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城,作爲一個延綿了千年的古城,一直以來,都是原人所向往的存在。 !能夠住在這裡,不止證明了一個人的實力,也證明了他的血統。因爲沒有高貴的血統,延綿的家族歷史,哪怕再富有的人,也是不能夠住進着一座“貴人之城”的。
只不過,那也都是以前的榮耀了,現在的金水城,髒亂不說,連一向繁榮的街市,也蕭條到了極點,沒有多少小販不說,連行人,也是少的可憐。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則是金水城那堪山高的鉅額賦稅以及慘無人道的殘酷徵稅方式。
爲了煉製神丹,慕容詩已經將整個金水城給掏空了。
轉眼,時間已經到了丹成的那一日,爲了等待丹成之日,慕容詩已經三天沒怎麼睡覺了,他像是一個偏執的瘋子,赤紅着雙眼,死死的盯着丹爐。
而作爲首席煉丹師,許福,也是靜靜的陪在他的一旁。只不過與慕容詩不同的是,許福臉並沒有太多激動與興奮,反而是多出了一份如釋重負。
等待的光陰,總是讓人難以忍受,慕容詩雖然依舊靜靜的坐着,但眼角已經開始有了些微的抽搐:“道長!這丹,還沒有好麼?”
“陛下請耐心等待,已經快要好了,等到丹成的時候,會有異象產生,到時,您自會知道……”
神色微微一閃,許福緩緩的說道。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見這話,但慕容詩的心,還是稍微的安定了一些。
只不過,也是在他決定沉下心來,慢慢等待的時候,一陣吵雜聲響便從大殿之外傳了過來。
“什麼人?不知道孤在煉丹,需要靜心麼?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去給我出去看看?”
心不禁閃過一絲煩躁,慕容詩頓時惱怒的道。
聽到國王命令,大殿內的侍衛連忙向着大殿之外跑了過去。不過,他們纔剛推開門,兩杆長槍便直接將當先的兩個人給捅了一個通透!
“啊?”
聽見慘叫,慕容詩連忙轉過了身來,向着門口望了過去。
“趙珍!不憂!樑超!你們好大的狗膽!這是要造反麼?”
順着門扉,望見幾個熟悉的身影,慕容詩頓時大怒了起來。
這幾個人,一直都是他最放心的幾個人,特別是樑超,之前他還將整個王城的城防交到了他的手,現在,他居然背叛了他,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昏君!你殺君弒父,殘害忠良,橫徵暴斂,使得我太白國四分五裂,猶如一片破宇殘垣,我等特來爲王國掃除你這個障礙。”
趙珍一馬當先,大義凜然的道。
他是趙無極之孫,趙家世代忠良,多有賢名,所以這話也只能從他的口說出來,纔不會有那麼多額外的意味。
“混賬!反了!反了!你們都反了!枉我對你們如此信任,如此器重!你們是這麼報答與我的麼?”
聽了這話,在看到周圍氣勢洶洶的宮廷衛士,慕容詩漲紅了臉,咆哮了起來。
“反了的人是你!你且看看這個人是誰?”
在此時,人羣的慕容樂也是站了出來,而隨着他一起站出來的,還有一個畏畏縮縮的老人。
“寧——寧太醫!你——你沒死?”
看清那個老人的樣貌,慕容詩的暴怒瞬間變爲了一抹愕然跟心虛。
“你很希望他死麼?”
冷冷一笑,慕容樂反問道:“還是說,你擔心他將你謀害父親的事實公告於天下?”
“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父王明明是被念流螢害死的,這在十多年前便已經有了定論,你現在向我潑髒水,意欲何在?”
先是閃過了一陣慌亂,隨後慕容詩便死鴨子嘴硬的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要推翻我,然後自己作國王!你好狠的心啊!我可是你親大哥!”
“我往你身潑髒水?有這個必要麼?這是當年的賬簿,面有當年大內所有印鑑手印記錄,你還要狡辯麼?哼!你肯定以爲這份記錄已經燒掉了吧!但可惜,能夠混入宮廷的,沒有幾個是傻子,明知弒君乃是大罪,那些大內御醫又如何會不給自己留下條退路?還有!我的親大哥,我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當年二哥的事情,居然也是你下的手!說我狠心,大哥,你纔是真正的狠心啊!”
