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娘,你怎麼來了?”晨晨警惕的看着她。
秦文堯走到燭光映照的範圍內,神情略顯疲憊。“晨晨,嚇到你了?”
“沒有,沒有。”晨晨馬上否認。
秦文堯似乎不想再多解釋,低着頭沉默了許久才輕聲道:“這幾天,心裡很煩躁。今天在看到你在那吃飯……。”
原來她看到我了,晨晨在心裡暗想。面上裝做開心的樣子:“謝謝你心情不好時能想到我,遇到什麼煩心事了?看到我了怎麼不過來打招呼?”說着虛假的客套話,晨晨不禁有些鄙視自己。
秦文堯聲音有些哽噎:“沒什麼。我表哥死了很久了,妄我到處尋找他。”
“褚公子真的死了?”晨晨小聲的追問,雖然秦文堯身上疑點重重,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樣子,她還是有些不忍。
“很久了,他死了。”秦文堯俯在桌上,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晨晨被她突然的大哭,弄得不知所措,馬上披了衣服從牀上爬下來奔了過去。“秦姑娘,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
秦文堯只顧着大哭,對她的話充耳不聞。晨晨早急得滿頭大汗,卻無計可施。直等到她哭了許久,漸漸平靜下來,才倒了杯水送了過去。
“我沒事。”秦文堯擡起紅腫的雙眼,帶着濃重的鼻音說道。
“你去哪?”晨晨看她到站起身,馬上問道。
“天還沒亮,你再休息會兒,我要告辭了。”秦文堯小聲的說道。
你也知道天沒亮啊,晨晨在心裡沒好氣的嘀咕着。嘴上卻客氣的拉着她說道:“秦姑娘,你一個女孩子家,深更半夜的能去哪裡,別走了。在這陪着我睡一晚上吧,正好我也有點害怕。”想起白天見到的無臉女屍,晨晨是真的有點害怕。雖然心裡提防秦文堯,見她痛失愛人,哭得如此傷心,又覺得她很可憐,於情與理都能讓她一個弱女子流落街頭。
接下來的幾天,卓不凡因公出差去了蘇州。晨晨與秦文秦開啓了互不打擾模式。晨晨每天忙着看唐繼名送她的醫書,秦文堯一直將自己關在客房裡不肯出來。見她並無其他怪異之處,晨晨的戒備才放鬆了許多。
轉眼間冬至將至,卞修哲差人來接晨晨晚上去吃飯,原來是趙王過幾天要回京城,卞修哲設宴請趙王及新夫人。
沒有卓不凡的陪同,晨晨不太想去因爲惦記着冰兒與那個嬰兒,便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帶着秦文堯去了卞修哲的府邸。
晨晨並不想帶秦文堯前往,更不希望她與冰兒接觸,只是卓不凡不在,將她一個人扔在住處總有些不近人情。見最近她心情一直低落,對什麼都是厭厭的,晨晨的警惕心才放鬆了許多。
來到卞府,晨晨帶着秦文堯一路向冰兒的住處走
去,一路上遇到的下人似乎對秦文堯十分好奇,不時的投來異樣的目光,更有幾一個下人扔下手裡的活計轉身緊張的跑開了。晨晨不免在心中冷笑,果然是美女到哪裡都受歡迎。
來到冰兒房外時,意外的看到小白守在院門外。見她們過來,馬上迎了上來。在看到晨晨身後的秦文堯時,小白的表情一怔,隨即笑道:“晨晨姑娘多日不來走動。”
晨晨應付的回道:“有客人在,沒過來。”
走進院中,晨晨才發現小白一直跟在身後。小白見晨晨疑惑的表情,馬上解釋道:“我家公子知道晨晨姑娘帶了位朋友來,怕照顧不周,便差我來小心侍候着。”
還沒回答,身旁的秦文堯卻冷哼一聲道:“晨晨,我想在外面透透氣,不進去了。”。
晨晨有些尷尬的笑道:“卞公子真是太客氣了。”她心中暗道,秦文堯一直是很溫宛的樣子,今日的表現好奇怪。
晨晨獨自走進屋中,只見一個樣子普通,打扮乾淨的婦人正抱着那嬰兒在屋中走動。見到晨晨、婦人神情略有些緊張,好似沒見過什麼場面的村婦般小心翼翼的將嬰兒放入一個搖籃中轉身走了出去。晨晨暗自猜測,這個婦人應該就是嬰兒的奶媽。
冰兒倚靠在牀頭,幾日不見,氣色好了許多,喘息聲還是有些重。晨晨懷疑唐繼名沒有盡心治療,以他的醫術怎麼會這麼多天沒有起色。
