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Super Junior宿舍。

“力尹的隱形攝像機被封掉了。”強仁推門進來對宿舍裡的其他成員說了一句。

“被封掉了?爲什麼?”始源放下手中的東西一臉詫異的看着他。

“聽說……還是電視臺的問題。”強仁說的很小心,這個話題在Super Junior的宿舍裡一向很敏感。

希澈一直都在看着韓庚,看着他轉身走進臥室也跟在他後面進去了。

“又是這樣。”東海有些惱火。

“是啊,韓庚哥那個時候還帶着面具……”晟敏更多的是心痛。

“喂,你不要再說了!”東海大喊了一句也回了臥室。

“那力尹呢?她知道嗎?”最後開口的是基範。

“不知道……應該知道了吧。”強仁怏怏地說。

練舞室的音樂已經開到了最大聲,可是力尹依然覺得她的世界很靜。

這套舞蹈動作她也記不清練了多少遍了,她更加分不清臉上流下的是汗水還是淚水。

這樣的努力難道還不夠嗎?還要等多久?

爲什麼別人輕而易舉可以得到的東西,我要得到的如此艱辛?

爸爸,媽媽……堅持不住了,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啪——

力尹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眼前瞬間黑暗,接着又看到了光。

她擦掉側臉上淚水和汗水混雜的液體想要試着站起來,下一秒,卻被一雙手攔腰抱起。

“韓庚哥?”力尹顫顫地叫了一聲。

韓庚把她放在沙發上坐好,蹲下來脫掉她的鞋子輕輕地按着她的腳踝,“疼吧?”

力尹知道韓庚不僅僅是在問她的腳,她輕輕吸了口氣忍住眼淚,“不疼……沒關係。”

“我知道你不會哭……就算很疼也不會哭,你一直都是堅強的讓我覺得很驕傲的妹妹……張力尹。”韓庚無限憐愛地看着她。

“剛剛是不想哭來着,可是……看到你之後就想哭了,都是你不好。”力尹委屈的眼淚奪眶而出。

韓庚站起來坐到她身邊,一邊擦掉她臉上的眼淚一邊說,“哭過之後就要馬上忘了,明天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張力尹知道嗎?我們不能被人看不起,尤其是在這裡,嗯?”

力尹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又一波眼淚,重重點了點頭。

“人前的歡笑是要用無數人後的淚水換來的,你現在哭得越難過你將來也會笑的越燦爛,相信我的話吧?”

力尹睜大了眼睛又用力點了點頭。

韓庚知道這就足夠了,明天……或許下一秒力尹就會堅強地笑了,她是這樣的女孩子,越是在困境面前就越會激發她向上的鬥志,而且也會做得更好。

韓庚用力攬了攬力尹的肩膀,以他的方式傳遞給她安慰和力量。

醫院裡。

醫生搖搖頭很不滿意地看着力尹,“就算是跳舞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啊,你也太不小心了。”

經紀人緊張地看着醫生,“醫生,請問她的腳……”

醫生搖了搖頭,“肌肉拉傷,先休息三天吧。”

經紀人聽後,臉上的表情立刻由緊張變成了惱火,以那個醫生的態度看來,她還以爲力尹以後不能再跳舞了。

“謝謝您。”力尹向醫生行了個了禮,由經紀人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了診室。

“我不過才離開一會兒,就弄成這樣……真讓人不省心。”經紀人的語氣裡多半是心疼。

“對不起姐姐,是我不好……以後會多注意的。”力尹趕忙陪笑着說,眼睛裡滿是感激。

“也好,那就好好休息三天吧……”經紀人撫了撫力尹的頭髮安慰她。

三天,不用上學,不用練習,什麼都不用去想,力尹已經很久沒有得到過這樣的假期了,而且每天晚上俊秀都會雷打不動地從日本打來電話,所以她的心情很快又變得開朗起來。

不過對於韓國發生的一切,力尹對俊秀卻隻字未提,她希望他只要安心上節目就好。

從三天後的早晨開始,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不過在通往公司總部的路上,力尹還是接到了一份驚喜。公司已經將她的專輯提上了日程,明年初具體的錄製工作就會陸續展開。

“真的?”力尹興奮地瞪大了眼睛。

“真的,我已經接到通知了。”經紀人也興奮地看着她。

在總部大堂門口,力尹碰到了企劃室長。

她趕忙站到一邊向他深深地行了個禮,“您好。”

