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二、不點

毛慶元事先沒和我商量過,但不知怎地,我倆就唱起了雙簧,“你說唄?”

朱陽見事情有轉機,激動萬分地昂起脖子,大聲說道:“師弟,只要你保住師兄不死。以後,師兄的錢就是你的錢。”

“噓。”我拿起一塊抹布把朱師兄的嘴堵上,“師兄,你是不是還欠我一輛車?我也不訛你,你給我買輛二十萬上下的就行了。”

朱陽瞪大眼睛,一臉疑惑地看着我。毛慶元替他把話給問了出來,“你那破車值二十萬?你這還叫不訛他?”

“怎麼就不值二十萬了?按照六年前我買下它的價格乘上這些年的通貨膨脹率,再附帶它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要他賠一輛二十萬的車,已經很便宜了。”盡情地嘲笑我不要臉吧!

朱陽爲了活命,別說區區二十萬的車了,就是兩百萬的車,他咬咬牙也就買了。他朝我不停點頭,用眼神告訴我,一切好說。

口頭商定完我座駕的問題,那麼接下來就該談談公事了,“朱師兄,說真的,我可以讓你重新上任財務經理。只不過嘛,你以後買賣樽軒情況的時候,一定要問過我,尤其是項目投標價之類的。有的能賣,有的不能賣,你應該清楚的我意思吧?錢呢,你照賺,也不用分給我,嚴總那邊交給我去擺平。”我拔去朱陽口中的抹布。

他顧不得吞下嘴裡過量分泌的唾液,口水四濺地說道:“師弟,你要是真肯幫師兄,師兄以後就跟定你混了!”

“你得交一份投名狀,不用你殺人,只需要你去僱兇就可以了,就像你僱那羣混混一樣。只不過僱誰,僱他們來殺誰,都得由我來定。”我用抹布輕柔地替他拭去了嘴角溢出的口水。

朱陽能在辦公室裡就對我起殺心,這點小要求對他來說完全不在話下,連腦子都不用過就答應道:“行,你說名字,剩下的交給我去辦。”

“你要僱的這個人近期可能不太好找,有人在追殺他。你怕是要費點心思才能聯繫上,他叫胡烈,在武寧那邊開了家二胡酒樓,你可以先去那裡打聽打聽。你去找到他,然後請他來殺我,價格你讓他開,只要你能接受就行。”周本耀連續派人找了幾天,都找不到胡胖子的蹤影。我也不知道朱陽的手段是不是比周本耀更高明,反正這份投名狀他是一定要交的。

朱陽聽到我讓他僱人來殺我,壞笑道:“胡烈是吧?我聽說過。你這招請君入甕玩得不錯,你就等着師兄的好消息吧。”

這回的對話,沒有簽字畫押、亦沒有偷拍錄音。朱陽能不能找到胡胖子,現在還不得而知。但我能肯定的是,他若是找到了胡胖子,胡胖子一定會信他。

我那可愛的朱師兄在活着走出毛慶元家之後,爲了表示他的誠意,第二天一早就往公司的賬上又打了兩百多萬。

嚴總和其他幾個高管都驚呆了,“你怎麼做到的,可以讓他連割兩大塊肉?”

我把嚴總拉到一邊,附耳說道:“我答應讓他坐回財務經理的位置,要是你信得過我,那就讓我全權負責朱陽的事吧。”

嚴總揪了我一下耳朵,笑道:“就你花樣多。要是讓韓雲塵去處理這件事,別說讓朱陽把吃下去的錢吐出來了,能不被他反咬一口就不錯了。行了,我懂你意思,朱陽的事我就不管了。走,陪我下去吃個蛋糕。”

至於其他的高層們,他們心裡的疑問我沒有義務替他們一一解答,媚笑着陪同嚴總去樓下的咖啡屋享受飯後甜點。

太陽升起、太陽落下,如此反覆了幾遍之後,我收到了朱陽發來的郵件,大致內容如下:師弟,我已聯繫上了胡烈,出價十五萬,買你的命。他未曾給出過具體時間,你需多加小心!

真是個不老實的師兄啊,他沒給出過具體時間,你難道不會問嗎?這兩面三刀的功夫,真是沒白練吶,到哪兒都吃得開。

我把郵件轉發給了周本耀,他直接派了幾個人貼身看護我。我上班,他們就在大廈下面巡邏。我下班,他們就在大樓下面巡邏。

可能是這幾個護衛太顯眼了,胡胖子遲遲沒有采取行動。我把周本耀約在了常去的茶室,“要不然把那幾個人調走吧,派一個人暗中看着就行了。”

周本耀拿起茶杯,吹了口氣,然後小酌一口,悠然道:“那你怎麼辦?”

“你派在暗中保護的人必須是個高手啊,有沒有以一當十的那種?”

