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道“田地怎麼了?和田秀被殺有關係嗎?”
王秋蓮說“當然有關係,前年春花和田秀吵架,不就是爲了爭那兩塊田地!”
胖子說“一兩塊破田有什麼好爭的。”
王秋蓮說“你還沒娶老婆,當然不懂!我們農民吃飯靠的就是那幾塊田地,土地就是我們農民的命,爲了爭點地方,打得頭破血流的,我都看得太多了。”
我忽然記起一些事情,說“對對,前年有一回,田秀和春花嬸的確有吵過架!”
胖子的臉上也露出了我記起來了的表情,說“我知道,我也在旁邊看過,那打的很兇吶!田秀差點就被春花拿鋤頭給劈了。”
我說“雖然沒劈中,但她們也打得流了好多血。”
胖子說“這樣說來,春花還真的有殺死田秀的嫌疑了。”
我點頭說“的確有可能,只不過她現在不在家。”
胖子擔憂說“她要是今天一整天不回來,我們咋辦!”
我苦笑道“那就只有等死!”
王秋蓮忽然說“我知道她們一傢什麼時候回來!”
我和胖子忍不住同時問“什麼時候?”
王秋蓮說“春花走前,說過她們晚上就回來了。”
我的頭腦頓時活絡了起來,我問“晚上是幾點?”
王秋蓮說“春花是去孃家給她親爸作壽,最少也要太陽下山之後纔會回家,你們天黑後再來,不就可以見到她了。”
到了傍晚,太陽還沒徹底下山,天地蒼穹已經變得昏濛濛的一片。
農村人睡覺一般都很早,勞累了一天之後,總是躺在牀 上是最舒服的,我知道這個時候,老爹和娘已經關門睡 覺了,我躡手躡腳的穿過堂廳,小心翼翼的打開大門,便神不知鬼不覺的溜了出去。
夜幕突然降臨,清涼的微風徐徐的吹過,穿的單薄的我攏了攏身體,腳步走的更快了。
夜還不太黑,一輪銀白色的明月高懸蒼穹,清冷的月光灑在大地上,使我隱約的,可以辨別土路上的方向。
路很長,路上只有我一個人。
沒走多久,我就看到前方出現了一束昏黃色的燈光。
光並不太亮,就像一隻在黑夜下飛舞的螢火蟲,雖然發出的光芒很弱,卻很惹眼。
燈光自然是從手電筒照射~出來的。
而拿手電筒的人,自然就是胖子。
我問道“怎麼這麼晩纔出來?”
胖子身上換了件長袖子的秋衣,本就肥胖的身材此時看起來更顯得臃腫,他說“不晩,你瞧瞧,我把這寶貝手電筒也翹出來了!牛不牛?”
他眼裡露出得意的表情。
我笑道“不牛!”
胖子說“怎麼不牛,你不知道我爲了帶出這玩意兒,費了多少功夫。”
“我就奇怪了,你老爹不知道嗎?” 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胖子說“我那敢讓他知道。”
“你又是偷拿出來的?”
胖子笑着說“這不能叫偷,反正以後那都是我的。”
一路上與胖子說說話,就不知不覺的走到春花嬸家了。
我們站在那棵老松樹下,胖子舉着手電筒往春花嬸家的屋子照去,一束燈光驅走了朦朧的黑暗,使我看清了屋子的大門竟是打開的。
“春花嬸難道回來了?”我在心裡想着,目光看向屋內。
裡面沒有開燈,只有一片濃的化不開的黑暗,手電筒所射~出的光芒太弱,所以我看不到屋子裡到底有沒有人。
胖子忽然關了手電筒!
唯一的亮光也消失了。
此刻,老松樹的葉子被微風吹的颯颯作響,在低矮的石牆之內,整座屋子完全被黑暗所吞噬。
夜,寂靜,森冷!
我忽然問胖子“怎麼不打開手電筒?!”
身處在黑暗中的人,總會潛意識的依賴光亮。
胖子說“電池快沒電了,省着用。”
我說“你覺不覺得,事情有點兒奇怪!”
胖子的臉隱沒在黑暗之中,他說“奇怪什麼?”
我說“屋子裡不開燈,大門卻打開了,這還不奇怪嗎?”
胖子說“也許人家燈壞了呢!”
我說“就算燈壞了,最起碼也會點根蠟燭。”
胖子沉默了,良久才說“你的意思是說,屋子裡沒人?春花嬸一家還沒有回來?””
我點了點頭,不過在黑暗中,胖子也看不到我這個動作,我說“春花嬸一家如果已經回來了,就不會只開着大門,卻又不開燈了。”
胖子說“如果你說的對,那大門又是誰打開的?”
我感覺到整座屋子,現在都透着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我突然說“我想裡面應該有人!”
胖子迷惑了,說“你剛剛不是說過裡面沒人嗎?” 我說“裡面的確沒人,不過有賊!”
胖子吃了一驚,我接着說“如果是賊進門了,就完全可以解釋爲什麼大門無緣無故的打開着,裡面卻沒有開燈。”
胖子說“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進去看看?”
我想了想,說“當然要進去。”
胖子說“真的要進去嗎?”
胖子的聲音有些虛,就算是一個耳朵進水的人,也可以聽出他的聲音裡面,帶着害怕!
我笑了,說道“怕什麼,我們有兩個人。”
胖子說“對方可能不止兩個人。”
“再多的賊也不怕,打不過我們就跑。這樣,我們先找點東西拿在手上,這樣就安全的多。”
於是,我和胖子各在松樹下找到了兩根最粗大的枯木棍,拿在手裡,心裡就安心了不少。 不過我還是覺得不夠,又在地面上抓起兩把沙子放在左口袋內,這才和胖子一前一後的向着屋子緩緩前進。
你別看胖子肥的像只大白豬,可他的膽子卻很小。我走在前面,手裡拿着胖子給我的手電筒,昏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前面的路,走過石牆後,我們就來到了大門口外。
胖子在後面拍了拍我的手臂,他輕聲說“慢一點!”
我舉着手電筒往門內照去,在昏暗的手電筒的燈光下,但見堂廳中有四張紅板凳和一張紅桌子,紅桌子的後面,一把鋤頭和兩個簸箕則孤獨的靠在牆壁上,地上還堆着一些成熟的地瓜。
整個堂廳的擺設很整齊,看不出任何的異常,完全不像小偷光顧後留下的凌~亂場面。
我輕輕的跨過大門的門檻,胖子突然捏住了我的衣角,堂廳內靜的彷彿一根繡花針掉在地上也能發出響聲。
我的呼吸漸漸的粗重起來。
胖子在後面說親“你看!根本就沒有賊,我們還是快點出去吧!”
他話音方落,突然“哐鐺”一響,我背脊上的汗毛此時猛的一根根豎立起來,頭皮瞬間全炸開了。
胖子嚇的蹦了起來,口中顫抖的說“什……麼東西?”
我快速的冷靜下來,胖子直接抓~住我的衣角,我一手拿着手電,燈光在堂廳之內亂晃,弄的光影重重;一手舉着粗木棍,護在前方。
我對胖子說“好像是鐵片掉在地上的聲音!”
胖子神色緊張的說“鐵片怎麼會自己掉在地上?”
我說“有人在這座屋子!”
胖子說“他在哪裡!?”
我說“在那個側屋裡面。” 我把粗木棍指向左邊的一個木門。
木門是關閉的!
裡面會是什麼?
我說“進去看看!”
胖子說“還是別進去了!要是有什麼東西突然撲出來,我們不就要全都死在這了。”
“那你留在這兒,我進去看看!”
胖子說道“你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