“嗯,聽說你的腳受傷了,好些了嗎?”雖然是慰問,可是語氣裡卻透着威嚴。

“是。”力尹恭敬地回話。

“以後要小心一點兒。”企劃室長扔下這句話就大步走開了。

“是,您慢走。”停在門口的汽車揚長而去,力尹深深吸了口氣。

一上午的聲樂課剛結束,力尹就被希澈、始源還有東海“押”到了Super Junior的練舞室。

“韓庚交待過了,要我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希澈一邊打開一盒涼麪一邊說。

“韓庚哥的話,希澈哥不敢不聽……而希澈哥的話呢,我們不敢不聽,所以就這樣了。”東海向力尹解釋着他們之所以會把她“押”到這裡的原因。

“我最慘……還要付他們兩個的飯錢。”始源抱怨。

“喂,你現在是在不滿嗎?爲女孩子付錢就一聲不吭,爲哥哥們付錢就這麼多話,你這沒良心的傢伙……”希澈說着就舉起了拳頭。

“怎麼了?我……我不過是實話實說……”始源跳着躲開了希澈的拳頭。

“哥,快過來吃飯吧,晚上的飯也讓這小子付賬……別說了。”東海不管不顧地邊吃邊說。

“爲什麼?”始源大叫。

“喂,你這傢伙還叫,窮的就剩下飯錢了……”希澈又站了起來。

“希澈哥別鬧了……”力尹笑着拉住希澈的衣袖,“始源哥,快點兒過來吃飯吧。”

戰爭結束了,力尹鬆了口氣,她總算可以開始安心吃這頓飯了。

這時,從門口傳來一聲輕微的推門聲,進來的人是基範。

“喂,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有通告嗎?”希澈吃驚地看着彷彿變魔術般從天而降的基範。

基範看了力尹一眼,不自然地笑笑,“是……可是現在是午休時間不是嗎?”

“什麼?你該不會是從拍攝現場趕過來的吧?”東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們不要這樣看着我,好奇怪……其實是經紀人忘了帶伴奏帶,我只是順路搭車回來看一下而已,真是的……還給你們帶了蘋果呢。”基範說着舉起了右手的塑料口袋。

“哇,只要有吃的我就OK……”希澈立刻掛上了好看的笑臉,“歡迎回來,歡迎回來……”

“那哥哥吃飯了嗎?”力尹問。

“啊……吃過了,聽說你的腳受傷了,還好嗎?”基範關切地看着力尹。

“嗯,好多了。”力尹像小孩子般笑了。

“要吃蘋果嗎?”基範掏出一個蘋果笑着問。

力尹想了一下,然後含着筷子點點頭。

基範答應一聲知道了,就拿着蘋果出去了。

東海呆呆地看着始源,“這小子當我們是什麼?空氣啊?始源吶……剛剛是我不對,你比基範好多了?”

“哥,你現在才發現啊?哎喲……可真不容易!”始源狠狠嚼了兩下口中的涼麪嚷道。

基範回來把洗乾淨的蘋果遞給力尹,然後坐到始源旁邊,搶過他手中的涼麪就吃了起來。

“你不是說吃過飯了嗎?”始源卻一臉好脾氣地看着他。

“嗯……”狼吞虎嚥中基範點點頭,“看你吃起來很香,就想再吃一點兒。”

始源又把泡菜往基範那邊推了推,由着他去了。

“你們幾個臭小子,原來把力尹帶到這裡了,害我到處都找不到她……”一陣尖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見來人是力尹的經紀人,Super Junior四個傢伙趕忙站起來行禮,“您好。”

“姐姐,你怎麼來了?我一會兒就要回聲樂室了。”力尹說。

“剛剛得到一個好消息,想快點兒告訴你。”經紀人在始源讓出的椅子上坐下。

“什麼好消息?”希澈看起來更加急切。

“一月份可以回家探親了,公司會給你一星期的假,高興吧?”

“真……真的嗎?”力尹已經忘記了高興,而呆住了。

“對,你今天早上碰到企劃室長了嗎?是他剛剛通知我的。”

力尹的眼眶泛着淚,許久才說,“謝謝你,姐姐。”

這可樂壞了Super Junior“三人組”。

東海:“力尹吶,千萬不要忘記給哥哥帶禮物啊。”

始源:“我想吃火鍋,韓庚哥說過,力尹家鄉的火鍋最好吃。”

希澈:“力尹吶,別的就算了……哥哥要是能多認識幾個漂亮的中國女生會更高興的……”

基範打了聲招呼就出來了,他走到門口又回頭看了一眼力尹幸福的表情……

真的,只要你開心,只要你快樂,只要你好好的……就什麼都好,就這樣一直笑下去吧,我……只想要看到你的笑容啊……

一樓大堂,基範和經紀人會和向外走。

經紀人:“我就不明白這個音樂和那個音樂有什麼區別……爲什麼一定要回來這趟不可!”