“你武打片看多了吧,以一當十?這種級別的高手有是有,但肯定不會出現在我們這些圈子裡的。”

我試着報了幾個名字,“楊叔、高離雪、毛哥,還有你,你們都不能以一當十嗎?”

周本耀捂嘴笑了,茶汁順着他的指縫流了下來,“嘶...”他嚥下一口唾沫,說道:“我們以一當十?一打三可能還湊合,同時對上四個就應該忙不過來了。你忘了上回在小姐家?”

“那怎麼辦?”我頓時沒了主意,打打殺殺這種事,還是問他們這些行家比較靠譜。

“胡烈上回在他的地盤,其實已經把他的人馬拼得差不多了。他之所以現在遲遲不動手,就是怕拿不下你。你讓那個什麼朱,在多加點錢,當利潤高出他的心理價位時,他就會鋌而走險的。”周本耀喝完茶,披上外套就欲離開,可他的手剛碰到門把的時候,就如一灘軟泥一樣,倒在了地毯上。

由始至終,我沒喝過那壺茶,所以我沒事。我連忙把周本耀翻了個身,發現他面如死灰,氣若游絲。我操,這是被投毒了?

我連忙把那茶壺裝進揹包裡,然後托起周本耀就往醫院送。

好嘛,中毒引起的急性腎功能衰竭。

我又請人化驗了一下茶壺裡剩下的茶水,哦了,重金屬含量超標的一塌糊塗。王銘和周本耀最親,二話不說就把茶室老闆就捉了回來,“說!誰讓你下的毒?”

老闆顯然是無辜的,嘴巴哆哆嗦嗦,什麼都說不出口。王銘接着又抓來了他店裡的數名夥計,一頓暴揍,終於有一名夥計交代,有人出了大價錢讓他把一包粉末倒進了我們點的茶水裡。王銘恨不得當場把他給宰了,被我連同幾個手下死死抱住,“沈思,你放開我,還有你們,都他媽給我撒手!我一定要殺了他。”

“周兄這不是沒事嘛,醫生都說了,只要恢復的好,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的。”王銘的手下在被他訓過之後,紛紛鬆手,只有我還在努力剋制王銘的衝動。

“那是因爲你送醫及時,要是再晚點發現,那還得了?你快撒手,不然我怕我會連你一起砍。”媽的,我就不信了,你會砍我?我懶得再費口舌,大不了就受你一刀,被人當軟蛋的滋味我不想再嚐了。

“咣。”王銘還是沒能狠下心來砍我,刀被他狠狠扔向了那名夥計的身前,接着他徒手把我甩開,邁開大步就去拾刀。

夥計,對不起,我沒能救下你。王銘宰了一個還不算完,揮刀又把茶室老闆和其他夥計一併殺了滅口,“你們把這些處理掉,我去洗個澡。”

王銘砍完人後,心頭的煩悶一掃而空,就到廠房的後面拿水管衝個涼,把身上的血漬洗了去。

“老汪,這次的事,估計是輪到你的去扛了。”

“去你媽的,怎麼看都是輪你去蹲號子。”兩個被王銘點名留下來處理屍體的打手在幹活的同時,還不忘互相搭話,散散晦氣。

就最近幾個月,我已經不是第一次目睹了這種場面;活生生、有呼吸的人一個個在我面前丟了性命,偏偏還都和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看得我都麻木了,人命當真就如此低賤,說死就死了?

給周本耀下毒的人,我用屁股坐腦袋都能想到是胡胖子幹得好事。王銘更是恨不得刮地三尺,也要把胡胖子找出來。我想助他一臂之力,就找來朱師兄,“師兄,你是在哪聯繫上胡烈的?”

他見我還活得好好的,以爲我已經化解了胡胖子的刺殺,“你把他幹掉了?”

“你他媽快說,你在是在哪聯繫上他的!”王銘是個暴脾氣,尤其討厭別人說話拐彎抹角。師兄被他一吼,頓時失了神,“我是在網上聯繫上他的,我沒見到他本人。”

“通過什麼軟件?”王銘拿出手機就想讓他登陸賬號。

朱陽是真的很害怕和王銘、毛慶元這樣的暴力武夫對話,如實答道:“扣扣,不過在我付完錢之後,他就把我刪了,我還有很多話想問的,結果都沒問成。”

原來是這樣,難怪朱師兄不知道確切的時間,“你怎麼確定那人就一定是胡烈?”

“我又不傻,和他視頻的唄。”哎,對王銘說話態度就是畢恭畢敬的,和我說話就這態度?我真就那麼好欺負麼?

