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天要飛日本,怎麼辦?還沒上飛機就開始想你了,都不想去了。還好不過才幾天,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嗯?

合上手機,力尹甜蜜地笑了。

“力尹吶,傻笑什麼呢,看你都發了半天呆了……”經紀人不知什麼時候進來了,笑着對她說。

“沒……沒什麼。”力尹趕緊把手機掩到枕頭下,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快點兒起來準備一下,今天的行程很緊,上午是一個小型的歌迷見面會,下午還要去給一個雜誌拍封面……對了,封面是跟基範一起拍。”

“什麼?基範哥?”

“對,快點兒啊。”說完經紀人就出去了。

力尹又看了一遍手機上的短信,才匆匆從牀上跳下來換下睡衣。

結束了上午的歌迷見面會,力尹有點兒疲倦,她倚在車座的靠背上,慢慢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他現在在幹什麼。

……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嗯?

我……這是在想他嗎?

力尹立刻睜開了眼睛心突突地跳的厲害。雖然跟俊秀已經確定的關係,可是像現在這樣想念着他還是讓她覺得很難堪,很不好意思。

“今天的歌迷會你進步了很多……說話也順暢多了,我還擔心俊秀不在,你會緊張得連話都講不出來呢。”經紀人一臉笑容地看着力尹。

“是嗎?姐姐你不就站在臺下嗎?看見你就不那麼緊張了……”力尹也笑了。

“小丫頭……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甜了,真是的……是俊秀告訴我的,要我站在你能看得見的地方,他說你看見熟悉的人,就不會那麼緊張了。”

“俊秀哥?”

“今天早上從公司出來的時候看見他們五個人,他上車前這麼跟我說的……真是個不錯的孩子,不容易的,那麼有名氣,還這麼細心關心後輩,力尹吶……你的運氣真好,連我都有點兒嫉妒你了,呵呵……”

“是嗎?姐姐真會開玩笑,有什麼好嫉妒的……那下次你跟他一起唱歌好了。”

這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像圍在火爐旁喝着剛衝好的咖啡,眼睛是熱的,口中是熱的,心是熱的……全身上下都是熱的。

幸福……

力尹把腦袋抵在車窗上,溫柔地笑了。

力尹小心翼翼地推開換衣室的門探出腦袋。

今天拍攝的是一組韓服照片,其實她之前也穿過韓服,但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正式過,還要上雜誌的封面,而且還是跟基範合拍,所以不免有些緊張。

“幹嗎躲在門後面,快點兒出來啊。”已經換好服裝的基範一臉好笑地看着力尹。

“我……我覺得有點兒……”看到基範漂亮的造型後,力尹更加緊張了。

淡藍色的絲質韓服,把他襯托得更加優雅、瀟灑、高貴,好像他天生就是爲了穿這套韓服而生的,也不是……他穿什麼衣服都很好看,很帥氣。

跟他站在一起嗎?這讓力尹很沒底。

“你打算一直站在那裡嗎?”基範笑得很親切。

“這……這就出來。”

站在鏡頭前力尹一直都很彆扭,手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腿也不知道該放在哪裡,甚至連笑也不會笑了。攝影師一連叫了幾次暫停,然後語速很快地說了一些話,確切地說是喊了一些話,她沒大聽清,但看得出那個攝影師很惱火。

力尹的經紀人有些看不下去了,走到攝影師面前說了幾句什麼,之後攝影師很不滿意地看了力尹一眼,說了句休息。

“沒事吧?”基範扶着力尹走到一旁坐下,她的裙子又長又大,走起路來很費勁。

“沒關係。”

“你今天是怎麼啦?笑得那麼僵硬……你應該笑得漂亮點兒嘛……”經紀人走過來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力尹說。

“我知道……可是怎麼也找不到狀態,好像怎麼做都是不對的……”力尹看了看經紀人,又看了看基範說。

“看看你的樣子吧,我都不忍心說你……”經紀人顯得很無可奈何。

“對了姐姐,剛纔那個攝影師說的是什麼啊?速度太快,我都沒聽清楚。”

“什麼?呵呵……”基範在一旁笑了起來,“難怪他會那麼生氣……他說你和我穿的是情侶禮服,有點兒像訂婚儀式上穿的那種,讓我們表現的溫暖一點兒……幸福一點兒……你一句都沒聽清嗎?”

