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發現了新仙界,然後他通知了飛蓬,兩人決定在新仙界決戰。
月晚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決戰前一天了。月晚皺着眉看着重樓,嚴肅的說:“重樓,我有不好的預感,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取消這次決鬥。”
難得看到月晚嚴肅的面孔,重樓有些驚訝,但是這些卻磨滅不了他那強烈的想要戰鬥的慾望。“你知道不可能。”
聽到這樣並不出乎預料的回答,月晚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垂下眼眸,不再說話。她知道的,重樓是不可能改變自己的決定的,所以她只是淡淡的。
她想阻止這樣的悲劇發生。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以爲她可以保護哥哥,但是哥哥卻死了,死在了她的懷裡,現在她想要阻止這場悲劇,又會有怎樣的結局呢?
於是,月晚還是去找了飛蓬。
月晚等在他們平時在一起的那個地方,月晚知道,飛蓬感覺到自己的氣息,就會過來,於是就坐在那裡想着該怎麼說,飛蓬纔會同意取消這場決鬥,儘管月晚知道這和說服重樓的機率一樣微乎其微。
“小晚?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想了半天月晚還是決定直截了當的說出來,“我希望你能取消這場決鬥。”
飛蓬挑眉,“給我一個理由。”
“直覺,我直覺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直覺嗎?我只相信我自己呢。”
“重樓知道的,我在一些方面有預知的能力。”
“那你說服了重樓沒有。”
“……”
“如是他沒有同意的話,我又怎能退縮呢。”
看着飛蓬離去的背影,月晚有些悲哀,她終究是不能阻擋某些人,某些事的。
想起這場戰鬥的□□是因爲神魔之井沒有人守着,魔界纔會衝到神界,然後造成這樣的悲劇的。那麼明天她只要收好神魔之井就好了吧?
翌日,重樓玉飛蓬大戰於新仙界,月晚沒有去觀戰,她只是默默來到神魔之井,守住入口,防止有魔從這裡通過,進攻仙界。月晚不知道他們要戰上幾天,在重樓回到魔界之前,她都不會離開神魔之井。
然而就在月晚守在神魔之井幾個時辰之後,月晚的眼前出現了一衆魔兵。
月晚挑眉,看着站在最前方的一個魔將,這隻魔,月晚並不熟,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記得,雖然他也是魔界十大將軍之一。“喲,這位將軍此時來到神魔之井,是有什麼事嗎?”
魔將輕蔑卻又帶畏懼的看着月晚說:“我等聽說,這幾日守衛南天門的飛蓬不在,真有一舉攻入神界之意。”
月晚眼神一變,“你從何處聽說!”
“從何處聽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消息的真實性。”
月晚眯起眼睛,對眼前的魔將充滿蔑視,“你連出處都不敢說,又何來真實性。”
魔將被月晚用蔑視的眼光看着,異常的憤怒,但礙於月晚的實力和身份又不敢輕舉妄動。“不說出來並不代表沒有真實性,月華將軍可能告訴我等,魔尊大人是去哪裡了嗎?”
月晚冷冷的看着眼前洋洋得意的魔,“魔尊的去處,我又如何會知道。難道你會去窺視魔尊大人的去向嗎。”
“你!”
“哼!”
“總之今天我們是非過不可的!月華將軍今日再次阻攔我們,難道是與神界有什麼勾結嗎?哎呀,我怎麼會這麼糊塗呢,月華將軍是朝歌魔尊的妹妹嘛,又怎會做這種背叛自己哥哥的事情呢。”
月晚的眼睛變得幽暗,看不出一絲波瀾,只聽見月晚淡淡的說,聲音彷彿來自不知名的幽域,“神魔之井,一向是不允許隨意出入的,難道將軍接到了什麼命令可以特別通過嗎?若有,就不要廢話,先拿給我看了再說!”
“這是臨時得到的消息尚未來得及向魔尊稟告!”
月晚漫不經心的看着眼前面部扭曲的魔說:“哦,沒有啊,那就請回吧。”
“據我所知,月華將軍沒有駐守神魔之井的責任吧?”
“就算沒有有如何,神魔之井不能隨意通過,這是整個魔界都知道的事,就算我沒有相關的職責,也有權利阻止你們。”
“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眼前的魔面部猙獰。
月晚嗤笑,“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什麼個不客氣法!”話音才落,只見一道金光飛向月晚,然後月晚就不能再動了,“你做了什麼?!”