王銘不肯死心,逼朱陽交出了他的電腦,然後找來電腦高手,企圖從他的上網記錄中找出蛛絲馬跡。大家可以想象得到,我們這些屌絲找來的高手能力也沒高到哪裡去,在苦等了兩天無果之後,王銘暴發了,他先是帶人去把二胡酒樓給砸了,再是讓人去胡胖子家潑紅油漆。就這麼鬧騰了一下,王銘手下的十多個弟兄進了局子。胡胖子卻在投毒失敗之後,徹底失去了音訊,什麼動作都沒有。

“沈思,你怎麼不勸住王銘!”好人難做啊,大家說,我勸過他嗎?他聽嗎?周本耀躺在牀上,王銘候在一旁,任由周本耀抽他。

“你別怪沈思,他勸過我。是我不好,對不起。”所謂一物降一物,周本耀就是王銘的完美剋星。王銘在周本耀面前,就跟個孩子似的低頭認錯。

我自覺站在這裡有些礙眼,就先出了病房。

朱師兄已經被我重新任命爲財務經理,沒辦法,就算他的投名狀沒交全,可他畢竟是出了力的。爲了讓他心安,這實屬無奈之舉。

周本耀和王銘最終商議的結果並沒有告知我,但我依舊聞到了天欲雨風來疾的味道。朱陽沒有食言,在他上任的頭一天,就給我弄了輛榮威(具體型號就不說了,省的有哥們說我在打廣告)。

“你在哪?來我家一趟。”

是毛慶元打來的,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麼。毛哥多牛逼啊,他讓我去,我還敢不去?扔下手頭的活,打了車就往他家趕。

毛慶元和王銘乍一看,好像都是連腦袋裡塞的都是肌肉的人。但是接觸下來之後,我就感覺到了他倆的不同。毛慶元性子高傲但不缺頭腦,王銘根本不能望其項背。

我到他家的時候,他正在陽臺上把弄他的盆栽,“你先坐,我去拿點東西給你看。”毛慶元拿來了一臺平板,調出了幾段視頻,內容是胡胖子秘密會晤林木森。視頻裡,他全程站着,而林木森卻是翹着二郎腿,在訓話。雖說我早就猜到他倆肯定有一腿,但沒想到胡胖子的地位會低到給林木森當狗奴才的地步。

毛慶元待放完視頻,問道:“那個平頭小哥兒,你認識,對吧?”

我沒打算把毛哥他們牽扯進我和林木森之間的恩怨,含糊道:“認識是認識,不過不太熟,怎麼了?”

“有時候真挺看不懂你的,明明就是個軟蛋,偏偏關鍵時候還挺靠得住的。”毛慶元被自己的話逗笑了,“嘿,你不用擔心把我們拉下水之類的事,我們做的本來就是髒活兒。”

我拿過他的平板,點開瀏覽器,輸入了“林氏國際”四個字。

還以爲憑這四個字能唬住毛慶元來着,熟料他毫不在意,“他就是林木森?他再有錢,命也只有一條吧,有什麼好怕的?”

“總之他和我的恩怨,我不想讓外人捲進來。殺完胡胖子,我和你們就劃清界限吧。”毛慶元以一副‘你是傻逼啊’的表情看了我好半響,“你想怎麼劃清?他花錢收攏我們的人,把大哥弄進去了,這筆賬早晚要算的,談不上誰牽連誰。”

這是變向地接受我了麼,我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這視頻是哪兒來的?”

“上次挨完揍之後,我往胡烈那邊送了人。”毛慶元回答的簡單明瞭,但這簡短的十幾個字告訴了我,他沒把我當外人,“我想和你玩個遊戲,只要你敢玩,以後我再也不叫你軟蛋,玩不玩?”

“玩!”

見我斬釘截鐵,毛慶元示意我附耳過去;如此如此,這般這般。胡胖子,今次,你插翅難逃了!

毛慶元告訴我,這個計劃只能他知、我知,連周本耀他們都不能告訴。第一步,他替我解除了打手們的看護,我照常上下班。

第二步,雙休日儘量往外面多走走。

以上那兩步都是爲了勾引胡胖子出手,這引蛇出洞最重要的一環卻不是系在我身上。毛慶元安排在胡胖子身邊的人,既不是武藝高強的紅棍,也不是老謀深算的幕僚。恭喜,你們答對了,就是牀上功夫極佳的妹子!而且毛慶元安排的還是兩個!

