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偷魚

“啪!”

宮丞相送走了前來傳旨的太監,狠狠地將手中的聖旨扔在了桌上,滿腔怒火無處發泄。

讓離王開始上朝!?

衆所周知,離王不喜參與國事,自十五歲那年被命去早朝後,身體健碩的離王殿下“病”了整整一年,最後無奈之下蒼傾帝只好讓他“靜養”,此後離王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朝堂上。

本來對這位嫡系二皇子各種戒備的大皇子黨在送別喬央離後鬆了口氣,終於撬走了一塊絆腳石。只是千算萬算,足智多謀的宮丞相怎麼也算不到,他竟然會有一天親手將絆腳石又搬了回來。

只是這個“懲罰”又確確實實是對喬央離的一種折磨,宮丞相也無法向蒼傾帝提出反對,只能對着聖旨憤恨不已。

同樣憤恨不已的,還有一位,便是聖旨中所提的離王殿下。

喬央離在探子回來稟告完所打聽到的事後,氣得半夜都睡不着。

他乖張狠戾,桀驁不馴,在蒼京只有他陷害別人,從來就沒人敢和他叫板,這次竟然有人讓他背了黑鍋。而且還是在自己同宮格生出嫌隙的時候出手,此人顯然是有所預謀。離王當即下令,讓手下找出此人。

喬央離輾轉難眠,索性起身到院中賞月,涼涼的月光灑在身上,鍍了一層薄紗。

美男子離王殿下惆悵萬分,仰頭望月,表情冰冷如月光。

他仰頭靜靜觀月,正看得入迷,卻見一道黑影從月影下飛速掠過,着實嚇人一跳。

黑影似乎沒發現月色下的喬央離,穩穩落在了離王府的屋頂,兀自沿檐行走,腳步輕盈,置地無聲,可見此人輕功極好。

屋主喬央離當即跟上,卻見那人一路攀走,既不進屋也不離開,行跡十分奇怪。

白濯邊走邊觀望,確定路線準確便放心直走,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人跟隨。

作爲一個不偷不搶的好公民,白濯夜臨離王府的目的只有一個,造福離王。白日經過離王府的蓮花池時,白濯看見池下幾條錦鯉肥碩異常,一看就是病了,他一想覺得離王照顧含煙樓不易,索性趁夜撈走,以免誤食傷身。

嗯!

白濯憑着記憶來到蓮花池,從背後抽出一支不長的竹竿,杆上扎着密實的漁網。

喬央離:……

剛纔他還以爲那人身後揹着的是一柄劍,沒想到竟是漁網!漁!網!

千算萬算,算不到此人是個偷魚賊……

原本喬央離還以爲此人就是暗算自己的人,現下看到那張漁網,表情跟吞了蒼蠅一般,難看得很。

喬央離驚得腳下一個踉蹌,踢到石子發出了聲音。

本來就提心吊膽的白濯猛然回頭,發現離王殿下正站在不遠處看着自己,神情複雜。

“呃……”白濯正要開口,突然想起自己如今不是女裝,便用回了本音,“好巧,離王殿下還沒睡覺啊?”

喬央離靜靜地看着矇住臉的人,聽聲音知道此人不過少年年紀,沉聲問道:“你是誰?”

白濯睜眼說瞎話:“我路過而已,望您莫怪。”

離王無言以對,視線移向白濯手上抓着的竹竿,意思很明顯:本王不瞎。

白濯瞧着計劃失敗,索性將竹竿插回腰間,揮揮手:“我這就走,王爺不用送我了,有緣再見啊。”

說着,白濯一個縱身飛上了屋頂,打算沿路返回,卻不料離王殿下也是縱身一躍,抓住他的肩膀,道:“站住!”

白濯停了幾秒,猛地出手,怒道:“不就是偷你幾條魚嗎,都沒偷到你還追什麼追,跟你很熟啊!”

