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南送到無寧樓的信函竟然是揭發錢乙暗通慕茗奕的, 也難怪丹朱見了難以決斷了。
慕雲裳站起身給自己盛了一碗雞湯,不緊不慢的喝着,慢條斯理的動作讓一旁的莫任風乾着急。
“當日王爺武功高強, 尚且在潛龍鎮外被錢乙一箭射中左肩;如今, 王爺功力俱失, 葉侍君又不在王爺身邊, 錢乙已經是個巨大的危險了。”
“若是他沒有此等效用, 那慕茗奕又豈會費盡心思收買她!”慕雲裳輕笑道,“好了丹朱,那初南和錢乙都是小人物, 不必太過掛心。你應該注意的是慕茗奕和她身邊的人。”
“王爺真的不怕錢乙暗施偷襲嗎?”丹朱好奇地問。
雖然,他不知道錢乙的武功到底如何, 但是錢乙曾經一箭射傷慕雲裳和成功刺殺平王的事情卻是有目共睹的。
慕雲裳想着心事, 手上一滑, 瓷制的湯匙應聲而落,驚到了他人也將慕雲裳自己下了一跳。
“王爺在想什麼這麼出神?”莫任風嗔怪道。
“琪茗和明傑都還在京城吧?”
“暮小王爺與王爺一般沒有收到返回封地的聖旨。”莫任風輕笑道, “王爺不是讓我轉告他們,無事少出府門,也不要頻繁進宮,出入端親王府嗎?”
慕雲裳低嘆了一聲:“還是明日本王進宮走一趟,希望孃親能夠給我這個面子吧!”
“王爺的意思是——”
“本王暫時無法離開京城, 三皇姐被囚禁於自己府中。若是, 本王與經年累月不回封地, 後果不可預見。雲州和青州地處邊境, 一旦鄰國見機滲入也是件麻煩。就算邊境安寧, 青州和雲州的權利被架空,本王和琪茗失去了這倒護身符, 一旦天崩,何來我們的活路。”
“王爺難道擔心皇太女?”
“父君和大皇姐並非不疼愛本王,只是他們都是耳根子軟的人。慕茗奕又是個極盡能辨善道的人。”慕雲裳輕嘆道,“再者,慕茗奕在京城根基一身,除非本王決心將東宮連根拔起,否則必定是麻煩不斷。”
整個晚上,慕雲裳躺在牀上都是轉輾反側,難以成眠。不知道爲什麼,今晚總覺得心跳的特別快,好像隱隱在擔心什麼。卻遲遲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事情沒有想清楚。
第二日,慕雲裳果然去了皇宮,向女皇陛下求了道密旨。
“裳兒爲什麼不讓朕派人宣旨,而要求一道密旨去呢?”
“要是兒臣沒有猜錯的話,孃親下了明旨讓琪茗回青州。琪茗恐怕未出京城,就被找回來了!”
“誰敢有這個膽子?”
“孃親心中清明,應該可以明白!”慕雲裳輕笑道,“只怕到時候,孃親不但不會制她違抗聖旨之罪,還要讚揚她辦事得力呢!”
“你當真當真這麼糊塗?”
“兒臣不是說孃親糊塗,而是她必定會找讓人孃親無可辯駁的理由將琪茗留下來的。”
“好了孃親,雖然是密旨,但是宮中本無秘密,恐怕兒臣才走出皇宮,消息馬上就泄露除去了!”
“依朕看,你是沒有事情就不願意在宮中多呆一刻的。”女皇陛下輕笑道,“只是你這次回京突然變得深居簡出起來,到讓朕有些意外。”
“深居簡出?兒臣倒沒想過!前幾年,兒臣雖然胡作非爲,做的不過是些許小事。可是,近幾年爲了不同的目的,屢動殺機。得罪的人多,仇家也多了。”慕雲裳低聲道,“如今被廢了武功,自然該越發的小心纔是!”
“裳兒,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朕心中明白你忌憚茗奕甚深。但是,以你的聰慧智謀難道還會鬥不過她嗎?”女皇笑言,“何況,茗奕行事固然囂張狂妄,但是有你大皇姐壓着,到不易出什麼亂子的。”
“二皇姐和三皇姐也是孃親的女兒!”慕雲裳意味深長的說道。
慕心清啞然失笑。既然,慕雲平和慕雲芡會爲了皇位起兵造反。難保慕茗奕等不及祖母母親百年之後再登大寶!