見慕容詩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嘴硬,慕容樂也不禁大怒了起來,然後,便直接將一部賬目給扔到了慕容詩的腳下。
其實事到如今,本也不用再跟慕容詩講什麼道理,但他終究還是太過軟弱,所以需要這些東西來給自己一些支撐。
聽了這話,慕容詩的臉瞬間漲紅到了極點:“既然如此,那咱們也不用多說了。你們也別以爲你們掌控了王城軍贏定了,你們怕是忘了我慕容家的太白衛了!太白衛所屬聽令,給我殺光所有叛逆!”
這也是慕容詩至今還如此鎮定的原因。太白衛向來只尊崇國王號令,而且能征善戰,武藝高強,有着他們在,王城軍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只不過,隨着他的呼喊,四周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連隱藏在周圍的太白暗衛,也並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
“大哥!你還在做夢麼?你以爲爲什麼我們能夠暢通無阻的來到這裡?”
嘲諷的嗤笑了一聲,慕容樂緩緩的從手掏出了一份聖旨。
“知道嗎?當初秦政讓我留下這份遺囑的時候,我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用到他。如果可以,我真的情願將他永遠鎖在箱子裡面。可是,你這些年實在是太荒唐了,弄得國不國,家不家,還要去煉什麼長生不老的仙丹!這麼可笑的事情,你居然也會相信,你可真是糊塗!”
“什麼遺囑!?”
慕容詩心陡然一驚,然後連忙衝去一把奪過了慕容樂手的聖旨。
慕容樂身邊的侍衛本來準備動手阻攔,但是卻被慕容樂揮手遣退了下去。而慕容詩,自從拿到遺囑的那一刻,整個人也都有些失魂落魄了起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
沒過多久,慕容詩便不可置信的大叫了起來,整個人彷彿失去了所有生氣。
“沒什麼不可能的!父親不是傻瓜,三大王子兩個不能人道,除了我,他還能立何人爲王?之前太白衛之所以聽從你的號令,其實只是因爲我早給他們打過招呼,給了你第二等權限。除了我以外,你可以用太白衛對付任何人,但當我出面,你將即刻失去所有權威!”
冷冷一笑,慕容樂眼神冰冷的道。
“是我錯了!一直以來,我都小看你了!一直以來,我都以爲你對於我來說不過是一隻螻蟻,但現在看來,真正被對方把控着命脈的,其實是我自己……不過你也是真的能忍,居然這麼多年沒有顯露出任何馬腳!厲害!厲害啊!”
頭一次認真的望了望自己的弟弟,慕容詩深深的嘆了口氣:“動手吧!”
“我沒你那麼冷血。你雖然昏聵,但畢竟是我大哥,我不會殺你,我也不希望王國再起什麼波瀾,明天,我會召集大臣舉行朝會,你準備好宣佈退位吧!另外,你的丹算算日子也差不多練成了,你既然這麼喜歡長生不老,那以後一直呆在這裡好了!來人,給我拿下這個妖道,然後封鎖大殿,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靠近!”
搖了搖頭,慕容樂露出了一抹悲涼,隨後,便直接帶着衆人離開了。
不用殺死慕容詩,其實對於趙珍也是一件好事,因爲弒君之名終究不是什麼好名聲,哪怕這個人是個昏君,但他終究還是做了二十年的王。
許福很冷靜,從慕容樂下令讓人抓他到他被人帶走,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抗,只是在離開之前,衝着慕容詩詭異的笑了笑。
望見許福的笑容,慕容詩微微一陣愕然,隨後一股涼意便從自己的心緩緩的升了起來。他不由得叫住了將要押走許福的幾個衛士:“慢着!許福!你說過,不老丹練好之時會有異象,究竟是何等異象?都這個時候了,不要再賣關子了。”
聽到慕容詩的問題,慕容樂輕輕的搖了搖頭,對於慕容詩幾乎是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而老道士許福,更是輕笑出了聲音。
“你要的異象,不是已經出現了麼?放心吧!丹,已經練成了,你隨時都可以服下,然後壽與天齊,長生不老!哈哈哈哈哈……”
戲謔的說着,許福發出了一陣猖狂的大笑,然後便跟着守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