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治

次日,修彥將修裕書函面呈正平帝。

正平帝看完,心中五味雜陳,語帶悽澀,“這儲君總該要換了。”

見狀,修彥也難壓心中抑鬱。“父皇正當壯年,何妨再看看。”

正平帝擡頭看着修彥,“朕等不了了。”

修彥大驚,“父皇?”

正平帝搖了搖頭,“朕早已身中奇毒,怕時日不多了。”

“父皇!”修彥身體一冷,心中一慟,直盯着正平帝,說不出隻字片語。

“彥兒不必悲切,人終歸一死。朕只希望在離開之後青羽國能安然,朕的子孫們能安然。”

“父皇。。。”修彥喉頭一結,深吸口氣,強作平靜,“父皇可記得兒臣當日提及過的南國神醫?如今他的親孫女正在月兒身邊,可否讓兒臣領她來爲父皇診治?”

正平帝搖了搖頭,“朕在當太子時便已中此毒,多年來遇過無數神醫,朕不想再害人性命了。”

修彥心中當然明白,爲正平帝診治,若治不好,必是一死,些微猶豫,仍堅定地說:“當日李乾公子的命便是她救回的,請父皇恩准一試!”說罷跪地叩首。

正平帝猶豫一會,終是點了點頭。

回到碧玉莊,修彥與夏月出相商。

“那若治不好,豈不是枉了千雪性命?”夏月出眉頭緊皺。

“我自會保千雪姑娘無虞。”修彥心中也早有計劃。

夏月出轉過身子背對着修彥,依然皺着眉,“既然彥都有計劃,何必跟我說?”

修彥從背後抱住夏月出,“告訴月兒了月兒都如此不快,如果瞞着你,那豈不是要一輩子都不理我了?我不想跟月兒之間有任何間隙。”

夏月出不作聲。修彥將頭靠在她肩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夏月出頓時心中軟成一縷一縷。那是彥的父親啊,即使是有風險他又怎可能放棄希望?

夏月出輕輕轉身,捧住修彥臉龐,“我們徵求千雪的意見好嗎?”

見夏月出同意,修彥心上輕鬆許多,“謝謝月兒,我定保她周全。”

“那要是她不同意呢?”

“月兒,千雪是大夫。”

果然是修彥啊,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夏月出白了他一眼。

千雪果然絲毫沒考慮便答應了。修彥很高興,夏月出心裡卻還是有些愧疚。

“千雪你可知道此行危險?”

“我知道。”千雪點了點頭,“我是大夫,活着就是爲了救死扶傷的,若非如此,活着又何意?”宮玉衡的臉猛然劃過千雪腦中,她微蹙了下眉頭。

夏月出似乎有所感覺,立即閃現出了一個念頭,算是些微填補她與修彥對千雪的歉疚。

“此事需要保密,不如彥安排碧玉公子進宮面聖,而碧玉公子則有意將妹妹獻與皇上。”夏月出看向修彥,眼中閃爍着光,修彥立即有所了悟。

千雪卻急了,“月兒,我只治病。”

夏月出微笑着看向千雪,“你當然只治病,只是要掩飾一下,以免被人有機可乘。記得,此事千萬不可告訴任何人。”

千雪慎重地點了點頭。

晚膳快結束時,夏月出輕輕緩緩地說着:“明日碧玉公子進宮面聖,千雪以碧玉公子妹妹身份一同進宮。”餘光掃過,果然看見宮玉衡拳頭握了握。又繼續說道:“不出意外,我們便多位娘娘了。”

“撲~”宮玉衡頓時嘔出一口血水。

千雪忙抓過他的手腕,按了按脈,眉頭越皺越緊。宮玉衡則使力甩開千雪的手,漲紅着臉,起身些微踉蹌地走出偏廳。

“哥哥到底怎麼了?”宮玉瑤泫然欲泣看着千雪。

千雪抿了抿脣,也抿下些淚意,“等我回來,一定給他治,他不娶我我也一定要跟着他。”

清晨,千雪剛踏出房門,便見宮玉衡站在院中。看見他些微蒼白的臉色,千雪眉頭又輕蹙起來。

“我讓你治。”宮玉衡看了千雪許久,終於咬着牙出了聲。

“真的?”千雪聞言喜笑顏開,立即奔到宮玉衡身前。

宮玉衡咬了咬牙,臉轉向一邊,“不要進宮。”

千雪仍然開心地笑着,“不行,一定要去。”

“你!”宮玉衡猛吸氣,努力壓下心口的積鬱,怒目瞪了千雪笑顏,拂袖轉身大步走回自己房間。

千雪則仍是開心笑着,看着宮玉衡進門關上房門,才轉身前去找夏月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