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地吐氣,像是要把所有擔心和不安都吐出來。可沒有用。容伶希痛苦的閉上了眼,淚水一股腦地從緊閉的眼裡涌出來。
都是她,若不是她要出宮,大家就不會來到青翠山,來不到青翠山,他們就不會遇刺,那麼傾哥哥也不會再成現在這個樣子。
都是她。
想到這兒,容伶希的眼淚涌得更兇。
唐清秀拍拍她的肩,坐了過來,捋着容伶希的頭髮,說:“伶希,別傷心了,宋傾他會沒事的,嗯?”
容伶希擦了擦淚擡頭,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拼命點頭:“對對!你說得對!傾哥哥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的!”容 伶希的聲音卻還是抑制不住的顫抖,一顆一顆大滴的淚珠從眼中掉出來,極有重量感。
容伶希看着一旁虛弱的宋傾,捂住嘴,淚如泉涌。
又是一天一夜的長途跋涉,風餐露宿。終於在日落之前趕到皇宮。馬車一駛進皇宮,容伶希就急不可耐的掀開簾子準備跳車,幸虧被白祈及時攔住,不然真的是要摔斷腿。
慌忙稟了皇上,又手忙腳亂地把宋傾擡到牀上,請了御醫,衆人這纔算長出了一口氣。
宋傾的情況仍不是很好,之前才止住血的傷口因爲行車又裂開,流了不少血。容伶希對白祈很是討厭,主子都傷成這樣了,可自己卻還是不緊不慢,一點都不擔心。
話說許老御醫在家裡正和老婆孩子熱炕頭呢,接到消息後就奮不顧身地趕回太醫院,藥箱什麼的拾掇拾掇的就帶過去,聽說宋傾傷的重,就又帶了頂好的傷藥放進藥箱。宋傾一個質子,他傷的再重,就算死了又能怎樣呢!
可宋傾還是和質子不一樣啊!誰讓公主喜歡他呢!宋傾要是沒被他治好,估計他也別想活了!
火急火燎的衝到景素宮,見宋傾牀邊好多人圍着。定睛一看,哎呦喂!人羣中那一抹明黃色格外顯眼。
怎麼皇上來了!
許御醫感覺心裡更慌了,硬着頭皮上前跪下請安,誰知竟被皇上一把拽過來:“快給朕醫!醫不好砍你的腦袋!”剛纔伶希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原來是爲了救伶希才捱了劍傷成這麼重。要不他之前還納悶兒,是什麼傷能勞師動衆的請了許御醫。
強裝鎮定解開宋傾的衣帶檢查傷勢,哎呦!真是造孽!傷不算輕,沒死也算他命大!
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兒在屋裡漫開。梅兒把臉別過去,可是那股血腥味兒還是直往她鼻子裡鑽。
傷口不長,卻很深,扭扭曲曲猙獰的伏在胸膛上。雖說之前已經仔細的做了包紮,可現在看來卻還是很可怖。
許御醫翻翻宋傾的眼皮子,又摸摸宋傾的脈搏,再探探宋傾的額頭。自顧自的點點頭,徑直從包裡拿出銀針,在火上走了兩遭,分別對準宋傾的穴位紮下去。整套動作很是熟練,若無旁人。
容伶希看見宋傾的手動了一下。
驚喜卻沒敢叫出聲,怕是驚擾了御醫的動作,再讓之前的努力功虧一簣。
起身,收針,擡手,拿藥。一氣呵成。許御醫連一絲猶豫都沒表現出來。均勻的幫宋傾撒上上好的金創藥,纏好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