第三步,理所當然就是讓那倆妹子多吹吹枕邊風。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週末,胡胖子這老賊出動了。我從出了小區就感覺到了身後有小尾巴,故意七繞八繞了一陣,走進一家書吧。這是我和毛慶元約定的地方,他就是這家店的老闆,此處亦是我們收甕的地方。

我挑了一個曬不到太陽的角落坐下,點了杯廉價的咖啡,就開始看書。胡胖子這次沒有魯莽行事,尾隨我的那條小尾巴在反覆進出了四、五次,一直等到他確信沒有埋伏後,才把胡胖子的主力部隊叫來。

帶隊的人是高離雪,他一共帶來了八個好手,都是那種一身腱子肉的壯漢。如果毛慶元得到的消息沒有問題,這八個人就是胡胖子最後的精兵了。

這家書吧上到收營員、端盤子的服務生,下到店裡的客人,全是毛慶元麾下的打手,是不是精英我就不知道了。

好了,視線轉回即將成爲血海的現場。高離雪從袖子裡取出一把短刀,往書架上重重一刻,“閒雜人等,趕緊出去!”

他哪裡知道,此時的書吧裡一個閒雜人等都沒有。“嘎啦”一聲,店長把門口的捲簾給放了下來,其他人也都自覺將窗簾、百葉窗拉了起來。

高離雪這才意識到他中計了,他沒有遷怒那個探路人,只想着把我一擊斃命,完成老闆的命令。如果毛慶元在的話,我當然不用擔心。可他現在趕去殺胡胖子了,我作爲誘餌一定要拖住高離雪這支隊伍,不能讓他們回去救援。

纔開戰一分鐘,爲了保護我這個軟蛋,有四個店員倒在了高離雪的刀下。我按着毛慶元教的,發出陣陣尖叫,整個人半跪在往後躲。我的手緊緊握住藏在口袋裡的高壓電擊器,我和高離雪的勝負,就在一息之間。爲什麼不人人配電擊器?以高離雪和那八個人的身手,一旦有了防範之心,拉開距離來戰,我們會死的更快更慘的。

“唔...”又有一個人悶哼着倒下了,這是高離雪砍翻的第五個了。此時,他離我僅僅只有三個身位,他再往前踏一步就能把刀捅進我的胸腔裡。

我蹬腿把一張凳子踢了過去,這種無意義的行爲,非但沒有阻礙到他的前進,反而還讓我露出了更大的破綻。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一瞬間吶,我用小臂頂住短刀,刀卡在了骨頭縫裡,加上我肌肉緊繃,以高離雪的力氣竟然亦拔之不出。好了,你輸了!我把電擊器往前一送,高離雪頓時渾身痙攣,幾秒鐘就陷入了昏迷。有個被他一刀砍傷的店員,以棍駐地,吃力地站了起來,“沈先生,快殺了他!”

他等了一會,見我沒這個意向,便撿起同伴的刀,一步三晃地走了過來。

“別殺他,毛哥他們有用的。”想到高離雪幫我治過脫臼,我就不自覺地編了個謊話保下他。

八個與高離雪同來的壯漢,有三個已經倒在了店員們的刀下,剩下的五個在看到高離雪戰敗後,戰意頓失,丟下刀束手就擒。

等我們這邊把戰俘捆綁好,毛慶元來消息了:五胡將幹掉了兩個,可惜讓胡胖子跑了。你還活着嗎?

我直接給他打了過去,“毛哥,我還活着。就是手上中了一刀,你的人給我簡單處理了一下,但是血還有在流,我是不是應該去醫院?”

毛慶元低聲道了一聲“草包。”隨即大笑起來,“你還算是個爺們!”

等我縫完傷口,去掛鹽水了,毛慶元趕來了,“你那手?”

“沒事。”我輕輕動了幾下手臂,“我有個問題沒想明白。”

“是不是想問,爲什麼不聯合老二一起行動,把胡胖子一窩端掉?”我靠,這毛哥不但身手矯健,還會能掐會算?“我和老二打了個賭,他賭你肯定敢玩這個遊戲,還表示如果你敢玩,那麼胡胖子就一定要留給你來殺。所以我才故意放跑了他。”

剿胡行動就這麼結束了,我和毛慶元的關係也因此緩和了許多。

高離雪被毛慶元帶走之後,我就沒有再見過。我從周本耀那邊打聽過幾回,都被他打着哈哈糊弄過去了。

日子就這麼趨於平靜,直到邱逸才拿着剪好的片子到公司來。我猛然想起了黑球的死,在他見過嚴總之後,把他叫進了我的辦公室,什麼話都沒說,我直接給了他一拳。

邱逸才捂着臉,痛罵道:“你這個傻逼,發什麼瘋!”

“別把除你以外的人當傻逼,你纔是最大的傻逼。我手上的證據表明李墨團的死跟你有直接關係!”

邱逸才沒有流露出任何驚恐的神色,“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真有什麼證據,不妨去交給警察,然後讓他們來抓我!”

我哪有什麼證據,對於邱逸才,我真是恨得牙癢癢。就這麼個垃圾玩意兒,黑球兒死的那天還爲他說了不少好話!我對準他的臉又來了一拳,“我去你大爺的!你被我灌醉的那天,我不止拿走了你的護照,我還錄了像。我現在就打包發給李亞,看你還能牛逼多久!”