“溫暖,幸福聽懂了,可是……這真的是訂婚儀式穿的禮服嗎?”力尹的臉有些紅潤。

“差不多吧,怎麼了?”

力尹慌亂地避開了基範的目光擺擺手,“沒……沒什麼。”

“算了,本來不想這麼快告訴你的,不過你這個樣子真是讓我沒辦法,只好現在說出來了……這個月的月底,我們公司應邀會到中國舉辦一場演唱會,參加名單已經確定下來了,有你一個。”

“真的?”力尹激動的瞪大了眼睛。

“真的。”

“哪裡?力尹的家鄉嗎?”基範也替力尹高興。

“具體是哪兒我也不是很清楚……”

“沒關係,哪裡都沒關係……重要的是可以回去了,謝謝你告訴我,姐姐。”力尹對經紀人感激地笑着。

那一刻,基範知道力尹想說什麼。

她想說,重要的是可以回到我的國家了,可以講我最熟悉的語言了。

這件事對力尹的確產生了很大的效應,之後的拍攝也很順利。

拍攝結束後,攝影師的態度發生了180°的大轉變,拉着力尹和基範的手不住地稱讚。

力尹的心情一直都是飄飄忽忽的,雖然對攝影師不住地點頭微笑,可事實上他的話她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從攝影棚出來,力尹發現基範一直在笑就忍不住問他,“哥哥,你笑什麼?”

“哦……覺得那個攝影師的話很有意思,你不覺得嗎?”基範眼神怪異地看了力尹一眼。

“那個攝影師嗎?他說什麼了?”

“你……沒聽懂嗎?”基範臉上閃過一瞥失望的神色。

“是……一直都想着回國的事情來着。”

力尹啊,他說我們拍得很漂亮,他說我們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對情侶……很合適,很般配。

基範看着力尹走向汽車的背影,在心底喃喃地說。

回國?是哪裡呢?北京還是上海?要不要先打個電話告訴爸爸媽媽呢?他們應該很高興吧?

趴在牀上,力尹一面等着俊秀的電話,一面在想着這些問題。

熟悉的手機鈴聲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是《Timeless》,力尹笑了一下,接通了電話。

“喂?”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嘰裡呱啦地日文,然後纔是力尹聽得懂的話,“你好,這裡是張力尹小姐的專屬章魚麪包的電話,歡迎以後多多撥打。”

“俊秀哥……”力尹笑着說。

俊秀:“知道是我?”

“嗯,以前不是說過嗎?有顯示的。”

俊秀:“在幹什麼?等我電話嗎?”

力尹小聲哼了一聲,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俊秀在電話裡很滿意的笑了一聲,“你……還打算害羞多久啊,看來想從你嘴裡聽到我想聽的話是不可能了,好失望……”

“嗯?”力尹又開始了她對俊秀才會使用的裝傻功夫。

俊秀:“知道了,知道了……今天還順利吧?我聽你的經紀人說你上午有一個歌迷見面會,下午還有拍照?”

力尹:“是……還好,姐姐說進步了很多,不過……謝謝你。”

俊秀:“謝什麼?”

力尹對着話筒幸福的笑了一下,“不是跟姐姐說過一些話嗎?”

俊秀:“那個啊,沒關係……因爲不能在你身邊,所以有點兒不放心,對了……照片拍得漂亮吧?”

力尹的語氣低了一些,“還好吧……基範哥哥拍得比我漂亮。”

俊秀:“基範?你和基範一起拍的?”

力尹:“是啊,穿着韓服呢。”

俊秀:“韓服?”

聽到俊秀的口氣有點兒不對勁兒,力尹很奇怪,“是啊韓服,怎麼了?”

……

“哥哥?”

……

“俊秀哥,還在聽嗎?”

俊秀:“哦,我在聽,力尹吶……基範平時人有點兒冷,你跟他……你跟他相處的還好嗎?”

