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雙手使勁抱緊雙肩。
“你也是這裡的病人嗎?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那人轉身,昏暗的走廊內張嘉怡並沒有看清他的樣子,一身黑色斗篷罩住了全身,腳下有些不穩,踉踉蹌蹌走了沒幾步差點就跌倒了。
“是你?”張嘉怡認出了他,那個用乙醚迷暈自己的變態。
那人沒有說話繼續朝張嘉怡走去,這次張嘉怡倒沒之前那麼害怕了,醫院內人來人往,就算他想在這裡下手也沒有機會。
想到這裡張嘉怡膽子又壯了幾分,她知道楚風的人一定就在周圍。說不定已經看到他了。
“你是我的。”那人語言清晰的吐出四個字,聲音竟然出奇的好聽。
“哈?”張嘉怡有點懵。
我是你的?你咋不說你是我的呢?
等那人靠近,張嘉怡才發現他足有一米八,身體好像也沒有那麼瘦弱。就是腿行動有點不便。之前自己看到的又是什麼?
“跟我走。”那人拉起張嘉怡的手,一股電流自指尖傳入四肢百骸。
張嘉怡慌亂中碰翻了走廊內的垃圾桶,巨大的響聲驚動了醫院的值班人員,同時也驚動了楚風。
楚風率先衝出了值班室,拿手電照了一下走廊。
那人放開張嘉怡的手,瞬間跑沒了蹤影。
張嘉怡愣在當場,要不是指尖傳來那人手指的溫度,她真以爲自己碰見鬼了,他的腿不是行動不便嗎?怎麼能跑的這麼快?
楚風看見了張嘉怡,很快就到了她身後,看她穿的如此單薄,順手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這麼晚,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回過神的張嘉怡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問楚風:“你剛纔有沒有看到一個人?”
楚風吩咐人把走廊內的燈全部打開,一番搜查下來別說人影了,連個鬼影都沒有。
“我看你是太累了,早點休息吧。”楚風把她送進病房後安慰道。
這麼晚了誰還來醫院啊,肯定是她看錯了。
張嘉怡點頭,就是她自己都覺得很不可思議,人類不可能有那個速度。
楚風幫她掖好被子就出去了。
“怎麼了?”其他人一看楚風出來,趕緊湊上前詢問。
楚風一臉凝重:“去監控室把今晚的監控調出來查看,看完監控再說。”
爲了救張嘉怡,楚風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那邊局長怕他一人忙不過來,就把他在那邊的警員全都調了過來協助他。
幾人陸續進了監控室,裡面的工作人員竟然在睡覺。
楚風暗叫糟糕:“快點把設備打開,監控可能被人給破壞了。”
被叫醒的工作人員一臉懵逼,不過打個盹的時間怎麼就進來這麼多人?
“監控重地,不得入內。”工作人員催促着想要把他們趕走。
“警察。”楚風掏出工作證給那人看。
‘食人魔’事件鬧得整個威海人盡皆知,那人一看是警察也就沒再說什麼。
“把今天晚上的監控錄像調出來。”楚風開口對那人說道。
那人答應着去開總機:“奇怪,總機怎麼打不開了?”
楚風皺眉:“不管他是不是‘食人魔’我們都碰到對手了。”
其他幾人很少見在楚風臉上看到如此沉重的表情,知道這次肯定是碰到棘手的案子了。
搗鼓半天也沒能把主機打開,那人一臉沮喪:“總機壞了,我得找人看看。”
幾人在監控室待了一會就出去了,做事如此滴水不漏之人,不可能在監控上留下線索,監控這條線算是斷了。
楚風又重新去了一趟張嘉怡站立的地方,還是一點發現都沒有。
張嘉怡在醫院待了兩天就出院了,公司還有很多事需要她處理,總不能一直讓她們跑醫院吧。
出院那天楚風親自把她接回家,爲了表示感謝張嘉怡特意請他吃了頓飯。
“小區的案子怎麼樣了?”張嘉怡開口問道。
楚風只顧低頭吃飯並沒有聽見她說什麼,看他如此心神不寧,張嘉怡也不想多問。上面給他的壓力已經夠大了,她可不想再橫插一槓。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功夫。
楚風擡頭:“我已經向上級請示了保護令,過幾天就下來。小區的案子還沒有任何頭緒,我需要去協助他們,你這邊我顧不過來,這兩天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張嘉怡擡頭,心中莫名多了絲暖意。
知道他對自己這樣用心不是職業使然,她還是會忍不住感動。
看她沒有說話,楚風以爲她沒有聽到,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末尾還加了句:“你在威海還有其他親戚嗎?”