魔將笑起來,“早知道你守在這裡,要是不做好準備,又怎能輕易過去?這是捆仙繩,你還沒有那個能力輕易解開。在此期間,我們就先通過神魔之井了。月華將軍——真是委屈你了。哈哈哈哈……”
月晚面無表情的看着這一衆魔從她面前走過,心裡則在費力地想着怎樣才能儘快解開捆仙繩。她嘗試了很多種方法,卻一點用都用沒有。而她又不能指望能有魔會來到這裡。就如她剛纔所說的,神魔之井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魔隨意通過的,自然也就不會有魔無聊到來犯這個禁忌。
於是月晚被捆仙繩定在原地,一直定了幾天。月晚不是輔助系的,對於解除這一類法術什麼的幾乎是一竅不通,所以她只能絕望的在這裡等待,能有人通過這裡。
過了這一次,她一定要把輔助系的法術全部精通,省得在發生這樣的事!
只是,她沒能阻止了那些魔進攻神界,那麼飛蓬鐵定是要被罰的了。這樣的結局還是始終不能更改嗎?難道飛蓬和夕瑤的命運就只能這樣了?
當重樓回到魔界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月晚低着頭站在神魔之井的入口一動不動。重樓一眼就看出月晚是被捆仙繩定在這裡的,“你怎會被捆仙繩定在此處?”
聽到重樓的聲音,月晚一僵,卻沒有說話。
重樓見月晚不回答,挑起眉,又道:“是何人將你定在此處的?”
“……”
月晚還是沒有回答,重樓終於皺起眉,“你怎麼不說話了。”
回答重樓的依舊是沉默,重樓原本就因爲和飛蓬的決鬥被人打擾而光火,而此時的月晚又不回答他的話,讓他更爲氣悶,他一手揮除月晚身上的捆仙繩,“你啞巴了嗎,本座在問你話!”
月晚擡起頭,悲哀的看着重樓,“你讓我說什麼呢,……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你什麼意思?”
“我以爲我是隻蝴蝶,最起碼也能扇起一陣強風,奈何卻是波瀾也沒有。最終,該怎樣走的還是怎樣走了,我什麼也沒能挽回……”
雖然前面的話,重樓不是很清楚,但是後面的話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你說的是飛蓬的這件事嗎?你不必自責,這是我們執意要決鬥才造成的結果,與你無關。”
月晚慢慢的走開,“看似無關,卻有關,你不會明白我想要改變命運的希望,也無法理解我無法改變命運的悲哀……”
月晚獨自離開,留下重樓一人站在原地。
重樓聽朝歌說過,月晚貌似有預知的能力,重樓想這一次,或許就是她看到了未來,知道這是一個無法令人滿意的收場,所以想要改變什麼,卻最終沒能改變。重樓皺着眉,自己是否太以自我爲中心了,沒有聽月晚的勸說,才鬧到這般田地?只是,即便是這樣,照他這樣高傲的性子,也斷不會去向月晚認錯的。
只是……重樓看着月晚離去的背影,明明向朝歌承諾過要好好照顧這個丫頭的,可現在,她卻好像又回到了朝歌死的時候那個樣子。重樓想要跟過去,卻生生按捺住自己想要舉步的慾望。在她面前,他總是很挫敗。
飛蓬被打入輪迴的那天,月晚來到了飛蓬的宮殿,月晚向上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隨意的走在走廊裡,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一次要蕭條很多,房間幾乎被清空,只是幾天而已,就已經是物是人非,像人間過了幾十年一樣。
椅子已經翻倒在地上,宮燈從原來的精緻秀美變得有些殘破。看着這些,月晚的身影更加蕭索。
她無法評斷誰對誰錯,因爲飛蓬的做法確實是玩忽職守,她只是爲飛蓬和夕瑤之間的愛戀而悲哀而已。
月晚迅速出了飛蓬廢棄的宮殿,跑向飛蓬被行刑的地方,然後隱藏在那羣神仙當中。月晚遠遠地看着飛蓬。這時的他並沒有想象中的頹喪,脣邊反而帶着一絲類似於解脫一樣的笑。
似乎是感覺到月晚的視線,飛蓬擡起頭看向月晚這邊,在看到月晚的瞬間,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似乎是在感謝月晚在這個時候能再來看他一眼。
月晚心裡帶着悲傷,卻不想飛蓬也帶着悲傷去輪迴,於是也回了飛蓬一個燦爛的微笑。
飛蓬看到月晚的笑容,滿足的收回了視線,驕傲的站在臺上,似乎他不是在等待被行刑,而是在觀禮一樣。
其實飛蓬也是說不清現在的感覺的,好像是解脫,又好像有些遺憾。沒有聽從月晚的勸說,他雖然被罰投入輪迴,但是這何嘗對他來說不是一種解脫,從這千萬年不變的墨守中解脫。只是,一旦入了輪迴,就再不能和重樓酣暢淋漓的決鬥了,也就再不能和月晚肆無忌憚的鬥嘴了,就只能忘記這些在千萬年間唯一快樂的記憶了。
看着飛蓬淡然的臉,月晚釋然,或許,對飛蓬來說,這不過是種解脫,只是夕瑤……夕瑤那邊,她想她會盡量從中幫助他們,就算是補償她沒能阻止的這場悲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