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寧靜的清晨,急促而有具有穿透性的哨聲傳入整棟宿舍樓,叫醒了一百多個新兵。
我立馬從牀上跳起來,匆忙地穿上軍外衣和軍褲,以及防具槍械,從門中衝出,奔向訓練場。幾個隊友緊隨其後,跟着我一起衝下樓梯。
等我們一排(整個宿舍中有120個新兵,4個排)集結完畢,用去了兩分十六秒,沒有遲到。教官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不過仍然嚴肅的說:“今天是你們到軍營的第二天,今天你們將開始正式訓練,我先通知一下日程安排。”他拿出了一張紙,“你們一共有四個月時間訓練,然後會被送往前線基地進行實戰。”他接着說。
“日程安排如下:早上五點集合,五點十分繞軍營跑三圈,五點四十自由活動,六點半打靶訓練,八點半自由活動,九點槍械知識課,九點四十自由活動,十點負重越野,十一點自由活動,下午一點野外求生課,下午兩點近戰搏鬥訓練,下午三點五百米越障,下午四點繞軍營跑四圈,四點半自由活動。聽明白了嗎?!”
“明白!”
“現在,繞軍營四圈,二十分鐘內完成!起步跑!”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
吃早飯時,我們排來到了食堂,排隊打了飯,我與葉涵坐到了一張桌子前。
“希望戰爭能在我們上戰場前結束,我可不想死在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葉涵隨便找了個話題,與我聊了起來。
“希望真能實現。”我咬了一口饅頭,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這時,我在不遠處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背影。那背影有些陌生,但我絕不會看錯,一定是他!
我衝了上去一把拍在他的肩頭,還叫了一聲:“林涵!”他被嚇了一跳,但聽到我的聲音後,更多的是驚喜與震驚。
他回過了頭,我們都大笑起來(ps:我也不知到笑啥),像小時候那樣。我讓葉涵也認識了林涵,他們聊得很開,很快就熟了。我們開玩笑似的一人舉起了一個包子,組成了“食堂三結義”永不分離。
吃過早飯,就到了我比較期待的打靶練習課了。
教官把我們領到了靶場,開始講解了基本動作:“你們用的是九五式,後坐力不強,射擊時要注意風向變化,一個小小的誤差也可能會引發大錯!”教官從邊上拿來一把九五式突擊步槍,壓進去一發黃銅子彈,舉起槍,朝着靶子瞄去,“射擊時,qiangtuo要頂在肩膀上,這樣才能減緩後坐力......”教官講了一大堆,纔開槍。“砰!”一聲槍響,彈殼退了下來,掉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輕響。
“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
“開始訓練!”
“是!”
我們開始射擊練習了。
“砰!鐺!”一時間,靶場上槍聲四起,我端着一把九五式突擊步槍,趴在一堆沙包後面,將槍架在沙包上。
我緊閉左眼,右眼將瞄準的和金屬環“套”住了鐵準心,然後面準着五十米外的方形靶。
靶上分別有“5、6、7、8、9、10分”,其中十分尤其難打,只有一個直徑不足十釐米
的圓心,其餘的分數越大,範圍越是小的圓環。
我集中注意力,眼中只有那幾乎看不見的十分圓心,深吸一口氣,我扣動了扳機。“砰!”一聲槍響,一發子彈化爲殘影,朝着目標飛去。同時,槍口噴出了刺鼻的硝煙,我感到一股力量,然後我的槍就向上彈,對於還沒熟悉槍械的我來說,這時的後坐力實在壓不住——即使九五式的後坐力微乎其微。
我用我的“夕陽槍法”打完了靶。
這時,張教官訓斥道:“你們打的太差了!真要上戰場,恐怕是敵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放着你們打都打不中!你們全去當機槍手得了,這不用瞄準,哼哼。尤其是你,葉涵!你是瞎了嗎?五發子彈四發脫靶!”葉涵低下了頭,不敢直視張教官的眼睛。“全體俯臥撐一百個,現在開始!”張教官按了一下隨身攜帶的秒錶。
幾分鐘後,我們被張教官帶離了靶場。
我們來到了一個戶外的小空地,那裡擺滿了桌椅,桌子上面赫然是九五式和五四式的零件。在陽光的照射下,漆黑的零件熠熠生輝。雖只是零件,但也如同初生的紅日般耀眼。若是成型,必定牛X轟轟還帶閃電......(ps:一本正經的裝x中......)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葉涵早把我拽到了靠前的位置上,不知何時,講臺上已經出現了一個女兵,朝着臺下講到:“全體坐下,準備上課。擾亂紀律俯臥撐兩百個!”聽到這話,我一驚:想不到這個女兵比張教官還狠,一上來就是兩百個。
我不經仔細地打量了這個女兵:只見她是標準的短髮,算不上漂亮,也不醜。她板着面孔,鼻樑上架着一副金邊眼鏡,應該有三十多歲了。個子偏矮,看樣子有一米六左右,身材較瘦。
“各位同志好,我叫趙婧,你們可以叫我趙教官,我的課你們要認真聽......”
