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聶?”
口中呢喃着重複說出這個名字,在荊軻笑意瑩瑩的表情中,易經這才失笑着說道:“我要是記得不錯的話,蓋聶貌似也是你的朋友吧,而且,他還是鬼谷縱橫,縱派的傳人。現如今的他,乃是秦國的首席劍術教習,身份尊貴無比。”
“這樣的人,又怎麼可能出現在新鄭這裡呢?”弄玉接下了易經的話語,提出了疑問。
“的確,身爲秦國的首席劍術教習,他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是,若是他要保護的那個人想要離開秦國,來到這裡看一看呢?亦或者是說,首席劍術教習的這個身份,只是爲了保護那個人而已。”
說着,荊軻將手對比一下,比出了一個難以形容的邊界:“現如今的秦國,其實內部的漩渦比起韓國來說還要更加恐怖,一不留神就會被吞噬的乾乾淨淨不剩一點兒的殘留。”
“但那個人在如此情況下,卻還是堅持出門。”
易經要是記得不錯的話,其實在歷史上的記載,嬴政相當欣賞韓非的才華,甚至還掀起刀兵逼韓國叫韓非交出來,可見嬴政對於韓非的癡迷。
這要是換了一個現代化的說法,那就是嬴政其實是韓非的小迷弟,爲了見偶像一面,不惜犧牲一切。
當然了,他本就不需要犧牲什麼,嬴政想要得到的,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他拿不到的。
“嬴政要來韓國?”心中的震撼自然不比外人得知,但易經還是被這個消息震撼的腦袋發昏,嬴政親自來到韓國,這其中代表的意義絕非平常,那些對於大秦虎視眈眈的關中六國若是一旦得知這個消息,必然會有所動作。
在秦國,嬴政當然是飛龍在天,任誰也不敢去那個地方撩撥嬴政的龍鬚,但若是在韓國,在別的國家裡面,嬴政的處境就猶如龍困淺灘,鞭長莫及。
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對付他,這個機會就是最好的時候。
“當然不是隨軍而來,通告韓國。”
“蓋聶他既然先來到新鄭打聽消息,那必然是那個人要私自出國,以個人的身份來到這裡。”荊軻的眼裡閃過一抹讚歎的神色:“能夠有這樣魄力的君主,難怪秦國強盛如斯。這份魄力,實在是六國君主難以企及也。”
“蓋聶他既然見到了你,那麼他有說什麼嗎?”內心裡將這個震撼的消息消化的差不多以後,易經這纔再度問道:“嬴政出巡,這絕非平常之事,就算他是隱瞞自身私自來到這裡,但是在黑暗世界的眼線裡面來說,還是沒有一點的秘密可言。”
“他想要我隨他一起去保護嬴政來着,不過我沒答應,倒是向他推薦了你。”荊軻蹲在椅子上,斜着眼睛撇了一眼易經說道:“你可別丟了我的臉啊,將你推薦給了蓋聶那小子,你就得在他到來韓國以後保護一下嬴政,協同他一起承擔,一直到嬴政離開韓國爲止。”
荊軻被人拜託,要去保護嬴政的安全?
易經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神色,很複雜,甚至稱得上是古怪。
歷史上嬴政和荊軻只見過一次面,也只見過最後一次面,那一次的見面可稱不上什麼友好,荊軻拔出了匕首就要殺嬴政,然後嬴政繞柱而走,兩個人一追一逃...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見面就是要互相傷害。
結果現在,荊軻說他被人拜託要去保護嬴政的安全...哪怕他並沒有答應,但是在易經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還是不可避免的產生了一種歷史與現實的交錯感覺,那種明知不可能卻還是發生了的滑稽感覺充盈在心中,讓人不得不感嘆。
多了一個穿越者,發生的事情真的就變的完全不一樣了。
“應該就是這些天,他就會來到韓國,但是有一個消息我必須提前告訴你。”說着,荊軻左右看了看,雖然這酒樓的二層上並未有多少人,但是這個消息,卻還是值得這般小心的。
“八玲瓏動了。”短短的五個字,駭的易經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流露出複雜而又充斥着殺意的情緒,對於八玲瓏,他絕不是第一次面對了。
“爲什麼動了?是動了一個,還是八個全都動了?”
“八玲瓏,全體而出。”
閉着眼睛,荊軻實話實說,並未有想要隱藏的意思:“他們雖然行蹤不定,而且在黑市裡讓人驚懼,但八玲瓏全體而出,他們就算再怎麼隱藏,也還是不可避免的在江湖上留下了蛛絲馬跡,而就是這份細微的察覺,讓所有見不得光的勢力們,人們都知道,八玲瓏再一次全體出動了。”
“上一次八玲瓏全體出動,爲的是長安君成蟜,在那之後大多都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在羅網的天字一級殺手裡面,自由度還是很高的,但他們單獨一人,卻遠沒有全體出動來的可怕。這一次他們傾巢而出,爲的只能是比成蟜還要尊貴的人。”荊軻雖未明說,但是易經和弄玉都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荊軻說的八玲瓏的目標是誰。
“他們想要嬴政的命。”弄玉看着易經那難堪到極點的神色,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易經會這樣,但弄玉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出來。
“他們...要嬴政的命?開什麼玩笑,想要嬴政的命?這個世界上能收了嬴政的人根本不可能出現,他就算要死,也是死於老天!”一拳打在桌子上,易經恨聲說道。
“也是死於人的生老病死,也是死於時間的流逝!”
???
荊軻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一提到嬴政要被人刺殺,這傢伙就變得這麼激動?難道他是嬴政的什麼人?那眼睛裡迸射出來的震怒和沸騰的怒火,是這些年認識他以來達到的最高峰。然而嬴政被刺殺,你這麼憤怒做什麼?
“易經,那位嬴政,是對你而言很重要的人嗎?”弄玉雖然一樣不懂,但基於她的身份,她是能夠直接詢問的。
“他不是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他是這天下,這個時代裡最重要的人!”
深吸一口氣,易經緩緩的說道:“在你們看來,我是在幫助韓非完成他的夢想,但其實我比誰都清楚,能夠終結這個亂戰伐斗的時代的人,只能是一個,也只有他一個。”
“嬴政,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