“你他媽出爾反爾!”邱逸才聽見我要把他的罪證發給李亞,頓時暴怒了,與我扭打成一團。

一直打到我們兩個脫力爲止,邱逸才撩起衣襟擦汗,“解氣了?李墨團的死,和我真的沒關係!”

我手上的傷還沒好,剛纔的拍打導致傷口上的痂崩裂了,紅色的汁液把白袖子染成了暗紅色。邱逸才聞到了血腥味,在自己身上找了一會,發現沒有傷口在冒血,於是問道:“你受傷了?”

我沒搭理他,坐在地上,靜靜緬懷黑球兒。

邱逸才站起身,繞着我轉了兩圈,發現了血腥味的源頭是我的手臂,“你要不要緊啊?怎麼出那麼多血,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們去醫院吧?”

“這傷不關你事!”邱逸才在邊上嘀嘀咕咕、不肯消停,我又把火氣撒在了他身上。

“可你這傷看着很嚴重啊,你還讓我送你去醫院吧。”他邊說,邊蹲下身想拉我起來。

我推了他一把。邱逸才好歹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脫力之後,恢復得沒我那麼快,被我一推,他的腰撞上了書桌的尖角,登時疼得滿地打滾。

自己的身體痛苦着,然後再眼看着別人也痛苦,我不禁享受到了一種變態的快感,“邱逸才!李墨團的死,怎麼就跟你沒關係了?”

我又在他的腰間踩了一腳,“要不是你這個傻逼要辦什麼慶生宴,李墨團會死嗎?退一萬步講,你只要不把那個狗屁慶生宴放在胡胖子的酒樓,李墨團會死嗎?”

邱逸才上一秒還宛如死狗一樣躺在地上殘喘着,聽完我的話之後,亢奮地分辯道:“你就沒找過你的原因嗎?要不是你和那個胡胖子結仇,李墨團會死嗎?退一億步講,只要那天你沒去,李墨團會死嗎?”

他的這席話,我在心裡早就對自己說了無數遍,每說一遍,對黑球兒的愧疚就會重上幾分。我就快被這份愧疚給壓死了,所以今天我看見邱逸才,纔會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他。

邱逸才見我無言以對,甚至連怒火都消失地一乾二淨,安慰道:“李墨團是個好屬下,也是你我的好朋友。我原本不打算過生日的,是他想借着這個機會,讓我們兩個握手言和的。”當他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眼眶微潤,他抽了幾下鼻子,哽咽道:“對不起,他的死,我的確是有責任的。我剛纔的話說重了,你別往心裡去。”

如果他這是演技,我只能感嘆他的城府實在是太深了,我寧願相信這是他真實感情的流露,“李墨團的遺體下週就能從公安局領回來了,估計也就那幾天要辦追悼會,到時候記得來。”說完,我把邱逸才扶到了沙發上休息。

黑球兒的追悼會;公司的中高層基本都出息了。朱師兄如今算是我的人,自然就跟我站在了一起。除了他還有韓雲塵、小杜等人,其他的高管幾乎都圍在了嚴總身邊。哎,真是羣不會看風水的人吶。

當黑球兒的遺體出現在了靈堂之中,我沒能控制住情緒,扒開了所有擋在我面前的人,撲到了那層透明玻璃上,“黑球兒,這輩子是我欠你的。下輩子,我一定還你!”

工作人員在遺體告別儀式結束後,要把黑球兒退走的瞬間。我看到了那個和我僅有數面之緣的黑球兒媳婦,嘴角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當時,我也沒多想,後來才知道真相是這樣的.....

那天是黑球兒做三七,我按例去了黑球兒家。我到的有些早,又不想太早去敲人家寡婦的門,生怕被人說閒話。我就在黑球家樓下抽着煙耗時間,我抽完第二根菸的時候,一隻灌了某種精華的避孕套從黑球兒家的陽臺飛了出來,恰好落在了我腳邊。我用鞋尖挑了挑,裡面的液體汩汩而出,散發出那股特別的腥味兒,這味道你們都懂的..

我突然就聯想到了黑球兒媳婦在遺體告別時的那絲笑意;這娘們有姦情!

我也不是個衝動的人,就這麼在樓下等着,直到黑球兒媳婦挽着一個陌生男子的胳膊從樓上走了下來,“你怎麼來了?”哼,真是個蕩婦,自己老公三七的日子,竟然都能忘了?

我沒有當場揭穿,有道是抓賊拿贓、捉姦在牀,“今兒不是黑球兒三七嗎?這位是?”

黑球兒媳婦脫口而出道:“他是我哥哥。”

“哦,大舅子啊,怎麼追悼會的時候,沒見着?”老毛病又犯了,這時候揪細節幹嘛!

