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溫暖如你,顧言之

往後每日,顧言之都是放學後纔來看尹藝禾,他寫作業,尹藝禾就坐在他的旁邊。等他寫完作業,他再陪着尹藝禾。

每日他來,都會帶不一樣的好吃的給尹藝禾。尹藝禾也像曾經一樣,他給,她便吃。

3月8日,是尹藝禾的生日。

外婆總是在3月7日晚上給尹藝禾吃長壽麪。

生日那天,顧言之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很大的蛋糕,還有一個很好看的粉色禮盒。

這是尹藝禾,第一次見蛋糕。心裡很開心,臉上也一直掛着笑容。

顧言之也很開心,他給尹藝禾唱了生日歌。切開蛋糕,遞給尹藝禾一塊。

尹藝禾吃了一小塊,心裡的陰雲,似乎散去一小塊。

“真的…很好吃,顧言之。”尹藝禾低低的說了一聲,聲音中帶着驚喜。

大家都看向尹藝禾,眼裡都是驚訝和開心。

外婆開心的哭了。

顧言之也是。

“還有很多,還有很多不一樣的。我們以後一起去蛋糕店,挑選不一樣的,好嗎?”他開心的拉住了尹藝禾的手。

尹藝禾點頭,端着蛋糕,拉着他進了臥室。

他轉頭,對大家說:“沒事,我去陪她。”

“想不想打開看看裡面是什麼?”顧言之指着他拿來的粉色禮盒。

尹藝禾點頭,並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很低,尹藝禾不知道顧言之聽到沒有。

他淡然的,仔細的把禮盒拆開。

是一條漂亮的白色公主裙。他拿出來,在尹藝禾身上比劃了一下說:“這是我纏着我姑姑帶我去給你買的。我是個男孩子,不怎麼會買。不過大小剛好,我買的時候,在我的身上比劃過,覺得差不多。”他說完將裙子遞給尹藝禾,“要不要試試?”

尹藝禾臉一紅,接過裙子,點頭。

“那我去外面,你換好叫我。”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

“言之,怎麼了?小寶沒事吧。”顧言之剛出去,外婆就走過來他着顧言之的手問道。

“阿婆,沒事,她在換裙子。”顧言之拍了拍外婆的手。

“我覺得,她好像快要好起來了。”顧言之對着大家說道。

“她似乎只是不牴觸你和她外婆。”媽媽在一邊淡淡的說。

“這也是好事,畢竟她今天還說話了。”坐在一旁的爸爸說了一句。

門開了,尹藝禾走出來,身上的裙子剛剛好到腳踝。

顧言之小跑兩步過來,手放在尹藝禾的肩膀上,說:“我就說剛剛好。我們小寶,真的很漂亮也很適合穿這個裙子。”

說完拉着尹藝禾去照鏡子。

看着鏡子裡自己,尹藝禾走過去,摸了摸鏡子裡自己的臉。

“怎麼搞得,怎麼可以把自己關起來?”尹藝禾的內心不住的說着這句話。

顧言之走過來,“好看嗎?”

“嗯”

“喜歡嗎?”

“嗯”

“以後每年生日給你送一件,不一樣的。好嗎?”

“嗯”

尹藝禾當時也沒想到,這三個嗯,束縛了這個少年無數個歲月。

尹藝禾擡頭,看着顧言之。

他的面容,還似往日那般神采飛揚。

尹藝禾似乎感覺到,罩在她心裡的陰影,在慢慢的被我眼前的這束光照的退去、散去。

“想什麼呢?你這個小腦袋。”顧言之用食指颳了刮尹藝禾的鼻子,淡淡的笑着,聲音無限寵溺。

尹藝禾輕輕的搖頭。

“出去轉轉?”他看着尹藝禾又說,眼睛閃閃發光。

尹藝禾點頭,拉住顧言之的手。

尹藝禾回頭,才發現大家都靜靜的看着他們。

顧言之也回頭,“阿婆,阿姨,我們出去轉轉,有我在沒事。幾分鐘我們就回來。”

李媛有些擔心,說“還是不要了。”

外婆卻很支持,對李媛說:“小寶很信任言之,讓出去轉轉也好。沒事。”李媛這才同意。

顧言之拉着尹藝禾的手走出了門。

手心裡傳來的溫度,就像一出門灑在尹藝禾身上的陽光一樣,溫暖,舒服。

這個小院,比起外婆家的小院好很多。院子裡還有一顆梨樹,枝繁葉茂,且開着無數的白色的花朵,味道着實好聞。

走出大門,四通八達的街道,尹藝禾來的時候都沒注意到。此刻,尹藝禾的內心充滿了無數的好奇。

“去那邊走走,小寶?”顧言之問尹藝禾。

“顧言之,我想吃冰糖葫蘆。”尹藝禾回他。

顧言之側過身,兩隻手搭在尹藝禾的肩膀上。

“想吃什麼都可以。”

