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橋兩側搭起五米高的木架,利用繩索將兩側木架接連一起,然後將大大小小的燈籠裝飾掛在繩索上,這便是所謂的橋上長廊。橋上長廊雖簡陋,但長達一公里,覆蓋整座大橋,也算的上是浩大工程。
參與長廊建設的玩家多達數千人,在這數千人之中不乏高手,使用源力技能,建造起來毫不費力,兩小時不到,長廊便建設完成。靈劍與傲戰在長廊竣工之後聯合發出聲明,他們剛纔跟遊戲客服交涉過,客服答應他們,長廊數據已得到保存,將會按現實時間計算法計算損耗,如果有人長期維護,長廊將永遠都不會消失。最後,兩公會一同向參與建設長廊的所有玩家爲長廊徵名,獎勵金額爲一萬塊,靈劍、傲戰各出資五千塊。
陰天一行人沒有參與長廊的建設,自覺走下大橋,在大橋邊的一棵柳樹下休息。由於一槍飆血的加入,他們沒有如往常一般分兩桌,而是將兩張桌子拼成一張長桌。兩公會的人拿着自制大喇叭在橋上來回吶喊宣告,陰天一行人即便坐在橋下也聽的一清二楚。
這又是誰想出來的高招?陰天帶着滿心的好奇發信息詢問無罪,無罪跟陰天要了他們所在位置,很快便灰頭土臉的出現在衆人面前,他一坐下便訴苦:“MD,老子在公會裡面都成了透明人了。”
看來無罪是真的被那個誰誰誰打入了冷宮,不然這麼重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參與其中。陰天笑了笑道:“誰想出來的妙計啊?把大橋搞的這麼紅火,厲害!”
“我還以爲無名找來的那羣人多少會有些本事,根本就是一羣廢物。人家傲戰逍遙都玩出花來了,他們還傻乎乎的跟着說好,現在靈劍完全被傲戰逍遙牽着鼻子走。”一槍飆血爲無罪倒了一杯茶,無罪朝他點點頭,端起茶杯向衆人微微示意,喝了一口接着道:“這還只是個開始,聽說傲戰風影排了很多活動。我敢保證,今晚一過,傲戰就會是月明城第一公會,靈劍只能乖乖的站在一邊看熱鬧。”
“那…”陰天摸着杯子邊緣,似笑非笑的看着無罪:“無罪哥,有對策嗎?”
哈哈哈!無罪突然哈哈大笑道:“對策是人想出來,只要願意想,當然會有,但現在跟我沒多大關係了。”
呵呵,陰天也跟着笑了起來:“別裝了,無罪哥!誰不知道你現在開心的要死,靈劍跌得越慘越好,最好就是被傲戰一棍子撬翻。不對,不對不對不對…”陰天笑意更濃,朝無罪豎起大拇指讚道:“厲害,那個誰誰誰就是一個白癡,我估計他死了都還不知道是被誰玩死的。不過…我不小心想到了化解的辦法,不知道那個誰誰誰願不願意拿他的妹妹來換,哈哈哈!”
這笑容,這對白,典型的壞人嘴臉,陰天別有深意的看向晴天,晴天低着頭一言不發,像是沒有聽到陰天的話一般,倒是楊雪忍不住說道:“陰天,你這樣很像壞人。”
“胡說,我哪像壞人了,我…”不等陰天說完,婷婷恰到好處的插嘴道:“根本就是人渣。”
三番四次,三番四次的跟老子做對,老子的容忍是有限的。陰天的視線在婷婷的臉上一掠而過,鎖定在同是低頭不語的沫沫身上:“之前有人說天下盟劃分的區域是最安全的,無罪,你怎麼看?”
借刀殺人啊!畜生!一看陰天的視線就知道他要欺負小女孩,無罪毫不猶豫的將皮球拋給一槍飆血
:“一槍,你怎麼看?”無罪可沒有欺負小女孩的嗜好。
你沒有,難道我就有嗎?一槍飆血見無罪將皮球扔給他,先是一愣,接着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思緒良久才道:“天下盟確實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沫沫也沒有惡意,知道自己哥哥是天下盟中的一員,認爲那裡最安全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沫沫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說什麼,甚至連自己在做着什麼都茫然不知。可能,在陰天他們的心目中,她一無是處,可有可無,又或者是累贅,是負擔。即便如此,她還是默默的跟隨着他們出生入死。在遊戲中死亡也需要承受巨大的疼痛感,可這份死亡的疼痛感不及她心中傷痛的萬分之一。
承受着這一切的痛苦,僅僅是想在別人,在晴天的心目中有着那麼一丁點的地位,就只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心願卻永遠都無法實現。
備受壓抑的沫沫聽聞一槍飆血的話後終於承受不住心中巨大的委屈和痛苦,趴在桌子上放聲痛哭了起來:“我根本就不喜歡玩這個遊戲,但是…但是我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在玩。被打死的時候真的好痛,好痛,但是我還是很努力的在玩。從來都沒有人關心過我,沒有人在意我的生死,我真的好想就這樣放棄。可是…可是我…可是我真的真的好不甘心。爲什麼?爲什麼不管我怎麼做,不管我怎麼去迎合你們,你們的眼中永遠都沒有我。爲什麼?爲什麼永遠都不能得到你們的認同,我……”沫沫喉嚨一哽,不再哭訴,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沫沫雖是經常哭泣,但大多都是低聲抽泣,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婷婷也是頭一次見。見到沫沫難過的大哭,婷婷驚慌失措,頭腦一片空白,既忘了責罵陰天,也忘了安慰沫沫,心疼的摟着沫沫一言不發。其他人全部帶着責備的目光看向陰天這個罪魁禍首,特別是雨天,憤怒中夾雜着幾分駭人的殺氣。
唉!女人最大的武器果然是淚水和哭泣,不服也行啊!陰天承受着衆人如刀鋒般尖銳的目光,雙手力拍桌子站了起來俯視着沫沫,大聲喝道:“閉上你的嘴!擡起頭看我。”
所有人均被陰天突如其來的舉動所震懾,沫沫更是身體一顫,哭泣聲截然而止,聽話的擡頭向他看去。陰天凝視着沫沫不斷涌出淚水的雙眼,沉聲道:“回答我,你認爲怎樣才能受到別人的關注,怎樣才能得到別人心目中重要的地位?”