看到晨晨,冰兒臉上的表情生動了許多。晨晨坐在牀頭,爲她把了脈。冰兒的脈相比數日前平穩了許多,但還是很虛弱,之前的那股神股的脈相也越加清晰。晨晨走到院中,見小白與秦文堯各自站在院中,便囑咐小白將唐繼名請來。
小白見她神情凝重,痛快的答應了一聲走到院門邊吩咐外面的下人去請唐繼名,不多時唐繼名趕來,看到晨晨淡淡的點頭示意。
“唐先生,冰兒的病爲什麼沒有大的起色?”晨晨焦灼的追問。
唐繼名輕笑一聲,沉聲道:“病去如抽絲,晨晨怎會不知道。”
晨晨不滿的道:“以你的醫術,怎麼可能起色這麼慢。”
“難道晨晨想冰兒快些好起來?”唐繼名踱到她身邊,壓低聲音道。
“這……”晨晨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有些爲難的說:“這,冰兒能受得不了嗎?”唐繼名拋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晨晨才放下心來。接下來,晨晨把醫書中遇到的問題逐一向唐繼名諮詢,二人一直研究到下人晚晏開始才停了下來。
秦文堯因爲與卞修哲並不熟悉,執意要留在冰兒房中陪伴她,晨晨見她很是絕決,也不便過多爲難。
晚宴設在花廳,二人匆匆趕來時,趙王與新夫人早已經落坐了。
“卓公子近日去了蘇州,趕不過來,請
王爺見諒。”卞修哲客氣的解釋着。
晨晨被安排坐在唐繼名身邊,吃飯時,她一直在偷偷的觀察趙王的新夫人。幾個月不見,她清瘦了許多,五官更加精緻,只是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席間,趙王一直對她照顧有加,不時的夾菜放在她的碗裡。新夫人心不在焉的迴應着趙王的關照。
晨晨不禁感嘆,還好唐繼名錶現得很是得體,沒有給她夾一碗的菜。自重的女人受到別人的尊敬,同理,男人也一樣。如果唐繼名一直表現得很殷勤,她會從心裡看不起他,還好他沒有。
吃過飯,卞修哲與趙王幾人高談闊論起來,新夫人無聊致極說要出去透透氣。晨晨正無聊得很,馬上附和着要一起出去走走,卞修哲吩咐侍劍跟着二人,隨時侍候着。
走出花廳,新夫人優雅的在庭園中踱着步,冬天的夜晚很是寒冷,她穿着嶄新的皮毛斗篷,襯得她更加高貴典雅,氣度不凡。
晨晨邊走邊琢磨着與新夫人說些什麼話題,身後的侍劍與其他幾位下人一路緊緊跟隨,大有不離不棄之勢。
“晨晨姑娘!”新夫人突然停下腳步。
藉着侍劍手中的燭火,晨晨發現新夫人臉色極爲蒼白,光潔的額頭似有點點汗珠。
“夫人怎麼了?哪裡不舒服?”晨晨關心的問道,拉過新夫人的手,搭在她的脈門上,回頭對侍劍道:“快去請唐先生。”
“不必了。”侍劍簡短的回覆她。
“你?”晨晨氣憤的正要責問時,新夫人快速的抽出被她握着的手,快速的向前掠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晨晨還沒反應過來,侍劍已扔下手中的風燈追了出去。
“喂!怎麼回事?”晨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要大喊來人時,突覺頸後一麻,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忠叔,將她送到偏房中,不要傷害她……”卞修哲從黑暗中走出來。
被稱作忠叔的人抱起晨晨,低聲道:“公子,小姐還在夫人房中。”
卞修哲神色冷峻的點點頭,向前快步走去。剛走出不遠,便看到侍劍焦急的迎面奔來:“公子,那賤人躲進了夫人房中,夫人不肯放我們進去。”
卞修哲惱火的冷聲道:“小姐在嗎?”.
“小姐與小白都不見了蹤影。”侍劍低聲道。
當卞修哲走進冰兒院中時,院中聚集的幾人馬上散開一條路讓他通過。卞修哲走到房門外,正要大力的拍門時,房門已被打開,冰兒雙手抓着門邊,表情倔犟的站在屋中。
卞修哲沉聲道:“搜。”
冰兒雙手用力,抓緊門邊,想將門重新閉合。
卞修哲冷哼一聲,擡手一個巴掌打了過去,冰兒驚呼一聲向後摔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