那個男的見黑球兒媳婦一時詞窮,馬上接口道:“我前幾天剛從美國回來,知道妹婿沒了,就過來探望一下。”

我極力把用英語問他幾句的念頭壓了下來,“哦,這樣啊。那今天三七還做嗎?”

“不做了吧,今天我陪哥哥回孃家。”他們怕越說越錯,就急匆匆閃人了。

很好!這個蕩婦爲了一己私慾,竟然可以連丈夫的三七都不做了。看我不把你們查個底朝天。

我回公司找到了小杜,“你幫我查下黑球兒媳婦的資料,順便幫我去叫個私家偵探去跟蹤她,看看她的情人是什麼來頭。”

“好嘞!”小杜領命辦差而去。

我又給周本耀發了封郵件,把黑球兒案當中可能存在的貓膩羅列了一遍。讓他去順着藤去摸一摸,是不是有瓜可以摘。

小杜那頭還沒給我回音,周本耀這邊就有消息遞過來了:高離雪和其他幾個胡烈集團的人都不知道李墨團的死,你說的貓膩可能是真的。

我正想加大力度着手調查之際,嚴肅和洪敏散完心,回來了。

嚴肅一下飛機就趕到了公司,“哥,我犯錯誤了。”

“什麼情況?有話快說。”我在忙正經事兒呢,嚴肅這熊孩子太不會挑時間了。

嚴肅打開話匣子,娓娓道來;他和洪敏去了港澳臺日韓幾個地方散心,他在飛機上偶遇了一個很漂亮的妹子,那妹子使勁勾引他,他忍住沒動心。妹子不死心,結果在澳門把他灌醉了。嚴肅酒後亂性,就和她做了。

這還真是喜聞樂見啊,我頗爲不厚道地問了一句,“洪敏知道嗎?”

“她要是知道了,我還能這麼完整的回來嗎?”嚴肅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我該怎麼辦吶?”

我現在不但有一桌子的文件要批,還有黑球兒的事要查,搪塞道:“我現在有事,等閒下來,我去找你。”

嚴肅也懂事,“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你了,等你哦!”他離開後,洪敏就來了。洪敏遭遇到情況和他差不多,只不過洪敏沒讓那個妹子得手。我暗自揣測道,這該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我不能像打發嚴肅那樣打發洪敏,只好給她支了個招;早點跟嚴肅坦白,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好不容易把兩位大仙送走,邱逸才又來橫插一腳,“沈總,我工作結束了,要回新加坡了,護照是不是該還我了?”

“嗯,以後有機會常來玩。”我把護照和他那些見不得人的音頻視頻一道打包交到他手上,“我沒備份過,你想怎麼銷燬就怎麼銷燬。”隨後又和他客套了一會,把他送出了大廈。

總算是沒人再來打擾我破案了,我從小杜那裡取得了黑球兒媳婦以及他情人的資料;果然不是什麼哥哥,也不是什麼從美國回來的海歸。姓名:程伊海,是個非法買賣人體器官組織的小頭目。原來是做這個買賣的,黑球兒爲什麼會被掏空身體也就能解釋的通了。

“你就查到這些?”光靠這些,就算我能把所有的事件串成一串,那也只是我的歪歪而已。沒辦法報案去查黑球兒媳婦的啊。

小杜旋即委屈道:“沈哥,你纔給我多少時間?你再給我點時間,我幫你把那個程伊海查個底朝天!”

“行,那你去吧。”

我轉身又把小杜查到的東西共享給了周本耀,“這麼說來,之前是我錯怪胡烈了?”

“是啊,我就想嘞,胡胖子殺人爲什麼還要把臟器挖走呢?”

“那你想怎麼辦?這種組織的勢力一般都小不了,你根本鬥不過他們的。”周本耀把我想的太偉大了,我是那麼不自量力的人嗎?我想幹掉的人只有一個;程伊海,“你想多啦,我只是想收集證據,把那個叫程伊海的繩之以法罷了。”

王銘應該就在周本耀身邊一直聽着我倆的對話,此時忽然插嘴道:“費那麼多神幹什麼,我直接帶人把他給綁來不就完了。”

哎,真是頭蠻牛,“你別亂來,小心又得捱揍,對吧,周兄?”周本耀無愧王銘最強剋星的稱號,光靠名字就讓王銘收斂了脾氣。

王銘被我噎了一句,顯然有些不高興了,“那你想讓我們怎麼幫你,你就直說吧。”

王銘的手腳比小杜利索多了,前後才幾個小時,他就派人過來接我過去看他“工作”的成果。程伊海被揍得不成人形,我到時,他的眼瞼處已經佈滿了黏濁腥臭的液體。別想歪了,不是什麼精華液!