聽他這樣說,張嘉怡眼中原本柔和的目光突然變得凌厲了起來:“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何必多此一問。有話便說,沒有必要跟審犯人似的。”
見她生氣,楚風便閉了口,沒再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張嘉怡婉拒了楚風要送她回家的好意:“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先回去吧。”知道他接下來會說什麼,她早一步把話說了出來。
楚風無奈,也不想太過強迫她:“那好吧,你自己要小心。”
人氣原本就不旺的小區,加上接二連三的命案變得更加蕭條了。
張嘉怡一人百無聊賴的走在小區的花園內,雖已過了深冬,春日的天氣卻還是抓着最後的冬尾巴不想撒手。
“誰在那裡?”張嘉怡明顯感覺的身後有人跟着她,窸窸窣窣的聲音由遠而近,擾的她的耳朵不得安寧。
經過這兩天的磨練,張嘉怡的膽子遠比之前大了很多。
漫長的沉默……
回頭看了眼,根本沒有其他人的影子。人人自危都來不及誰來有心思去管一個陌生人的死活。
張嘉怡搖頭,走出了花園。
回到住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她把公寓內所有的燈都給打開了。
門鈴毫無預兆的響了起來,驚醒了躺在沙發上小憩的張嘉怡。
打開房門上的貓眼往外看去,漆黑一
片什麼都沒有,她記得走廊內的燈徹夜都亮着,不可能看不到一點光亮。
“啊。”張嘉怡驚叫出聲。
她看到貓眼後面那雙帶有血絲的眼睛,黑褐色的瞳孔轉來轉去。她在觀察它的時候,它也正好在觀察她。
張嘉怡騰的一下把門打開,哪還有那個人的影子。
空蕩蕩的走廊內只剩一個小紙盒靜靜的躺在靠近門板的地方,電梯沒有動,張嘉怡順着樓梯跑下好幾層,始終沒有看到人的蹤影。
最終她放棄了,拖着有些疲憊的身軀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內,她本不想去管那個紙箱,卻不小心用腳踢了一下。紙箱脫離原來的方位,底下的血水引起了張嘉怡的注意。
圍着紙箱轉了一圈也沒看出所以然的張嘉怡決定把它打開,紙箱下面已被血水浸溼,裡面應該不會是定時炸彈。
張嘉怡特意去廚房拿了副手套帶在手上,一切準備就緒,拿着剪刀的手顫顫巍巍朝紙箱剪去。
“啊!”張嘉怡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紙箱裡面的東西也露出了它的本來面目,竟然是一顆心臟。
“整顆心臟保存較爲完整,顏色呈黑褐色,冷藏後纔會有的顏色。成年人的心臟是自己拳頭的大小,這顆心臟遠比成年人的拳頭小的多,初步推測它很有可能就是小區幾天前那些年齡較小的被害者的,需要我們再做進一步化驗。”法醫對心臟做了初步的屍表檢驗,屍表檢驗的目的是瞭解屍體損傷情況,以及收集可能在屍體上殘存的線索和痕跡。
技術人員已經對心臟做了完善的圖片保存,楚風叫來法醫人員把心臟連帶箱子一塊拿走,看還能不能找到什麼有利的線索。
張嘉怡瑟瑟發抖的坐在沙發上,臉色近乎於慘白。
隔着電視屏幕和親眼所見絕對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一股噁心感自胃部慢慢上移。
回到住所的楚風越想越不放心,等他從電梯出來後就看到張嘉怡一臉蒼白的盯着一個紙箱,他忙過去查看,這纔打電話通知了警察。
看外面收拾的差不多,楚風進屋,看到新來的法醫助理小荷正在安慰她,懸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些。
“小荷,你先去忙你的吧,這邊有我。”楚風脫下身上的外套掛在一進門的衣架上。
“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千萬不要再驚動到她了。”小荷起身,到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囑咐楚風幾句。
張嘉怡擡頭,一雙眼睛中佈滿恐懼:“楚風。”話落,整個人已經撲進了楚風的懷中。
“我,我開門後就看到它被放在那裡,以爲是小孩子的惡作劇就打開看了,沒想到竟然……竟然是……”看她滿臉淚花,心像是被揪了一下,生疼。
“有我在,會沒事的。”楚風把她擁入懷中,雙手抱住她的頭部,很小聲的安慰她。
張嘉怡從他懷中探出頭顱,梨花帶雨的表情煞是惹人憐愛:“嗯。”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乖。”楚風又把她重新擁入懷中,手掌不經意的撫摸着她的後腦,張嘉怡像只慵懶的小貓般任他愛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