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瞅瞅,把僧人拽緊一邊的小樹林,讓他跟我們再仔細說說。
僧人說,圓通寺,是佛門境地,千百年來,一直很平靜。
但就在三年前,發生了一件不尋常的事兒。
三年前,有個男人來找主持,那人似乎也與主持相識,閉門在廂房談論一宿後,隔天一早,圓通寺後院就遷來了一戶人家,除了那男人和幾個婦女,還有一大一小,兩個小孩。
這家人很怪,自從搬進圓通寺,就一直閉門不出,連平日衣物的洗刷,也是託寺裡僧人去拿去城裡洗完帶回,一家人,好像在躲着什麼。
雖然很怪,但長久以來,卻一直很平靜,沒發生過什麼大事兒,僧人們也就習以爲常了。
直到有一天...
據這個僧人說,那天夜裡很涼,他冷的睡不着,就起身在寺院裡運動,走到圍牆的時候,正聽到圍牆內那家人居住的廂房處,傳來很多嘈雜的咆哮和哭喊聲,就在他疑惑下想去瞅一眼的時候,他們的主持也聞聲而來,勒令他不準進入後院,自己卻隻身走了進去。
後來的事兒,他也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那晚過後的第二天,有公安局的民警來圓通寺調查取證,他們用擔架在後院擔出了很多屍首,之後不知怎麼的,就沒了音訊,好像一切都沒發生過的一樣。而也在那天之後,主持抱養了一個小孩,將他收爲坐下沙彌,一養,就是三年。
“那小孩肯定就是那家人兩個小孩裡,小的那個。我不會記錯的,只不過主持從不讓人提起,後來一直很平靜,大家也就沒在意過。而且,從那以後一直有個老和尚,一開始一天天徘徊在我們寺院門口,也不進來,挺嚇人的。後來就隔一個月來一趟,主持看到了也不管,每月如是。”
老和尚!?是不是那個會氣功和趕屍術的老和尚?
當我問出是,這傢伙的回答卻是他也不知道,我皺皺眉頭,總感覺這死僧人說了跟沒說一樣。
“那你知不知道後院那家人的底細?”
“...好像...姓李吧?對了!他總拜託我們去洗衣服的那戶人家,應該知道他們的底細纔對!不如你去問問他們啊??”
總算說出點有用的了!
我當時興奮的一拍手,忙問他這戶人家住在哪兒?可僧人卻賣起關子,揹負雙手不理我倆。
我撇撇嘴,看向嘯博:“還有“番薯”沒?”
“番薯?哦!那個啥啊,諾,小天刨出來那幾顆,你要這個幹啥?”
我接過那幾顆石頭沒理嘯博,而是從地上撿了顆石子,再從陰石裡挑出一顆放在一隻手上,拍拍僧人的肩。
“你能感覺出這倆石頭有啥不同嗎?”
僧人一看我這是要教他法術的樣子,立馬來了勁,咬着舌頭盯了老半天,瞪圓眼珠喊:“有!一個很正常,一個手伸過去,咋說呢,感覺刺手,是不是啥化學武器啊...”
我化你丈母孃...陰氣腐蝕着,能不刺手沒?
“很好!嘯博看到沒有,這位兄弟簡直就是個天才!”
一個馬屁把這小子捧上天,我把那些陰石扔地上,告訴他,以後再找點石頭,跟這些石頭混在一起,然後埋進土裡,憑感覺去刨。等他哪一天能刨出所有陰石而不出差錯的話,那麼以後如是有鬼怪在他身邊圍繞,他一定能感應到!美其名曰,辯陰術!
看着這僧人美哉美哉的捧着石頭回去,我跟嘯博瞅了眼他用竹竿劃在地上的地圖,記在心裡後,馬上下了山。
下了圓通山,走過平政街,在一家布鞋店旁邊,我們找到那個僧人說的李大娘家裡,順便就跟他問了三年前那家人的情況。
一開始,大娘聽完臉都綠了,閉口不言,只攆我們走,估計也是不想惹禍上身,我們解釋了大半天她才勉強相信我們是好人,悄悄跟我們說。
“沃跟你說,那家人啊,是沃們以前滴老東家嘞,兄弟兩個,有錢滴很!三年前,小滴那個被一夥人追到家門口,渾身血紅呼啦滴,他還跟那幫子人打,打完後跑球掉了,後來,那家小的一戶就全搬走了,那大滴,還住在哪...”
被追殺,三年前...
那不跟那小孩一家老小慘遭滅門是同一門麼?難道就是因爲找不到這大娘說的小東家,他們才大開殺戒??
到底是哪門哪派,這麼兇殘?
我皺皺眉,就趕緊跟大娘問了他那老東家到底住在哪?大娘撇下菜籃瞅了我半天,最後說我面善,應該不是壞人,就領着我倆,穿過兩條街,到一戶掛着“李府”招牌的門前,門兩邊兩個門市,全是做殯葬的,裡面半滿了煞白煞白的紙人。
我一站在門口,眉頭就緊鎖了起來。
好濃,好濃的陰氣...幾乎蔓延整個大院!宛如實質,站這麼遠,都滲的我脊背發涼。
這麼濃重的陰氣...這院子裡,埋着很多死人??
大娘幫我們敲了敲門,沒人迴應,還是門口做殯葬的夥計說人都不在,現在這院子正在轉售,裡面就住那大東家一人,他白天總不在,晚上纔回來。
大娘一聽晚上纔回來,就不跟我們一起等了,自個先回了,我跟嘯博對視一眼,在這家大院對面羊湯館,要了兩碗羊湯一些羊腰子和酒,一喝,就是三四個小時...
天越來越黑越來越涼,人也越來越少,挨家挨戶都要關鋪子了,我們還沒等到那大東家,眼看店老闆都要催我們出去了。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看到一個人。
他穿的很普通,就一身黑色中山裝,奇怪的是,那頂高禮帽帽檐拉得很低,好像怕被人看見長相一樣。
我的注意力,當時就被他調了過去,招呼一聲嘯博,讓他小聲點看着,過了會,果然看到那人直勾勾往這李府大門走。
“哎!?你們到底結不結帳了?算我求你們了,快走吧,我們啊,要關門啦!”
就在這時候,這該死的大嗓門店主一聲喊,頓時讓對面那人停住了腳跟,雖然沒看到眼睛,但我能感受到他藏在發隙裡的那雙眼珠子正賊溜溜盯着我們看個不停,當時我就心說壞了,趕緊回頭讓店老闆別嚷嚷大不了多給他幾塊!
好不容易讓這老闆退了回去,可一轉頭,門,依舊緊閉着。那人,卻早就消失無蹤了...
...
幹!
在心裡怒罵了一聲,我幽怨的瞪了眼那老闆,嘯博趕緊安慰我,說他遲早還得來。
可就在這時候,我頭皮突然皺了皺,連帶嘯博也是如此。
我們感覺到...這個大庭院的陰氣,正在飛速潰散!就好像,在被什麼抽走的一樣,馬上要消散全無...
“砰~‘
我當時就拍桌而起,一把拽起嘯博。
“快追,他要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