基範:“哥,不要抱怨了,晚上請吃飯。”

經紀人:“對啊,午飯還沒吃呢……真是的……”

基範無所謂的笑笑,反正他已經見到了那個他想見到的人了。

力尹有了自己的練舞室,是跟東方神起的練舞室反方向走廊盡頭的一間。她的生活節奏似乎一夜之間就變得快了許多,時間也在不知不覺中匆匆飛逝着。

距離2007年的1月還有十五天,爸爸媽媽,很快就要見面了。

力尹在心裡悄悄告訴自己一聲,然後滿懷鬥志地打開了音響,是BOA姐最經典的一首舞曲《NO.1》,也是她最喜歡的一首舞曲。

沉浸在她獨有的世界裡……

脫掉了矜持羞澀,忘記了憂傷苦楚,她帥氣、瀟灑、自信地做着每一個動作……衣襬在翻飛,長長的頭髮也在飛舞……溫柔的陽光照耀着她最美麗的笑顏……

這一刻的她已從歌者張力尹變成了舞者張力尹……

在黑暗中偷看你的臉不知不覺掉下眼淚

只有你會靜靜的跟隨著我照亮我Finally

你是否早已預料到這一切你照亮了我第一個戀情

同時你也知道了我的離別

You still NO.1但是今晚請不要來找我幫我隱藏悲傷

把你藏在雲的另一端隱藏你的光芒

……

跳着跳着,力尹忽然想到了俊秀,她一向覺得他在舞臺上跳舞時的樣子很帥,很有魄力。

突然好想他……他的笑容,他的聲音,他的一點一滴……

想到這裡,她的臉上又泛起了紅潤,使她看起來更加嬌美可愛……

讓他熟習的這條路不要讓他看到我的眼淚不要責怪變心的他

因爲你的臉也常常在變化啊But I miss you我能忘記你嗎

Want you back in my life I want you back in my life

我的愛和記憶都漸漸地消失

You still NO.1不要讓他看到我的眼淚滿月後漸漸淡化的悲哀

你可以替我照亮他的路嗎傳達給他我未了的愛心

你可以偶爾到窗邊來告訴我他的消息嗎讓我在夢中感受他掌心的溫存吧

……

俊秀哥,真的……好想你啊。

最後一個動作,力尹快速轉身,頭髮飛散開去,瞬間,又落了下來。

音樂停止了,她微微地笑着……

啪——啪——啪——

連續三聲掌聲。

力尹轉頭看向門口,杵在門口的五個傢伙的眼睛瞪得比她還大。

“力……力尹吶,你……你太出乎意料了……”從來都是口若懸河的允浩彷彿連話都不會講了,而且還無法置信地連連搖頭。

“怎麼辦?我的心……跳得好快!”昌珉誇張地長大了嘴巴。

啪——

在中毫不客氣地甩了他一巴掌,“你看見誰都心跳加速……換句話吧。”可是他卻看都不敢看力尹一眼。

有天始終都是眯眯地笑着,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最後是俊秀,他乾咳了一聲,像是在壓抑着某種心情,可是臉已經紅成一片,在與力尹的目光交匯的瞬間又移開了,然後又忍不住再看向她。

力尹把頭髮掖到耳後,臉上又恢復了之前的羞澀,“哥哥們好,什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啊,昨天晚上回來的,今天是到公司練習的,剛纔聽到音樂聲就過來了,沒想到……沒想到,呵呵……打擾到你了嗎?”允浩稍稍恢復了鎮定。

“沒有,沒有……”力尹趕忙擺手,“那……哥哥們辛苦了。”

“喂,看來過不了多久,亞洲樂壇又會出現一個BOA啊,我現在就有點兒期待了。”有天偷偷碰了一下俊秀的肩膀說。

“哥哥過獎了,我就是隨便練習……”

“隨便練習還跳得這麼好?不過你還真沒讓允浩失望,他早就說過要你試試舞曲來着……”在中用讚歎的語氣說。

“好了,我們該走了。”允浩依然以領袖的口吻下了命令。

“力尹啊,現在是一個樓層了,有時間過來聊聊啊。”昌珉笑嘻嘻地說。

“走啦,走啦……看看你的德行,最強昌珉,最強昌珉……沒看出來你哪裡最強。”在中在昌珉的胳膊上又甩了一巴掌。

“其實我早就想說了,哥也一點兒不像英雄……”昌珉不服輸地回了一句。

“餵你這小子!”