喬央離腦殼疼,他寧願是冷麪殺手來刺殺他,也不想面對這麼一個令人哭笑不得的偷魚賊。

喬央離邊抵擋邊道:“沒偷到就不是小偷了?”

“不是!”

白濯見招拆招,卻是招招毒辣,全無習武之人該有的正氣,一個猴子偷逃未中後更是黑手連連。

不過顯然喬央離武功在他之上,即便是陰招,離王也是閃躲自如。

白濯氣急敗壞,出招速度愈發快速,喬央離暗道不好,側過臉卻被狠狠地扇了一掌。

牙齒沒鬆,只是鮮血順着嘴角流下,在月光下顯得暗淡無光。

離王殿下怔住,用指尖抹掉嘴角絲絲紅痕,原本眼中戲謔之色消失殆盡,被憤怒取代。

白濯見其眼神不善,當即收回手,也不多言,轉身就跑。

喬央離憤怒之極,白天背鍋晚上被打,這些人一個個真當他離王是軟柿子,隨意拿捏了是不!

見人逃跑,喬央離也不遲疑,躍身追上,就這樣,在這個天氣晴朗,萬里無雲的月夜,兩道黑影穿梭在蒼京各個屋頂上,偶爾還停下打鬥一番。

白濯捂着胳膊回頭看着緊追不捨的喬央離,他已經被喬央離攻擊得受了幾處傷,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如果再不脫身,自己必然會被抓住。

白濯邊逃邊看,卻始終離含煙樓不遠,他本想拉開距離後回去,不曾想碰到了鐵釘子,害他有家不敢回。

眼看着喬央離越來越近,白濯無可奈何,只好一頭扎進含煙樓。

含煙樓此時燈光如晝,舞女在臺上高歌歡舞,熱鬧非凡,驟然,一個蒙着臉的黑衣人落下,驚動了所有人。

白媽媽收錢收得手軟,突然聽到尖叫聲後立馬回頭,當她看到那個站在中間揹着竹竿的黑衣人,嚇得心臟都快停了。

可不是白濯嘛!

未等她走近,白濯就衝進人羣,不顧身旁人驚呼,藉着對含煙樓的熟悉,迅速離開了原地。

衆人驚愕不已,未來得及發言,又一人從天而降,不過此人倒是全城都認識。

喬央離!

今天是出了什麼大事嗎?還是他們眼花了?竟然看到離王受傷了?!!

喬央離站在原地環視,似乎在尋找什麼。

白媽媽突然臉色一白,衝上前去攔住喬央離,嘴中唸叨:“離王殿下怎麼受傷了,哎呀,這好好的一張臉啊,來,快隨奴家去上藥……”

“閉嘴!”喬央離冷聲道:“剛纔那個黑衣人呢?”

“跑……跑了。”白媽媽沒遇到過離王發怒,可見他臉色鐵青便知其心情不好,不敢再刻意阻攔。

喬央離看向白媽媽,問:“往哪裡跑了?”

白媽媽不敢不回答,指了指含煙樓的門口,表示黑衣人跑出去了。

衆人點點頭,畢竟剛纔黑衣人四處亂竄,誰也不知道具體往哪裡跑。

喬央離邁步離開,正要擡腳,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叫道:“那個人往白姑娘那處去了!”

白媽媽內心怒火沖天:要你多嘴嗎!保不住我兒子,信不信把你拉進含煙樓黑名單!

喬央離不疑有他,只當白媽媽眼花,當即掉轉方向,前往白濯住的地方。

白濯仔細聽着屋外的動靜,察覺無異後這才鬆了口氣,回到牀|上查看傷勢。

他齜牙咧嘴地解下衣帶,果不其然身上好幾處都淤青了,嘴角、胳膊、腰間基本上都中招了,白濯嗔目切齒,恨不得出門再和喬央離打戰三百回合,不死不休。

左右房中無人,白濯索性將束縛自己的衣物全部扒|光,溜着膀子找藥,絲毫不擔心還有危險。

待找到了藥,白濯回到了牀|上,打開瓶蓋抹了起來。

心裡暗暗唾罵着始作俑者,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白濯驚得藥灑了滿手,卻也顧不得其他,趕緊抓起被單裹住身子,儘量穩住聲音,問:“誰?”

