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受傷呢?”千面拿着紗布一圈一圈的纏着北北受傷的手,將北北的手纏的跟豬蹄一樣。
北北倚在牀頭,看着千面那張毫無關切的臉,小心翼翼道:“我們倆……吵架了……”
“吵架?是打架吧。”千面撕下了紗布,給北北的手上繫了一個蝴蝶結。
“她想去找六刀,我想回去過自己的生活。”北北擡手給自己的爪子墊了一個枕頭,繼續道:“你也知道彩蝶她眼睛不好,她怎麼可以自己去找六刀?!即便她找到了,我也不想讓她跟着六刀過到處漂泊的生活。”
“你倒是個稱職的朋友。”千面坐在牀沿,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你先休息着着吧,等手好一些我再派馬車送你們離開。”
北北看着千面離開的背影,心中含着愧疚。他對她沒有好壞之說,但他從沒有害過她。可是如今,北北卻要設計他,卻在懷疑他。
即便他害了六刀又怎樣,就算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又怎樣?他對她留着的那一絲平平淡淡的感情,總是讓她不忍辜負他的那一點點信任。
“北北。”千面離開以後,彩蝶就溜了進來,臉上的淚痕都沒有來的急擦掉。“你怎麼樣?你嚇死我了知不知道!”彩蝶看着北北的手,聲音中壓抑着怒火。
“沒事的,我下手有分寸。”北北衝着彩蝶比起一隻剪刀手。臉上掛着如月的笑容。“千面說等我手好些他會送我們走。”
“那我們要抓緊了。”彩蝶堅韌的面容北北看在眼中,讓她的心左右搖擺不定。自己的手受傷了,千面是第一個衝進來的。雖然他臉上沒有一絲動容,但他處理傷口的雙手卻是顯露了溫情。北北不想再去調查,她真的怕結局會傷害自己。
“彩蝶,千面對我很好,我不太敢相信六刀會被他殺害。或者……其實我們可以直接問他?”
“你瘋了?”彩蝶看着北北,一臉的不可思議。“就因爲他爲你包紮了傷口,你就不忍心去調查真相了麼?”
“也不是這樣。”北北心中萬分掙扎。畢竟千面曾經爲她找過東珠,併成功的讓她不再追究自己的生死。
“北北。你不要忘了六刀他救過你。”彩蝶看出北北動搖的心,心中的失望無限擴大。不過北北不就是這樣麼,送信因爲一件小事去憎恨對方,也容易因爲一件小事而信任對方。其實。她是個多麼好騙的孩子阿。
“就當是你還他一個人情吧。而且結局或許真不像我們猜測的那樣。”彩蝶拍了拍北北的肩膀,想要給她信念。
“千面把我安排到你旁邊的房間了。他可能怕我們再打起來。”彩蝶輕快的笑了,摸索着牆面離開了房間。
“六刀……你到底發生了什麼……”北北低聲唸叨,暗自做着猜測。對自己來說,最壞不過是六刀死在了千面的手上。如果真是這樣,北北捫心自問,她會恨千面嗎?答案是肯定的。
北北因爲手疼,一個下午都窩在了牀上,直到日落之時。一個黑衣人才扣響了她的門,?“夏姑娘,閣主讓你去樓閣用餐。”
“不去……手疼……”北北賴在牀上。聲音懶洋洋的。那個黑衣人或許是走了,反正外面是沒了動靜。本以爲落得平靜的北北,卻在半個時辰之後,聽到了外面一連串的腳步聲。緊接着自己的門就被推開,那些黑衣人魚貫而入,將手上一盤盤的美味佳餚放在了桌上。
“爲什麼上這麼多菜?”北北看着那些黑衣人忙裡忙外的佈置餐桌。忍不住發問。?只可惜沒人回答北北,他們只是安安靜靜的幹着自己手裡的活。
“看看菜還和胃口麼?”千面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只見千面一進屋。屋內正做打掃的黑衣人便都齊齊的跪下。
“真風光。不過你就不能把這規矩撤了?”北北看着一屋子畢恭畢敬的黑衣人,不禁問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也能當這方圓一里的國王,自己是不是也會像銅麪人一樣定下這種形式主義特別嚴重的規律。
“享受一下帝王的待遇,也不錯阿。”千面屏退了所有的殺手,扶着北北坐到了桌邊。
“不行不行……手疼……”北北呲牙咧嘴的坐在凳子上,受傷的左手一動都不敢動。
千面從牀上拿過一個枕頭,小心翼翼的墊在北北的左手下方。“好些了麼?”