有天趁機趕緊上去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攔腰拉着那兩個傢伙走開了,他得爲俊秀製造機會,雖然也知道這麼短的時間,他們根本也說不上幾句話。

看着那幾個傢伙走遠了,俊秀一頭衝進了力尹的練舞室,只是一肚子的話在此刻卻一個字也講不出來。

他緊緊撰着她的手,深深地看着她。

力尹卻淡淡地笑了,又看見了他,她就很滿足了,“想說什麼?是不是……你還好嗎?”

俊秀想了一下,點頭。

“我很好……然後還要問想我了嗎?是不是?”

俊秀又點頭。

力尹羞澀地點了一下頭。

俊秀的心被漲得滿滿的,他知道他想要說的力尹一定都知道,十幾天來他所有的情緒只能交織出兩個字:想念。

長久的想念……

每時每刻的想念……

現在即使她就站在面前,他也依然想念……

俊秀上前一步想抱抱力尹,卻被她推開了。

“走吧……有天哥他們在等着你呢。”力尹低聲說。

俊秀尷尬地撓了撓脖子,被拒絕的感覺……也是心跳加速。

“喂金俊秀,你掉到衛生間了嗎?還不快點兒……”是有天的聲音。

這是一個信號,俊秀趕緊轉身走出去,走到門口他又向力尹打了個手勢,意思是等我電話。

見俊秀離開了,力尹慢慢走到沙發坐下,脫掉右腳的運動鞋輕輕按着腳踝,一陣鑽心的痛迅速傳遍全身,她皺了一下眉頭。

剛纔用力過猛,腳傷好像又復發了,也是,醫生說過,一個月之內不可以做劇烈的運動。

可是,她不想要俊秀知道自己受傷的事。剛纔從樓下上來的時候,她看到了他們的車,猜到他們就在公司。

力尹穿上鞋,她知道今天一定會很辛苦,因爲俊秀知道她在這裡,他會找到各種藉口跑過來的。

晚上,東方神起的宿舍。

這一天下來,俊秀打破了昌珉一天之內去了12次洗手間的紀錄,他去了18次。惹得允浩對他佩服的五體投地,“俊秀啊,你該不會是鹹蛋超人吧?一天去了18次洗手間體力也會這麼好……都沒見你跳舞有掉拍和漏拍的時候。”

“是啊,我上次連續兩天連牀都爬不起來……”不過昌珉卻一點兒也沒懷疑什麼,他一向覺得俊秀是個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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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有天在笑,他知道俊秀去的那個洗手間叫“張力尹的練舞室”。

在中跟韓庚通完電話從陽臺上走下來,“真沒想到我們離開不過半個月,居然發生了那麼多事。”

“什麼事?怎麼了?”有天看着他。

“力尹呢,上次在海南拍得隱形攝像機被封掉了。”

“爲什麼?”允浩吃驚的問。

“還不是跟韓庚哥一樣的問題。”說完在中嘆了口氣,他在想韓庚。

“好可惜啊。”昌珉惋惜着。

“還有前兩天,她的腳還肌肉拉傷……”在中接着說。

“那她今天還跳那麼激烈的舞?!”允浩更加吃驚。

“韓庚哥以前胳膊骨折了也沒去醫院,還那麼拼命的練習……其實力尹跟韓庚哥挺像的,他們是同一種人……太有韌性。”在中若有所思地說。

“真看不出她是一個只有16歲的女孩子,比我們這些男生還……”昌珉的語氣裡充滿了敬佩。

有天一直在按着俊秀的肩膀,他不能讓他做出衝動的事。

她在電話裡一直說她沒事。

“力尹呢,上次在海南拍得隱形攝像機被封掉了。”

她上午還說她很好。

“還有前兩天,她的腳還肌肉拉傷……”

她笑……

她笑得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爲什麼每次只會給我看你的笑?

爲什麼還是想從前一樣,一個人擦掉眼淚後繼續微笑?

究竟是你張力尹是傻瓜,還是我金俊秀是傻瓜?

你的腳不會疼嗎?你的心不會疼嗎?

俊秀瘋了似的緊緊抓着沙發扶手,他的心好疼……此刻……

他想要站起來,一瞬間,感覺到了肩膀上的力道。

接着,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兩下,他掏出打開:

哥哥,今天看見你好開心啊,睡前還會再想想你的,晚安。

他回道:無論多晚都不要睡,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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