我安安穩穩地混日子。
“沒毛病。”
“啊?”杜耳疑惑。
“我娶你,你娶她,不礙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