“是本王,方纔有小賊闖入含煙樓,白姑娘沒事吧?”

白濯險些破口大罵,生生嚥下那句“滾”後,柔聲道:“無事,天色已晚,白濯已經歇息了,還請殿下恕罪,不能接待殿下。”

喬央離在門外道:“無礙,是本王唐突打擾了姑娘,姑娘早些休息吧。”

“是,謝殿下關心。”說罷,白濯起身將燈吹滅,假裝自己要入睡,待門外腳步聲遠處,他都沒敢點燈,只好摸黑上藥。

而心驚膽戰的白媽媽在大堂中來回徘徊,等確定喬央離離開後,立馬跑去找白濯,卻見屋內一片昏暗,白媽媽以爲他睡了,只能按捺下擔心,打算明日再來。

翌日,白濯又一次赤條條地被白媽媽喚醒,這一次不等他扯回被子,便被白媽媽的叫聲吵醒了。

白媽媽:“啊啊啊!天啊,昨天離王竟把你打成這樣!!”

經過一夜,淤青的地方開始發紫發紅,格外猙獰,嘴角處更是蔓着幾縷血絲,看得白媽媽心疼萬分。

白濯腰痠背痛,連翻個身都吃力,他掙扎着拿被子蓋住重要部位,道:“不是他還有誰,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昨天晚上睡着都被疼醒了!”

白媽媽心疼歸心疼,聽到他這麼說,也生氣了:“知道疼了吧!叫你不要去你偏偏要,昨天離王沒把你打死就算奇蹟了。”

“娘——”白濯躺在牀|上半死不活,委屈道:“要不是離王那的魚最好吃,我也不會去的好嗎!求我我也不去!”

如此看來,偷魚賊是慣犯。昨夜運氣實在不好,這才被屋主當場抓包。

白媽媽氣結,一巴掌拍着白濯白花花的肚皮上,正好磕中了淤青的地方,白濯險些沒背過氣,只道自己果然不是親生的,下手太狠了。

白媽媽見他還有力氣裝模作樣,忍不住笑道:“本來就不是親生的,要是知道你這樣,我就不把你撿回來了,那旁邊的磨石都沒你磨人。”

……

白濯無力地看着牀頂,心想自己估計是學了孫悟空那般,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不過孫悟空好點,至少是塊吸收了日月精華的大石頭,而自己……只是一塊廢棄不用的磨石。

難道這就是自己不能得道成仙的原因?

白濯胡思亂想着,突然覺得嘴角一陣冰涼,原是白媽媽拿了藥幫他敷上。

白濯張開口,想說自己來,白媽媽卻狠戳了一下,道:“閉嘴!含煙樓還要靠你賺錢呢,毀容了老孃打死你!”

白濯:……

其實你剛纔戳的那一下才是真正能毀容的吧……

白姑娘偶感風寒,需要休養,故而不能見客。

消息不脛而走,本打算前來找白濯的離王殿下聽聞,遺憾萬分,派人在府庫拿了些人蔘雪蓮送了去,又扎進了奏摺堆中苦幹。

離王開始上朝,衆人心思各異,有人反感有人支持,而最高興的莫過於望子成龍的蒼傾帝。

蒼傾帝如傳聞一樣,是有意將儲君之位傳給喬央離的,不僅是因爲他是嫡子,更多原因是喬央離有治世之才,這正是其他皇子所缺少的。

身爲帝王,自己嘔心瀝血創下的盛世,自然希望有子孫將之傳承下去,在選儲君時也會多番顧慮,考察仔細,絕不會貿然立儲。

本來蒼傾帝見喬央離無意皇位,便不做勉強,將注意力轉向了其他皇子,然而無論是才能優異的大皇子,還是美名在外的三皇子,這兩人都遠遠不及喬央離好,蒼傾帝正想着如何將久不上朝的離王召回,宮丞相就趕着上來告御狀了,於是乎……

離王上朝!

