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夢瑤等人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坐在小院當中,望着一地的塵埃發呆。
簡單說明了情況,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會處理,我扔下了衆人獨自離開了現場。
我心裡很不好受,每每想起那些被禁錮的魂魄在被我的鬼氣擊散時那一瞬的解脫與感激,我心裡就不住心酸,我知道我除了這樣做別無選擇。
看着我有些落寞的背影,胡夢瑤三人紛紛猜測我剛纔經歷了什麼。
回到辦公室,我們四個坐在一起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我猛一砸桌子,將他們嚇一激靈,莫名其奧妙的看着我。
“玄煞教!老子不把你們連根罷了,我柳字倒着寫!”我咬牙切齒,激動萬分的喊道。
一聽玄煞教三字,三人表情明顯一滯,於行知連忙問道:“老柳,你說之前與我們交手的是玄煞教的人?”
我點點頭,眼中帶着厲色,道:“不錯,此人修爲之高,是我最近見到最爲棘手的,他控制鬼魂盜取屍體,就是爲了煉屍,還記得之前的銅甲鐵面屍嗎?”
三人聞言大驚,單單對付一個銅甲屍就夠喝一壺的,這一下遇見九個,還不給翻了天。
慧心深深嚥了咽吐沫,道:“難道那九個也是銅甲屍?”
我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那倒不是,應該是沒來得及,況且九鎖鎮魂棺也不是那麼好佈置的陣法,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少,我想他們應該還有老巢,這裡只是一個存屍的地方。”
我將我的想法娓娓道來,三人頻頻點頭。
既然事情已經朝着意外的方向發展,我決定還是通知一下上級的好,免得將來有什麼問題。
與方愛國將軍通了電話,那邊的反應顯的很強烈,如果是一般的鬼怪精魅作祟也就罷了,這次竟然是消失了數百年的邪修門派現世,容不得上邊不重視。
掛斷電話,方將軍的意思很簡單,斬草除根,這個世上容不得這樣的旁門左道,必要的時候可以調動警察與部隊支援,出現一切後果由他負責。
聽到這裡,我笑了,哥們現在體格不硬,小肩膀還抗不住那麼大的擔子,萬一到時候腦袋一熱,來了一個血洗玄煞教,那可不是好玩的,不過現在您老人家發話了,身爲光榮華夏軍官中的一員,我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的。
心裡有了定心丸,我開始一本正經的安排起了任務。
胡夢瑤依舊守在辦公室,爲我們聯繫各方。
於行知與慧心各自回到自己的地方,求助玄靜老道與苦行和尚,儘可能的將玄煞教的一切信息彙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信息是很重要的。
我則去一趟地府,我相信一些不爲人知的消息還是地府知道的多一些。
安排完畢,各自行動,我也沒閒着,直接一閃進了地府。
到了地府,我直接趕到了自己的官衙,說是衙門,其實就是個不大的古香古色大院,反正算我才三人,柳紅衣又住在我家,所以只有劉六六一人在這裡打理事物,平時都是冷冷清清,只有我回來的時候纔會熱鬧一番。
劉六六正翹着二郎腿在那品茶,現在的他跟當初苦逼的小鬼差可不同了,一天閒的蛋疼,到哪去溜達都有人招呼一聲劉爺。
見我進了衙門,劉六六眼睛一亮,騰的一下跳起來,快步迎上來,笑道:“哎呦,這是哪股風,把咱們的柳使君給吹回來了?”
我見他那騷包的樣子沒好氣道:“邪風!”
劉六六聞言一愣,不知道爲什麼我的火氣這麼大,麻溜的去倒了一杯茶,遞到我身旁道:“這是這麼了,誰還敢惹你?你沒抽他?”
我大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座,拿起茶杯一飲而盡,道:“劉爺爺,我打聽個事......”
將事情一古腦的說出,劉六六卻一臉懵逼,撫着鬍鬚直勾勾的盯着我。
見狀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幾下,劉六六打了個激靈,吶吶道:“說完了?”