“我…不知道!”
“還好你說不知道,不然我直接扇你兩巴掌。”陰天大手一揮,無數如針般大小的黑刺將沫沫整個人都包圍住:“展示自己這是第一種,第二種,注視別人。”陰天收起黑刺,瞪大眼睛盯着沫沫的雙眼,厲聲說道:“展示自己不用說,你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展示的。重點是注視別人,不是像你的名字那樣,默默地注視。”陰天指着自己碩大的眼球道:“要像我這樣,知道是怎樣嗎?”
“瞪大眼睛?”沫沫帶着哭腔疑問道。
“瞪個毛線。”陰天伸手託着沫沫佈滿淚水的臉頰,厲聲說道:“是我注視你的時候,你也必須要看着我,這是命令。”陰天說完,放開沫沫坐回原位,若無其事的爲自己倒茶。
良久不見陰天繼續說話,楊雪帶着滿心的疑惑詢問道:“說完了?”。
陰天似乎比楊雪更爲疑惑:“說完啦!不過,如果你覺得聽不夠的話,
我還能繼續說,反覆的說。”
“我沒聽懂你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楊雪環顧衆人,詢問道:“你們誰聽懂了?”
大家相互顧盼一陣,包括冰雪聰明的婷婷、足智多謀的無罪,人生及遊戲經驗豐富的一槍飆血在內都紛紛搖頭。不是謙虛,是真的沒聽懂,特別是最後那句,我注視你的時候,你也必須要注視着我,這是命令,最爲莫名其妙。
“大家都聽不懂,你可以簡單的解釋一下嗎?最簡單的,大家都能懂的解釋。”
“簡單的解釋?這還不夠簡單嗎?”陰天低頭思索道:“非要更簡單的話,兩個字,命令!”
陰天說出命令這兩個字時,有人更加的莫名其妙,但有人已經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這些人正是上述提到的三人。可楊雪並未在名單之中,她再次說道:“我說的簡單,不是讓你把話縮短,而是把你剛纔說的話解釋成我們能聽懂的話。”
解釋的那麼清楚,被你們都學會了,我還混的屁啊!陰天不動聲色的說道:“只是你聽不懂而已,來,一槍你解釋給她聽。”
怎麼又是我,我是懂,但要我說我還真說不上來。一槍飆血轉頭看向無罪,無罪撒腿就跑:“無名找我,我要走了,再見!”無罪跟陰天的想法一致。
無罪這一走,推無可推,一槍飆血支支吾吾半天說了句氣死人的話:“我懂是懂,但要我說我也說不上來。”
一槍飆血的答案引起民憤,但陰天很滿意,他不想再繼續討論這個問題,站起來說道:“橋上那麼熱鬧,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大家自由行動,十一點回來集合。”說着拉起楊雪的小手朝大橋走去。
“唉!女大不中留,好白菜讓豬拱,這都是不可避免的。”雪天邊感嘆邊站起來,走到婷婷身邊伸手道:“婷婷公主,我們也去看看熱鬧吧!”
“滾開!”
“婷婷公主,沫沫想要幸福。”
一針見血!婷婷難以置信的擡頭看向雪天,猶豫了一下:“好!我們走!”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我今天倒有看看你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胡言亂語恰巧說到點上。
正當雨天猶豫不決之際,一槍飆血也起身告別。見一槍飆血要走,雨天暗自嘆了口氣,站了起來道:“一槍,一起!”
“好!”
最後就只剩下沫沫和晴天仍坐在原位,沉默許久,沫沫正想開口打破這份沉默,可話到嘴邊卻見晴天站起來朝河邊走去,她只好咽回嘴邊的話跟隨其後。
晴天坐在河岸邊,沫沫也跟隨在他身邊坐下,思來想去之後說了一句連她自己都覺得非常驚訝的話:“不要輕易就放棄,去把她追回來吧!”
晴天驚愕的扭頭看向沫沫,這種話從沫沫的口中說出來實在太過難以置信。見晴天驚愕的模樣,沫沫忍着心痛,露出僵硬的笑容:“我們…可以是朋友嗎?”不等晴天開口,沫沫又伸手推了推晴天的肩膀:“去吧!她可能正在心急的等着你呢。”
“嗯!”晴天發愣片刻,用力的點了點頭,站起來轉身離去,走出幾步後他停下來說了句話,才又快步朝大橋走去:“我們是朋友!”
“我就是個白癡!”沫沫雙手抱膝看着河面,淚水又不爭氣的涌出眼眶,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道:“我已經很努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