“他招了?”我不能看着程伊海,不然會想吐的。

王銘打得興致高昂,褪下手上的拳套,交給手下,走了過來,“沒呢,嘴特硬,光靠打怕是不會說什麼的。”

我去,你知道打了沒用,還把他弄成這幅悽慘的模樣?你是魔鬼吧,“那你還有其他什麼辦法?”

“啪啪。”王銘拍了拍手,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婆婆被人禮貌地從從裡屋請了出來,“她是程伊海的老母,又聾又瞎,我讓人連帶她的保姆一起抓回來的。”

禍不及親朋啊,何況人家還是個殘疾老太太,王銘的作法太過了!不過聽了之後的話,我就釋然了,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個老太太以前是上海灘有名的人口販子,後來因爲東窗事發,眼睛和耳朵就被仇家給戳瞎弄聾了。

程伊海給王銘用菸頭燙醒了,王銘把程老太太粗魯地推到了他的跟前,“看看誰來看你了?”

母子連心,即便是畜生般的程伊海也不例外,“你們抓我媽幹嘛!”

“還有力氣叫喚?”王銘從手下手裡拿過一根木棍,對着程伊海的頭顱又狠抽了一記,“裝孝子,在爺爺這兒行不通,知道嗎?”

“噗。”程伊海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威脅道:“你最好趕緊放了我,然後磕頭斷手的跟我道歉,不然...”

“不然你麻痹啊!”王銘何許人也,會被這種話嚇到?他秉承着打完再說的真諦,舞起棍棒又是一頓毒打呀..

我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做鐵血真漢子,程伊海都已經被打得渾身上下沒得一處完好的地方,眼看就要斷氣了,他還在嘴硬,“你有種就真把我打死!”

王銘看了我一眼,我懂他的意思,於是點了點頭。他將棍子舉到高處,鼓出全力打下。我聽到了顱骨被生生壓碎的破裂聲,程伊海死了。

“把他媽也殺了吧,母子兩個都是禍害。”倆人渣留在世界上也是在浪費糧食,還不如早點死了去還債。

我同意王銘殺程伊海並不是光爲圖一個痛快,我也是有目的的。黑球兒的媳婦找不着情郎,自然會着急。等耗完她的耐心,我們再把程伊海的屍體當做禮物送給她,她必定會崩潰,等她把實情給招了之後,就拿她和程伊海的頭去給黑球兒上墳。這幾天就先靜觀其變吧。

好像之前答應過嚴肅要去找他來着,我從王銘那裡離開後,就把嚴肅叫來了我家。

“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嚴肅翻出幾張照片,“她就是悅悅。”

“悅悅?”我接過他的手機一瞅,天彷彿瞬間黑了一般,“你和宋佳悅上過牀?”亂了,亂了,這關係全亂套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此處還是地球嗎,我不會是穿越了吧。

“哥,你認識她?”

豈止是認識啊,簡直就是前世裡的冤家對頭嘛。芸芸突然從房間裡竄出來,把手機搶了過去,“咦,這不是上次在醫院裡看到的那個女人嘛。好像還是嚴...”她餘光瞄到了嚴肅,馬上就把嘴給閉上了。

嚴肅愈發好奇了,“連芸芸姐都認識她?”

芸芸輕點腦袋,說道:“嗯啊,這女人好像和沈思關係不太好。”

“可悅悅跟我說,她是香港人啊。”嚴肅提到了倆字兒;香港,好像那個誰也是香港人吧...這不是又是一個套吧?我眯起眼,把嚴肅先前說的事又回憶了一遍,把其中的關係捋了捋。

按照事情發展的時間順序來看,宋佳悅應該是在去完婦產科醫院之後,於澳門“偶遇”嚴肅的。她已然是個不能生育的女人了,所以她到處勾搭富少爺,企圖傍大款?這解釋不太合理啊,嚴家怎麼看,都比不上林氏國際有錢吶。難道她被林木森甩了?

我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向嚴肅問道:“她和你還幹了什麼?”

“我和她就只處了一天。那天晚上我喝醉酒之後的事情記不清了,不過應該是和她做了的。睡了一覺起來,我們去賭場玩了幾手,輸了萬把塊,然後吃了飯,就散了。”嚴肅不會對我說謊,這真的只是一次單純的一夜?那洪敏遇到的人又該怎麼解釋?

既然想到了,那就問吧,“洪敏有跟你說什麼嗎?”

嚴肅尷尬地看了芸芸一眼,然後他起身拉我進了書房,“她好像也跟人玩了一夜,據說是個女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騙我的。”

爲了確認兩件事是否都爲宋佳悅所做,我又追問道:“是同一天?”

“嗯,所以我有些納悶,這不是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吧?”