“不會啊……他很好,說話很和氣,也不是很冷,再說……我以前跟基範哥也見過面的,你不要擔心。”

俊秀:“我……我知道了,對了……我可能月底纔會回去。”

力尹點了點頭,“我知道啊,是要爲中國的演唱會做準備。”

俊秀:“中國的演唱會?那是什麼?”

力尹立刻興奮了起來,“我們公司應邀到中國舉辦一場演唱會啊,我也會去……終於可以回去了,好高興。”

俊秀:“真的?你也一起去嗎?”

“是姐姐今天告訴我的,呵呵……”

(“喂金俊秀……不是十分鐘就出來嗎?都快半個小時了,你這個人真奇怪,上洗手間也要半個小時,如果以後你再說我一次試試看……”)

“你……是在洗手間打電話嗎?”力尹小心地問了一句。

俊秀:“這些傢伙,真是的……力尹吶,我明天再給你打好了。”

電話那頭又傳來一陣嘶吼,力尹呵呵地笑出了聲音,“知道了,快出去吧……允浩哥說不定會生氣的。”

俊秀依然有些不捨,“哦……那掛吧,早點兒休息。”

力尹應了一聲,“嗯。”

俊秀:“等一下,你要……好好的等我回去,等我……知道嗎?”

“知道了……”力尹輕聲說,“要保重身體。”

掛斷電話,俊秀陷入了一陣沉思中,任憑允浩在外面如何敲打,他也沒有開門。基範對力尹,會是真的嗎?真的像銀赫說的那樣嗎?

漸漸地,俊秀覺得這次呆在日本的時間對他而言,一定會很漫長,很漫長……

Super Junior的宿舍。

基範坐在電腦桌前每翻一張前幾天和力尹一起拍攝的照片,臉上的笑意就會更深一些,“啊……究竟你的腦袋裡都在想些什麼吶?”看着看着他開始喃喃自語。

“喂,你們看起來真的很般配啊。”希澈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抓着基範的肩膀說。

基範笑笑,“你也這麼覺得嗎?”

希澈帥氣地揚了一下眉毛,“還有人說過這樣的話嗎?”

基範又笑笑,不說話。

“每次都擺出這副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真討厭……”希澈用力戳了一下基範的頭。

“可是哥……像我們這樣的人不可以想太多,是吧?”基範的語氣淡淡地。

“真的不知道嗎?有些事有些話,我們在宿舍裡私下說說就好了,到了外面……你還覺得是自己嗎?所以,還是偷偷對她好吧,或者……徹底放棄那種念頭……”希澈的表情很凝重,這些話他似乎想了很久才說出來。

“放心吧哥,我知道該怎麼做,謝謝……”

希澈拍了拍基範的肩膀,然後出去了。

基範站起來走到窗前用力拉開了窗簾,陽光撲面而來,先是很明亮……之後,逐漸變得很刺眼。

所以,還是偷偷對她好吧,或者……徹底放棄那種念頭……

基範把雙手壓在玻璃上,似乎全身上下都在一瞬間被冷卻了下來。

冷卻不是容易使人清醒嗎?還是……

他擡頭看向天空,熟悉的藍,無雲……首爾的天空,一直都是這樣……

因爲要趕回韓國參加MKMF年終頒獎典禮,所以在日本的行程要提前三天結束,這讓俊秀更加迫不及待,經紀人前腳剛邁出宿舍,他後腳就開始打包收拾行李。

“喂金俊秀,你這是在幹什麼?”允浩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他。

“你看不出來嗎?收拾行李準備打道回家。”俊秀頭不擡眼不睜地繼續着手上的動作。

“這又不是我們第一次從日本回韓國,哥這樣真的很奇怪……再說我們是明天上午的飛機,你……”昌珉抱着雙臂好笑地說。

“真看不出你這麼愛國,我看……你乾脆搭今天的班機回去算了。”在中蹲下來一臉不可理喻地看着俊秀。

“如果可以的話,我是很想聽哥你的話。”

“什麼?”在中被刺激得瞪大了眼睛。

有天一直都在親切的笑着,他理解俊秀的迫不及待,卻又有些猶豫和錯雜……他不知道這樣對俊秀,對力尹……是對還是錯。

第二天,韓國。

休息室裡,東方神起分散地坐在角落裡等待着企劃室長,覺得有些無聊,昌珉順手拿起了身邊的雜誌懶懶地翻起來。

“哇……拍得真不錯啊。”不知看到了什麼他叫了一聲,引得其他四個人一齊看向他。

“怎麼了?什麼拍得真不錯?”在中走過去一把拿過昌珉手中的雜誌,“嗯?這不是力尹和基範嗎?”