顧言之拉住尹藝禾的手,並排走出巷口。

巷子外面寬闊的路旁,有着無數,尹藝禾沒見過的東西。

路人從尹藝禾的身後經過,尹藝禾下意識的躲避。顧言之的眼神黯了黯,手握的更緊了。“沒事,我在。”他的語氣很堅定。

尹藝禾擡頭看他。“顧言之,我…我很喜歡和你在一起。”

他似乎沒想到尹藝禾會說話,又或者沒想到尹藝禾會這樣的話,愣了一下,笑着說:“我也喜歡。”

“走,街對面有糖葫蘆。”顧言之的手指向前方,尹藝禾順着顧言之的手,就看到了賣糖葫蘆的大叔。

過街的時候,顧言之依舊拉着尹藝禾的手。

市裡的糖葫蘆比鎮上的糖葫蘆好了很多,鎮上的糖葫蘆只有山楂的。而市裡的,有蘋果的、橘子的…

尹藝禾選了一串橘子的糖葫蘆,而顧言之選了一串葡萄的。橘子的很好吃,顧言之將他的糖葫蘆遞在尹藝禾的嘴邊,“嚐嚐這個,這個也很好吃,我經常吃這個。”

尹藝禾咬了一個葡萄的,真的更好吃。比橘子的還好吃。

尹藝禾笑了,原來,顧言之,你喜歡吃葡萄啊。

“笑什麼,傻乎乎的你。”他看着尹藝禾笑,也跟着笑。

尹藝禾說:“顧言之,我希望,你以後有個幸福溫暖的家。”

顧言之看着尹藝禾,“嗯。我希望,十年後,我有個幸福溫暖的家。”

最後,兩串糖葫蘆都被尹藝禾吃了。顧言之也沒有生氣,反而是很耐心的陪着尹藝禾。

尹藝禾側過頭,才記得,這個看着肆意飛揚的少年,其實更讓人心疼。

尹藝禾把最後一個葡萄遞在了顧言之的面前。

他笑了笑,準備咬過去的時候,尹藝禾將那顆葡萄藏在了身後。

“好啊,尹藝禾,你開始耍我了啊。”顧言之用食指戳了一下尹藝禾的額頭。

尹藝禾笑着看他,然後真誠的遞給他。

“喏,你吃。”

他也沒客氣,真的吃了。

外婆和李媛站在街的對面,看着顧言之和尹藝禾。

“藝禾和言之,好像彼此都很信任。”李媛看着他倆對外婆說。

“這也是好事,畢竟,言之對小寶很好。你們也不要出手阻攔,對言之也好點。當成自己的孩子去對待,不會錯的。”

外婆拍了拍李媛的肩膀“小寶受了很多欺負,她是女孩子,心很脆弱。言之來了之後,別人也不敢在欺負小寶,都是言之護着。”外婆看了一眼媽媽,表情很冷淡。“你們只顧賺錢,一年見一兩次小寶,她跟你們不親正常。她是個細心的孩子,你以後多照顧照顧她。”

李媛只嗯了一聲。就朝着尹藝禾和顧言之的方向走過來。

“言之,快到上學時間了嗎?我和藝禾送你去。”李媛蹲在尹藝禾的身旁。

“可以嗎?媽媽”尹藝禾不確定的看着李媛。

李媛摸了摸尹藝禾的頭,點點頭。

那天,是尹藝禾第一次送顧言之上學。

此時的顧言之,馬上六年級畢業。

到了顧言之的學校門口,顧言之從書包裡拿出了他的隨身聽,遞給尹藝禾。“先聽我的這個,給你錄了很多。”

尹藝禾點頭。

“那我走了。”說完把尹藝禾的手遞給了李媛。

和李媛往家走的路上,尹藝禾說:“媽,顧言之現在的學校,比我們以前的好很多。”

“以前…沒事,外婆很愛我的。”

李媛的手緊了緊,“以後都在這裡住,媽媽保護你,媽媽愛你,好嗎?”

尹藝禾點頭

“你是不是很喜歡言之啊?藝禾”李媛若無其事的問尹藝禾。

尹藝禾沒說話也沒點頭。

“我和言之的媽媽從小一起長大,他媽媽是比我好的媽媽…不過,言之的爸爸不怎麼樣,現在又結婚了,你以後可以多讓言之來我們家。”李媛笑着說:“言之也是個不幸福的孩子,你對他好點。”

“真的可以經常來嗎?媽媽也會給他管飯嗎?”尹藝禾很大聲的說着。

李媛也是沒想到尹藝禾那麼激動吧,一下子笑出了聲。聽着媽媽笑出聲,尹藝禾的臉又紅了。

“可以。都可以。只要你開心。”

那天以後,顧言之的午飯晚飯幾乎都在尹藝禾家。

他們,每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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