“孃親沒有其他吩咐,兒臣就先行告退了!”
“嗯!”慕心清點點頭。
慕雲裳出了宮門,就有王府的馬車等候在旁。馬車旁還站着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想是皇宮的衛士一時沒有發現乞丐。
“這個東西也敢到王宮門口?看片刻之後,衛士們不打斷你的腿!”慕雲裳呵斥了一聲。
那乞丐見了慕雲裳一身華服又從皇宮出來想必富貴非常。竟然跪到了慕雲裳腳下:“大人行行好吧!大人••••••”
“你這廝,竟然說本王是大人!真是該死!”慕雲裳提交將那乞丐一腳踢了出去。
那乞丐就地一打滾,站起身一溜煙的跑掉了。
“臭東西,弄髒了本王的鞋子!”慕雲裳恨恨地上了馬車,車伕一揚馬鞭,馬車便飛一般的向暮親王府奔去。
慕雲裳到了暮親王府也不等管事的通報就直奔慕琪茗居住的主院。在院中逗留了片刻,慕雲裳才一離開。暮親王府中的僕役便忙碌起來,開始收拾行李。
直到中午時分,纔有數輛馬車駕裡王府直奔城門而去。馬車到了城門口竟然就像慕雲裳預料一般被人攔了下來。
慕雲裳正在自己府上喝着熱茶,享受着這寧謐的午後。慕茗奕卻帶着大隊的人馬闖進了王府。
“王爺,屬下怎麼也攔不住殿下。只得••••••只得••••••”莫萱期期艾艾道。
“是茗奕啊?你向來嫌少到本王府上,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小坐?”慕雲裳故作驚訝地問道。
腰間的長刀驟然出鞘,指着慕雲裳質問道:“你說,慕琪茗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茗奕,你的母親雖然是皇太女。但是,這樣用刀指着本王,豈非一點教養也沒有了!難道你母親沒有告訴過你什麼是長幼尊卑嗎?”慕雲裳不爲所動,似乎篤定了慕茗奕不會真的下手。
“慕雲裳,不要在這裡和本宮假惺惺的。今天你要是不交出慕琪茗,就別想見明天的太陽。”
“唔~好大的口氣啊!本王倒是很感興趣,你要如何讓本王見不着明天的太陽。”
“被篤定了本宮現在不敢把你怎麼樣。要是你繼續這種不合作的態度,本宮就先把你的眼睛挖出來。”
“你來王府,你母親可知道?”
“這個不用你管!”
“我沒必要把慕琪茗藏起來,她已將帶着我向孃親求來的聖旨回青州了。”
“你不可能把聖旨交到她手上,本宮派人監視了你和慕琪茗,你出皇宮之後並沒有見過她。”
“你派去城門口攔截的人不是撲了空嗎?”慕雲裳輕笑道。
“你——你是故意的!”
“其實,慕琪茗在本王那裡聖旨之前已經離開王府。聖旨是本王派人追上她,再交到她手上的。”
慕茗奕仔細一想,才恍然大悟:“是那個乞丐!是皇宮門口的那個乞丐!本宮就奇怪了,爲什麼宮門口突然會冒出個膽大妄爲的乞丐呢!”
“哼~小阿姨爲了那個慕琪茗倒是費盡心思了!”慕茗奕冷笑道,“小阿姨難道望了與我母親的關係嗎?現在竟然幫着外人來打擊東宮的勢力。”
“你沒有立場指責本王。”慕雲裳的眸子一黯,“若是你現在帶人離開,本王就當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但你要是再這般咄咄逼人,就不要怪本王一狀告到陛下那裡去了!”
慕茗奕憤恨異常,但是想到現在鬧翻了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只得帶着屬下悻悻離開了王府。
“東西送過去了?”來人站在暗影中,掩藏了自己的行藏,似乎並不像暴露自己的身份。
“送過去了!”燈下的人臉上帶着嬌羞的笑容,“主子什麼時候接奴家進府啊?”
“不急!等除去了慕雲裳,自然讓你得償心願!”
“謝主子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