你現在納悶?你早幹嘛去了,喝點小酒就管不住褲子了?誒,不對,好像我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我又留嚴肅吃了頓飯,親自把他送下樓,“你最好趕快跟洪敏坦白,不然她多委屈啊。”

“我坦白過了啊,她剛纔先開了個頭,我跟着就坦白了。”嚴肅喲,你能不能別這麼矯情裝委屈?人洪敏可是原裝貨就跟了你的,人家都沒委屈呢。

我回到書房,把自己關了起來。都說是多事之秋,可現在是初夏呀,怎麼破事也那麼多呢。說到底這一切都他媽是林木森弄出來的!禍害遺千年吶,林木森註定沒那麼快完蛋,這蛋疼的日子還長着呢..

邱逸才,名裡就帶着逸才倆字兒,導出來的東西內容也確是不俗,當然這也是全劇組工作人員齊心合力的功勞。這部投資僅爲三十萬每集的青春劇被十四家大小不一的視頻網站同時購買了播放權,沒錯,回報遠遠大於投入。這也讓嚴總和新加坡方面的公司都大爲振奮,正討論要不要立即拍第二季呢。

又辛苦上了一週的班,好不容易捱到週末,想要好好放鬆一下,劉慧(黑球兒的媳婦)那邊有消息了。她找了程伊海整整三天,連程伊海的毛都沒能找到。和我想得一樣,她爲了和小情郎在一起,不惜夥同程伊海殺了黑球兒。如今程伊海音訊全無,她着急了、憤怒了。從昨天開始,她連着兩天,早上準時到程伊海的家門口報道。而王銘就在今天傍晚把她給綁了。

程伊海的屍體被王銘扔在了儲藏冷飲用的大冰櫃裡。凍了這麼久,等他被拿出來的時候,已經硬得跟鐵棒槌似的了,“劉慧,程伊海那玩兒大不大?弄得你爽不爽?”對,這話很髒,但拿來羞辱這種蕩婦卻是極好的!我讓王銘把準備的禮物給劉慧扔了過去。

劉慧初見程伊海的屍體,一眼沒能認出來,等她確認地上的人是她的小情郎之後,頓時驚叫起來,“啊啊啊啊啊啊!”

我從包裡取出了一張黑球兒和我的合照,我要讓黑球兒親眼看着這個賤女人自白,“別叫了,省點力氣,把該招的都招了,我就放你走。”

“啊啊啊!”劉慧不聽勸,仍是用最大的音量嚎叫着。我揪起她的頭髮,甩手就給了她倆耳刮子,“吵吵個什麼勁兒!你合夥殺李墨團的時候,怎麼沒這麼驚慌失措?在他的遺體告別式上,你笑得不是挺歡的嗎?”

劉慧被我的耳光打懵了,懵了,也就不叫了,“是他,是他提議要殺李墨團的,不關我事!”

哎,黑球兒,你看到了吧?你愛的女人就是這種貨色,“我讓你招的是這個?事到如今,你把責任推給誰都沒用了,李墨團沒都沒了!”我火一大,又抽了她倆耳光。王銘見劉慧有幾分姿色,有上一下的興趣,便來勸我,“沈思,別打女人。”

“王銘,這女人,你絕對不能碰!”

被我拆穿了小心思的王銘也不惱,勾過我的肩,小聲提議道:“這女人你反正是要宰了的。現在就讓我和弟兄們上一回,要知道,這些天我們可是在義務勞動啊,你不會不同意吧?”

聞言,我轉過身,上到了廠房的二樓,我這動作亦是默許了王銘的提議。王銘和幾個打手飛也似得脫了褲子,輪流騎馬。然後整個廠房裡都能聽見衆多男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一個蕩婦的浪叫聲。

被王銘這麼一折騰,我沒興趣再聽劉慧那張灌滿了精華液的嘴說出真相。我在二樓的一間辦公室裡找到了周本耀,“周兄,等王銘爽完之後。你去讓他把那個賤女人殺了,然後把現場弄成殉情的樣子,剩下的就交給警察叔叔們去做吧。”

周本耀似乎有些嫌麻煩,推諉道:“沈思,你也知道,我們是什麼人。最好還是別了吧。”

“你不幹?我自己去幹!”說完,我摔門就走。

“站住!”周本耀從後面追了上來,“我知道李墨團是你哥們,但你們根本就沒好到要兩肋插刀的程度吧?”

我知道,如果不讓他見見血,他難保不會對我產生更大的意見,“那就按你提議的來吧,先把那姓程的小子綁了,我們直接從他嘴裡挖證據!”

王銘聽見又有樂子可以玩了,頓時笑道:“沈思,你比二哥厚道多了!你放心,哪怕他嘴巴閉得再緊,我肯定也幫你把他的嘴巴撬開。”

王銘說完,電話又交回到了周本耀的手上,“行了,沈思,綁人的活就交給我們去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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