聽她說了一大堆廢話,纔開始今天的正題:槍械的構造與類別。
她拿起了一本書,上面大概記着槍械的類別和部件,她翻開了第一頁:槍械的類別。
“槍,想必玩過CS的同志並不生疏,對它可能有些瞭解。我們這節課講的是槍械的類別與部件構造。”
她往後翻了一頁,接着唸到:“槍械的類別有很多,大體上分爲步槍、congfeng、juji槍、散彈槍、手槍、kabin槍和機槍。而它們又出現了許多分支,如步槍有手動步槍和突擊步槍;juji槍有連狙和單發狙......”
趙教官又連翻兩頁。
“我們今天講講著名的國槍95式突擊步槍與軍用勃朗寧54shi手槍的部件構造......”
趙教官的廢話很多,有時候連說上好幾分鐘就是爲了說明一件事,讓這課堂變得枯燥無比,這讓我想起了上學時等待下課時的情景。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等聽到那一聲“解散”,我和葉涵就如同脫繮的野狗......不對,是野馬一般衝向了軍營裡的籃球場,打起了球——也只有這能帶來快樂了。唉,軍營生活好枯燥啊!
荒野求生課上。
我們排的一個較胖的士兵臉色難看地望向手中那蠕動着的蚯蚓,緩緩張開了嘴。
“很好,嚥下去,別吐!”張教官則在一邊看戲般地指導,“下一個!”等胖子回到隊伍中後,我便嚥了口唾沫,走上前去。
這節荒野求生課,是教我們在食物短缺時如何尋找能吃的生物,所以張教官特地帶來了幾大玻璃箱的昆蟲小動物,讓我們生吃,用以鍛鍊心理。
我看着那滿箱亂爬的老鼠、螞蚱、蝗蟲,不由得打了個冷戰。我忍住噁心,伸手抓起一隻螞蚱,心裡默唸貝爺的臺詞以安慰自己:去掉頭都能吃,去掉頭都能吃......長痛不如短痛!我拔掉了螞蚱的頭,一口塞進嘴裡,嚼了幾下,就吞了下去——味道一點都不好,比油炸的差遠了!(ps:真懷念在洛陽吃炸蝗蟲的快樂時光啊......)
即使已經吞進了胃裡,但這股噁心勁一直徘徊在口腔中,揮之不去。我腿還有些顫抖地走回隊伍,真是太噁心了!這節課我終將難忘啊!
近戰特訓是由一位姓王的教官教的,據說他參軍前是一名退役武警,身手了得,在當時能同時放倒三名武警,名譽頗高。
王教官有四十來歲,臉上始終掛着微笑,看樣子很和藹可親。雖然他已經身手不及年輕時了,但也不是一般的士兵打得過的。這節課他上的是十分普通但卻實用的招式:擒拿手。
擒拿手,顧名思義,就是擒住對方的手,也就是抓住對方,擒住他,在抓捕罪犯時十分常用,在一些比武中也很適用,古代著名的“六扇門”捕快組織就是用這招抓捕罪犯,既不會打傷打死,也不會讓罪犯輕易逃走。這招擒拿手士兵警察的基本格鬥招式之一。
擒拿手有各種方法,但意圖都只有一個——抓住並放倒對手。一天不可能全都學完,所以教官只選了幾種最基本的,讓我們學習。
首先一個倒黴蛋被王教官選上了擂臺,與他進行搏鬥示範,那傢伙只好硬着頭皮上。只見他一拳打向王教官的小腹,想將王教官打後退,就在快要命中時,王教官突然後退,躲過了這一拳,然後趁機繞到那倒黴蛋身後,抓向他的手,還沒等其反應過來,雙手就被擒住,他想掙脫,可奈何王教官的手如鐵鉗般,根本掙不開。這時,王教官用膝蓋將那傢伙摁在地上,抽出一隻手,用另一隻手掏出手銬,拷在了倒黴蛋手上。
“看到沒,擒拿的時候要像這樣。”說完,他用鑰匙揭開了手銬,“自由練習!解散!”
教官大聲命令道。“是!”大聲答應後,我找了一名隊友,練習了起來。
時間在訓練中緩緩流逝,近戰搏擊訓練結束了,接下來是全新的挑戰——障礙賽道。
看着眼前這五百米長的障礙賽道,我頭大的不行,這也太太太難了!平衡木、鐵索橋(沒橋面的)、阻礙網、三米深坑、甚至還有給我留下了童年陰影的平衡橋!看着那左右搖晃的木板和木樁,我就不住的發抖。全科教官——張教官在前面又喊起話來:“接下來,五百米障礙賽道......”說着他指了指身後那令人發毛的、無保護的賽道,接着說:“就是你們這一羣小菜雞的難關,我倒要看看有幾隻能平安過去!有沒有信心?!”“有!”我們大聲迴應道。“那好,十人十人過,過不去的,俯臥撐兩百個!現在列隊,開始!”
悲劇的是,我就是那前十個,不過沒辦法,只好踏上了“不歸路”。前面的都還好過,就是三米坑和平衡項目卡了好久,三米坑還是兩個隊友託着我的腳把我送上去的。
好不容易完成了賽道,我直接趴到了地上,大口地喘息着,感到四肢又麻又酸,腿站都站不穩,在隊友的扶持下,我纔回到了寢室。躺在牀上,心中思緒萬千:這種魔鬼式訓練還要持續多久呢?如果真的要上戰場,那還不如天天這樣訓練呢!起碼......不會死的太快......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