“是啊,什麼時候拍得,看起來很般配啊,呵呵……”允浩笑着說,“俊秀啊……你覺得呢?”

力尹和基範親密地靠在一起,他們看起來好開心好幸福,而且還是穿着情侶韓服……俊秀的臉漸漸沉了下去。

“不過是在一起拍個封面而已,什麼般配不般配的……我怎麼沒看出來。”有天看了俊秀一眼,把允浩手中的雜誌拿過來放下。

“我也覺得很般配……還穿着情侶韓服呢。”昌珉笑着又把雜誌拿了起來。

“喂沈昌珉,這種話能隨便說嗎?”有天急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昌珉放下雜誌低聲說。

“那也……”

吱——

有天剛想繼續說什麼,被突然響起的推門聲打斷了。

“您好。”看見來人是企劃室長,五個人立刻恭敬的行禮,他們的經紀人跟在他身後進來了。

“你們在日本的表現很不錯,公司很滿意。”企劃室長坐下來官腔十足地說。

“是,謝謝您的關心。”允浩應了一聲。

“後天的MKMF頒獎典禮我相信你們也不會令公司失望,我對你們很有信心……不過在那之前,明天台灣還有一場商業演出邀請你們參加,而且公司也接受了邀請,今天下午你們就趕過去吧,後天上午回來參加MKMF的彩排。”

“可是室長,最近他們在日本的通告一直安排的很緊,而且還是剛下飛機,兩天之內要往返兩個地方……身體上也許會很吃不消……”經紀人小心的說。

“不是說要做稱霸亞洲的歌手嗎?連這點兒小小的困難都克服不了,還能做出什麼更大的成就?”企劃室長不屑的看了東方神起一眼。

“哥……沒有關係,我們沒問題的。”允浩努力壓制着胸口的怒火。他很瞭解這就是,沒有反對質疑,只有順從,無條件地順從。

“那好……準備一下就出發吧,還有問題嗎?”企劃室長冷冷地問。

“沒有……我們會努力做好的。”允浩說。

“很好。”企劃室長說着起身向外走。

“您慢走。”對着企劃室長的背影五個人一起行禮。

在一樓大堂,東方神起五個人碰到了從外面進來的韓庚和基範。

韓庚笑嘻嘻地看着他們,“回來了?”

允浩笑着迎上去跟韓庚擊了一下手掌,“是,回來了。”

“你們這是要回宿舍嗎?”韓庚又拍了拍在中的肩膀。

“不是……是去機場。”在中嘆了口氣。

“你們今天不是剛從日本回來嗎?怎麼又……”

“臺灣有一場商演,得馬上去……還要在後天趕回來。”允浩苦笑着。

韓庚看到允浩的表情一下子就什麼都明白了,點點頭,“注意身體。”

“基範吶……好久不見,過得好嗎?”俊秀突然走到跟有天聊天的基範面前冷聲問道。

“是的哥,還好……你呢?”基範笑笑。

“我也很好……”

“看到你和力尹拍得照片了,很不錯啊。”昌珉一臉童真的豎起了大拇指。

“是嗎?謝謝。”

“允浩哥,我們該走了吧?”有天見俊秀的臉越來越難看,趕緊轉移話題。

“對啊,時間快到了,走啦!韓庚哥,回頭我們再見……”允浩對韓庚點了一下頭。

“你們保重……”韓庚對着五個離開的背影喊道。

“喂金俊秀,你瘋了嗎?你可真可笑!那只是一張照片而已……你用得着那麼敏感嗎?我還以爲你要跟基範開戰呢。”趁着那三個人走遠,有天拉着俊秀小聲說。

是啊 ,那不過是張照片而已,我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俊秀也覺得自己很可笑,他也希望事情是如有天所說的那樣,是自己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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