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內甬路均以不同顏色的卵石精心鋪砌而成,組成900餘幅不同的圖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戲劇、典故等,沿路觀賞,妙趣無窮。
“母后…”
天一蹦蹦跳跳的拉着鳳卿的手,聲音無比的純真。
鳳卿停下腳步,看着天一那酷似南宮瑾的臉,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母后…”
天一的聲音裡帶上了一種濃濃的委屈,他明明在叫母后,但是她爲什麼不理自己。
天一不明白,天真無邪的他哪裡明白鳳卿此刻的苦楚,不甘心的搖了搖鳳卿的手臂。
鳳卿猛的回過神來,臉上掛着一絲牽強的笑容,“天一乖,母后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不要怪母后…”
“哦…”
天一很是懂事的搖了搖頭,突然伸手向前一指,“母后,你看,那邊的花開的好鮮豔!”
年幼的天一立刻忘記了剛纔的不快,粉嫩的臉上露出了純真的笑容。
鳳卿有感於天一的純真,也是暫時忘記了不開心的事情,隨着天一向那片花海奔跑着,也向着幸福奔跑着…
二人嬉鬧了一小會兒,天一突然停了下來,擡起頭很是認真的看着鳳卿,“母后,父王什麼時候回來?”
鳳卿的眸子黯了黯,旋即恢復了原來的模樣,“你父王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啊,等他做完事,就會回來見天一了…”
面對着純真的天一,鳳卿實在是找不出其他的理由搪塞。
接下來的幾天,仍舊是和天一在一起。
每天早上,鳳卿都是在天一的目光中醒來的,幾天下來也未免有些尷尬。
在這個充滿與南宮瑾回憶的地方,鳳卿的睡眠質量也逐漸的變好了。
“唉…只是,阿瑾,你到底在哪裡呢?”
低低的一聲嘆息,卻包含了無盡的思念。
“我再陪天一幾天,就回去找你,阿瑾,等我…”
遠在千里之外的南宮瑾突然皺了皺眉頭,腦海中那個身影的面容慢慢的浮現,然後一點一點變得清晰起來。
只是,她叫什麼名字?我又是誰?
有關自己身份的問題接踵而來,南宮瑾不由的再次陷入了沉思,可偏偏除了那個身影什麼都記不起來。
“母后,我們今天做什麼?”天一如同一陣風一般撲到鳳卿的懷裡撒起嬌來。
鳳卿輕笑一聲,慢慢撫摸着天一的頭,“母后教你寫字好不好?”
天一眨了眨清澈的眸子,點了點頭,“好啊…”聲音頓了頓,“父王曾經說過要教我寫字呢。”
鳳卿愣了愣,笑顏再次回到臉上,“等你父王辦完事情回來,母后好好的教訓他,好不好?”邊說邊自己笑出了聲,惹得天一也是“咯咯”的笑了起來。
一晃過去了兩柱香的時間,不要說天一,就連鳳卿都覺得有些枯燥無味。
孩子的思維永遠那麼活躍,就在鳳卿打算說今天到此爲止的時候,天一突然湊了過來,“母后,我們畫畫好不好?”
鳳卿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噎
着,使勁的吞了吞口水,雙手在身前絞在一起,“畫…畫,好啊…”
“母后,你要畫什麼?”
天一認真的問道。
鳳卿想了想,笑道,“過會兒母后畫完以後,你猜一下母后畫的是什麼,好不好?”
“好!”
脆生生的回答,讓鳳卿心裡頓時安定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鳳卿額頭上逐漸滲出細密的汗珠。
自己畫的這個鳳凰,實在是,實在是……
畫的自己都沒有辦法形容自己這神來之筆啊,鳳卿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看了一眼仍舊埋頭作畫的天一,只能硬着頭皮再次低下頭試圖補救一下自己手下的這幅鉅作。
又約莫過了一頓飯功夫,天一終於心滿意足的擡起了頭,再看一下鳳卿,雙眉緊皺,就差五官全部合在一起了。
天一想了想,輕手輕腳的湊了過去,鳳卿太過於專心,以至於根本沒有發現天一的小動作。
天一清澈的眸子眨了又眨,從左邊晃到了右邊,突然眼前一亮,“母后,你畫的這隻花公雞真好看!”
鳳卿的手一抖,手中的筆差點兒沒有扔掉,歪頭看着天一,嘴角不斷的抽搐着,“天一,你說母后畫的是什麼?”
“花公雞啊!”天一很是肯定的點着頭,“我雖然沒有見過真的花公雞,但是母后畫的和夫子描述的一模一樣!”
聽了天一的回答,鳳卿差點兒沒有淚奔。
公雞!
還是個花公雞!
可是,可是——
自己畫的明明是百鳥之王,鳳凰啊!