“好些了,謝謝。”北北有些不自在,千面對她越好她心裡越難受。
“不知道你愛吃什麼,要是這裡有你忌口的東西,你告訴我,我讓他們重做。”
“不用了,我不挑食。”北北說着拿起筷子扒拉着面前的米飯。忽的又停了下來,“千面,你這不會是鴻門宴吧!”
“怎麼?怕我害你?”千面嘴角掛着笑容,那笑容北北越看越僞和,明明是那樣硬朗的外表,爲什麼笑容那麼陰柔。
“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不會是你……你……”
“我什麼?”千面看着北北一臉心塞的表情,不自覺的笑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這幾天對我太照顧了,受寵若驚。”北北放棄了心中的那個想法。他纔不會喜歡自己呢,當初他扮成自己的模樣混青?樓,沒準他的口味要重一點。
“千面……你爲什麼老在笑?”北北看着從沒放下嘴角的千面,連菜都不敢夾了。他這笑容……不會是不懷好意吧……
“不笑的話,我還哭麼?”
“我寧肯你哭……”北北夾了一塊排骨,很沒形象的啃了起來。突然腦中靈光一閃,口中含着肉,含糊不清的問道:“既然你老是笑,我就問你一個讓你笑不出來的問題。你爲什麼要聯合心蘭謀殺皇后?”
“因爲她危害到了你。”
千面話音未落,北北手中的排骨就掉了出來。千面看着手足無措的北北,笑開了眉眼。轉而又道:“逗你的。其實是因爲她威脅我要剷平命閣。”
北北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胸脯,一副“這纔是你”的表情看着千面。“她威脅你你怕什麼,這命閣的老主以都不知道哪去了,你守着它幹嘛?”
“因爲我喜歡他。”
“噗!!”北北側過身,口中剛剛喝下去的茶盡數噴了出來。因爲動作幅度過大,扯到了左手,哎呀咧嘴哀嚎的模樣更是將千面逗的直拍桌。
“我就知道你好男色!!”北北疼的臉部扭曲,卻也不忘憤恨的道出“實情”
“從我知道是你假扮我進出青?樓的時候我就知道!!”
千面捂着臉偷笑,如果她能一直留在這裡,想必生活會多很多樂趣吧。
“逗你的。只是爲了權勢。即便他回來了,我也不會輕易把命閣交還給他。”
北北衝着千面翻了一個讓人無法忽視的巨大白眼,“你什麼時候那麼愛開玩笑了。”
“看你好騙,逗逗你。”千面看似輕鬆的表情多添了一抹苦澀,“不過我今天才知道,我在你眼裡就這麼勢利阿?”
“也不是。怎麼說呢……”北北撓了撓頭,表情有些尷尬。“其實跟你接觸的時間也不長,只是覺得你恩怨分明,有仇必報,......”
正在北北極力爲自己辯駁的時候,一個黑衣人悄然進門,伏在千面的耳邊低聲耳語了一陣兒,千面道了聲抱歉,就將北北獨自留在了房間匆匆離去。
沒有了千面在身邊,北北一個人吃的更自在。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北北便風捲殘雲的將一桌菜席捲乾淨。北北摸了摸吃撐的肚子,準備去趟千面的書房。趁他不在,或許真的可以查到點什麼?
北北一路拍着肚皮來到了千面的書房,只見門口站着兩個彪形大漢攔住了北北的去路。
“千面讓我來取藥膏。”北北晃了晃自己受傷的左手繼續道:“他有事出去了,讓我自己來拿。”
兩個大漢面面相視,不知道要不要放行。新閣主對她特別的態度確實可能讓她出入書房,可是閣主又曾說過,他不在誰也不許踏進去半步。雖然新閣主比老主子要和善很多,但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你們倆想什麼呢?”北北晃了晃左手,“要是我手上的傷口嚴重了,你們負責啊!!”北北說的義正詞嚴,兩個大漢遲疑了半天,終於還是放北北進去了,只是視線並沒有從北北身上移開過,一直盯着北北的一舉一動。
北北進了房間,偷偷地呼出了一口氣,然後假裝到處找藥。生怕被那兩個大漢看破自己說的謊。
“哐......哐......”房間的某處突然傳來幾聲細小的敲擊聲,北北隨手從千面桌上拿起了一個瓶子,朝着聲音的方向尋去。
是那把劍。北北撫摸着劍身。豎起耳朵想再聽一遍那聲音。可是那聲音再沒響起過。而如果沒有聽錯的話,聲音是從劍這發出的。
“夏姑娘?”
千面的聲音從門口響起,北北心中一顫,手一抖。藥瓶砸向地面,瓶中的液體流出,將地面腐蝕出一個大坑,冒着白煙,還發出“嗞嗞”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