我點了點頭,期待劉六六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可再一看他那雲山霧罩,一臉蒙圈的樣子,我心裡又沒底了。
果然,劉六六沒讓我失望,對我嘿嘿一笑,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我面色一滯,原本還想上翹微笑的嘴角瞬間凝固,雙眼不善的瞄着劉六六。
劉六六見我要發飆,連忙擺手道:“我可沒逗你玩,人間自有人間的規矩,這是上邊定下來的,就算是天庭和地府也無權插手,簡單說,就是天意,像你這樣能在陽間橫逛還不犯忌諱的,說實話,就是伏魔大將軍鍾馗都不好使,他只能管鬼,你連人都能處理,咋說呢,哦對了,蠍子粑粑,獨一份吶!”
劉六六越說越順溜,結尾還像講相聲一樣,來了一個長音。
我見再這樣下去也沒什麼消息,悻悻的回了陽間,倒在牀上滿腦袋都是那些魂魄無助的眼神。
今夜難眠,坐在窗前看着天空一彎明月,煩躁的點起一顆煙,但願明天他們會帶給我需要的消息吧。
柳紅衣見我滿面惆悵的樣子,輕移腳步站在我身後,酥白的小手熟練的在我肩膀上捏了起來。
感受到肩膀的輕鬆,我回頭輕輕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對,卻有一種說不清的意味,我連忙轉過頭,繼續向窗外發呆。
柳紅衣的小手不斷捏着我的肩膀,見我剛剛的態度,低垂着腦袋輕聲一嘆。
星光無論多麼燦爛,明月無論多麼皎潔,可心已亂,今夜難眠。
此時遠在深山之中的一處山洞,向裡望去是一片烏黑,伸手不見五指,洞外冷風襲人,發出奇怪滲人的聲音,便是山中動物都不敢靠近,彷彿裡面有什麼可怕的存在。
山洞深處,別有洞天,不過卻有一種地獄的既視感,兩側站滿了面色鐵青的屍首,身上統一穿着黑紫色的壽衣一動不動。
最深處,一個面無白鬚的老者盤坐在石牀上,面無表情的看着下首的人。
氣氛有些緊張,下首之人冷汗淋漓,不敢有半分不敬,雙手緊張的來回搓動,仔細一看,赫然是藍道人。
能讓藍道人這樣的人物像小雞仔一樣聽話,可以想象,上首石牀上的老者會強悍到什麼地步。
“和你修爲差不多?甚至在你之上?”老者開口了,聲音飄忽不定,猶如來自九幽,滲人骨髓的冷,又讓人找不到方向。
藍道人連忙點頭,恭恭敬敬道:“是的師兄,不然又怎麼會......”
藍道人還要解釋什麼,哪知被老者揮手打斷,厲聲道:“哼,那些屍體都不重要,你我師兄弟一場,我又怎麼會怪罪你?”
藍道人聞言身子微微一顫,道了聲謝,等着老者開口。
老者微擡頭顱,冷聲道:“想我玄煞教歷經數百年滄桑,哪怕是南宋末年最後一役也留下了種子,經過歷代祖師暗中發展,纔有了今天的規模,爲了修煉天地雙屍犧牲了多少我教精英?現如今天地雙屍現世在即,絕不可以出岔子,藍師弟,我教之中唯有你我最爲親近,不要讓人看了笑話,我還要在地宮隨教主守護雙屍,接下來的事就交給你了,能殺則殺,一個不留!”
藍道人聞言身子微微一顫,低頭應道:“我明白了師兄,雖說此人修爲和我不相上下,但你放心,就是拼了老命,我也要取了他的性命!”
老者滿意的笑了笑,道:“血馬褂你還沒有發揮它的實力,今日我將它最後的口訣告訴你,藍師弟,不要讓我失望!”
藍道人大喜,興致勃勃的跟老者念起了口訣,心中暗道:“血馬褂乃是我教三大至寶,歷代祖師拿了無數將死未死之人煉化,生人一觸即死,魂魄爲血馬褂奴役,鬼神碰觸則修爲散盡,今天總算可以將它徹底煉化了。”
看着藍道人欣喜的樣子,老者不爲人知的詭異一笑。
“等着吧,看我藍良書如何除掉你吧!”藍道人得到口訣後,手中緊緊捏着一隻充滿褶皺的紙鶴,大聲喊道。
“阿嚏!阿嚏”我打了兩個噴嚏,倒在牀上翻着白眼道:“哪個王八犢子在背後罵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