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容的電話打了很久,李閬璸靜靜的坐着,腦海中翻滾着那些相處的記憶,有些遺憾,有些驚喜,更多的是張國容這個師父展現出的那種如淡淡的如父一般的情感,這些都潛移默化的影響着李閬璸。
李閬璸沒有辦法參與張國容前半生的生活,他知道那是一副波瀾壯闊的畫面,從平凡到巔峰,再到另一個巔峰,但是從兩人相識的後開始,生活似乎也變的不平靜了,細細回憶着那些似有似無的記憶碎片,李閬璸發現張國容似乎佔據了大部分,那些精彩、那些無奈、那些失落。
“怎麼了?發什麼呆?”張國容收起電話,晃了晃發呆的李閬璸,笑着問道。
“啊?沒事,沒事,想到點東西,您叫我過來有什麼事?”李閬璸擺了擺手,轉移話題說道。
“是這樣的,我準備把你送到國外去學習...”張國容看着李閬璸,淡淡的說道。
“什麼?送到國外?”李閬璸聽到張國容的話臉上全部都是吃驚,連忙的追問道。
“是的,我和你爺爺商量過了,他也同意我的想法!”張國容臉上淡然的神情,讓人信服。
“但是,但是我...”李閬璸找不出什麼反駁的理由,只能漲紅着臉看着張國容。
“小狼,你的天賦是我見過最好的,但是香江這塊土地已經不適合你了!”張國容鄭重的說道,說完臉上全是落寞,眼神中閃過幾分的痛楚。
“香江的娛樂產業從九十年代開始就走下坡路,從最開始崩潰的電影行業,到漸漸被侵蝕的唱片產業,香江娛樂已死不是空穴來風...”張國容開始仔細的爲李閬璸講明白其中的事情。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接觸,我發現你對新事物的接受能力非常的強,這一點是我想將你送出去的重要原因...”張國容有些驕傲的看着李閬璸,他自己也許都沒有意識到。
“送我到哪裡?”李閬璸聽完張國容的話,問了一句。
“美國,世界最大的娛樂工廠!”張國容的語氣很平靜,但是李閬璸卻從中聽出了萬聲驚雷。
“美國...美國”李閬璸口中不斷的重複着這兩個字。
“對你的期待,我從來不低!”張國容交叉着雙手,神情有些亢奮的看着李閬璸。
“師父...”李閬璸的臉上流露出幾分的猶豫,幾分遲疑。
“怎麼?不願意?”張國容恢復了平靜,看着李閬璸。
“不是,不是,請讓我思考一段時間吧...”李閬璸擺手說道。
“只怕我沒有那麼多時間啊...”張國容小聲的嘀咕了一下,只是李閬璸沒有聽到。
“好了,你好好思考一下吧,對了你前段時間來找我是什麼事?”張國容問道。
“啊,哦,我把《泡沫》的旋律寫出來了,想請您幫我看看!”李閬璸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哦,這事啊!你帶來了嗎?”張國容問道。
“啊,忘記了,我現在回去拿!”李閬璸急忙起身要走,張國容擺了擺手。
“不急,我對你有信心,你下次拿給我看吧。”張國容笑着說道,“今天你就回去吧,考慮一下我說的事情。”
聽到張國容下了逐客令,李閬璸以爲張國容生氣了,也不敢多問,只能有些無奈的起身離開,張國容也是起身將李閬璸送到了門口,微笑着看他離開,等到李閬璸離開,張國容才鬆了口氣似的靠在門邊,彷彿剛纔的對話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不是要趕你出去,只是我不能再陪伴你了!”張國容望着李閬璸的背影,臉上寫滿了悲痛,張國容轉身離開的背影伴隨着緩慢關上的房門,彷彿將李閬璸和張國容隔離在了兩個世界,一邊光芒萬丈,一邊黑暗無邊。
“望你世界不再黑暗...”
......
從張國容那裡回來,李閬璸糾結了好幾天,這幾天他想了很多,他的暫時還短暫的人生,他的夢想,他的未來,他還是不能拿定注意去國外,他不知道這一走是多久,香江這邊還有馬如龍一羣人,老爺子也在香江,他感覺不到張國容所說的香江的遲暮,他只知道這邊有他舍不下的東西,李閬璸是一個不喜歡離別的人。
這事李閬璸已經有了想法,他不去,他要留下香江,下定決心的李閬璸心情也好了起來,開始考慮下一階段的學習了。
但是人生就是無常,有時候它不會按照你設定的劇本來發展。
......
四月一日是西方的愚人節,關於愚人節的起源說法有兩種,一種起源於印度,一種起源於法國,但是無論是哪種,這個節日的本質都是一個歡快的節日,這一天人們可以相互間欺騙,可以惡搞自己的朋友,被惡搞的人也不能生氣,但是有一點卻不是每個人都知道的,愚人節只持續到中午十二點。
至於李閬璸,他壓根就不關心這個,從醫院回來,李閬璸決定再去找張國容一次,說出自己的想法,同時把自己創作的東西給張國容看看,另一方面李閬璸也想證明自己在香江也能創作出不錯的音樂。
撥打張國容的電話,沒有人接,打唐合德的號碼,嘟了幾聲,唐合德接通了。
“喂,唐哥,師父跟你在一起嗎?”李閬璸問道。
“沒有啊,你師父好像去酒店去了,有人約了他吧,你找他有事嗎?”唐合德反問道。
“啊,那他說什麼時候回來沒有?”李閬璸繼續問道。
“晚上你過來看看吧,他一般都這個時候回來!”唐合德思考一下說道。
“哦,我等下再打過來!”李閬璸掛斷電話。
今天的天氣也怪,早上還晴空萬里,此時天已經慢慢的暗了下來,看樣子又是一場暴風雨,李閬璸是一個容易被環境影響情緒的人,此時昏暗的環境讓李閬璸的內心感覺到了一絲的焦躁,一絲的沉悶,彷彿有東西壓在心頭,這種感覺讓李閬璸坐立不安。
等到了晚上,李閬璸先是打了張國容的號碼,沒有人接,李閬璸又打了唐合德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