雖然自己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但是這尾巴,到底哪裡像花公雞了?!
不過一想到自己本身機會沒有什麼畫畫的天賦,鳳卿心裡也就平衡了。
想到這裡,鳳卿得意的笑了笑,“沒錯啊,母后畫的就是花公雞,是不是很像?”
隨着天一不斷肯定的點頭,鳳卿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
早知道這樣,從一開始就不用那麼緊張了啊。
“那我們來看看天一畫了什麼?”
鳳卿慢慢的走到天一的畫前,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氣。
天一卻沒有發現鳳卿的異樣,高興的跟鳳卿解釋着,“這個女人是母后,這個男人是父王,中間那個小小的,是我……”
後面的,鳳卿沒有聽到,只是望着那幅畫愣神。
倒不是天一將他們畫的有多像,而是那種名叫幸福的東西,瞬間將鳳卿的心塞得滿滿的。
“母后,母后…”
手臂的搖晃讓鳳卿回過神來,低頭看着天一,“等你父王將事情處理完,我們三個就一起去騎馬,賞花,寫字,畫畫,好不好?”
天一認真的點了點頭,“好!”
鳳卿將天一摟在懷裡,她現在也不確定自己的承諾能不能實現。
畢竟,現在有太多的事情值得懷疑了。
先是南宮瑾受傷落水,再是救他的林玉悅被殺……
這一宗宗,一件件,似乎
沒什麼關聯,又似乎有着某種說不出的聯繫。
一條路筆直的延伸,形成一個彎曲,彎曲的地方是一片長的頗爲濃密的樹林,路就從這片樹林穿出去。
一絲風也沒有,頭上的天空彷彿一塊兒巨大的寶石,湛藍的沒有一絲雜色。
陽光從西邊直直的照下來,照在樹梢,映在路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這條路太過偏僻,本來沒有什麼行人,但此刻遠處卻揚起了塵埃,奔雷似的跑來了幾匹駿馬,到了彎路這裡一打盤旋,全都停了下來。
一個好像獵戶的人,身上揹着弓箭,看到這幾個人,目光不由的一愣,張望了半晌。
但是自己還算銳利的目光和人家那利刃般的眼神一接觸,就趕緊低下頭,竄進林子尋找自己的獵物去了。
原來,這幾匹馬和馬上的人都透着一些古怪,馬上的人,清一色的黑衣,手中皆是拿着一柄寶刀,陽光一照,閃着寒光,不要說是個普通的獵戶,就算是一些武功高強的人看到這幾人估計也會從心裡發怵。
這幾個人一勒馬繮,馬聽話的慢慢的走進了樹林。
一個滿面鬍子的大漢,將一個油頭粉面的黑衣人往後面一推,伴着馬鞍子四處張望了一番,側臉看了一下自己的同伴,“這地方挺清淨的,我們就在這裡歇一歇吧,助燃不是已經算準了那個人會從這條路上經過嗎,咱們等在這裡,以逸待勞,一伸手就把上頭交給咱們的任務彎成了,這多痛快。”
這滿臉鬍子的大漢長相威猛,說起話來也是聲若洪鐘。
奇怪的是,這種人物,又怎麼會屈於人下呢?
除了奇怪,簡直是有些玄妙。
他說完,也不等別人答話,就將手裡的馬鞭子朝馬鞍上一插,一翻身,利落的跳下馬。
身手矯健,與他的身材根本不成正比。
另一匹馬上的一個瘦長漢子冷冷的哼了一聲,“這老二經過一年的逍遙生活,把武功全給擱下了,你們看看,他剛跑了這麼一點兒擼,就累得恨不得找張牀來往上面一倒。說起話來,就好像那個人是他兒子一樣,只要一伸手,就什麼都成了。”
那個叫做‘老二’的漢子咧嘴一笑,伸手拍了拍馬屁股,那馬就跑到了一邊低頭吃草去了。
“大哥,不瞞您說,我這還真是覺得有點兒吃不消了。這次要不是爲了咱們吃了人家一年多,又蒙人那種款待,傻逼纔會感幾百里路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呢!”
頓了頓,見沒人理會自己,這彪形大漢又嘿嘿的笑了兩聲,“可是大哥,那個人真的有那麼難對付嗎?居然要我們哥幾個出手!”
那個被他叫做大哥的瘦長漢子又冷哼一聲,仍舊沒有理會那個彪形大漢。
彪形大漢覺得無趣,只能訕訕的走到了一邊,一屁股坐到了樹下,倚着大樹打起盹來。
過了半晌,一直靜立在樹下的瘦長漢子突然大叫一聲,“老二,別犯懶了,來人了!”彪形大漢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還沒有反應過來,又聽到那個瘦長漢子說道,“老五,你聽聽,是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