喬央離十分拒絕,可君命難違,自己也只好翻出官服,正正經經上朝去。

不料近期朝中多事,蒼傾帝解決不過來時會找臣子一起商討,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瞬間吵得跟集市一般。

離王忍無可忍,道:“爾等住嘴,此事交由本王便可處理!”

霸氣的離王唬住了所有人,蒼傾帝險些笑出聲來,當衆下令由離王處理,順帶着將一堆奏摺也給了離王。

喬央離雖不喜朝政,可在手的事也會認真對待,不多言,帶着一堆奏摺回到王府。

期間,宮丞相和大皇子還湊了上來,口氣不善:“離王好算計,這是算好了臣會去告御狀。”

大皇子看着喬央離身後小廝雙手都快拿不下的奏摺,同樣不善:“二皇弟,小心站得更高跌得更慘。”

喬王爺面不改色,對宮丞相道:“宮相因這點小事就告御狀,也好意思說出口,本王佩服佩服”,扭頭對大皇子又道:“可不是,像皇兄這般,那麼快就無人問津了。”

三言兩語將二人噎得死死的。

離王從來就看不起大皇子爭權奪勢之態,碰面了也說不少幾句好話,索性帶着小廝走開,懶得搭理二人。

回到離王府,便扎頭埋進了奏摺中。

34.混亂63.二敗39.詢問26.南街58.囂張61.夜訪1.白濯25.舍弟58.囂張57.厭棄41.回京41.回京46.辭別57.厭棄55.緩和42.對峙16.發怒17.來者31.僞裝21.歡飲23.意亂6.一曲20.醉酒54.染病13.一舞28.戲水17.來者16.發怒38.糾結39.詢問31.僞裝8.結緣34.混亂17.來者14.結束27.小橋49.放肆59.識字12.動手38.糾結41.回京41.回京10.早朝3.報復59.識字45.逃離23.意亂38.糾結59.識字56.血親47.威脅48.刺激57.厭棄40.牽牽30.波瀾62.稱呼12.動手43.憤怒67.事發65.悠閒17.來者11.挑釁39.詢問51.害怕66.丟人24.膽怯51.害怕41.回京33.掙扎33.掙扎38.糾結37.失神66.丟人24.膽怯70.嘻嘻38.糾結30.波瀾39.詢問45.逃離63.二敗46.辭別34.混亂64.敘舊38.糾結55.緩和20.醉酒30.波瀾34.混亂65.悠閒37.失神58.囂張11.挑釁8.結緣24.膽怯33.掙扎3.報復16.發怒65.悠閒27.小橋
34.混亂63.二敗39.詢問26.南街58.囂張61.夜訪1.白濯25.舍弟58.囂張57.厭棄41.回京41.回京46.辭別57.厭棄55.緩和42.對峙16.發怒17.來者31.僞裝21.歡飲23.意亂6.一曲20.醉酒54.染病13.一舞28.戲水17.來者16.發怒38.糾結39.詢問31.僞裝8.結緣34.混亂17.來者14.結束27.小橋49.放肆59.識字12.動手38.糾結41.回京41.回京10.早朝3.報復59.識字45.逃離23.意亂38.糾結59.識字56.血親47.威脅48.刺激57.厭棄40.牽牽30.波瀾62.稱呼12.動手43.憤怒67.事發65.悠閒17.來者11.挑釁39.詢問51.害怕66.丟人24.膽怯51.害怕41.回京33.掙扎33.掙扎38.糾結37.失神66.丟人24.膽怯70.嘻嘻38.糾結30.波瀾39.詢問45.逃離63.二敗46.辭別34.混亂64.敘舊38.糾結55.緩和20.醉酒30.波瀾34.混亂65.悠閒37.失神58.囂張11.挑釁8.結緣24.膽怯33.掙扎3.報復16.發怒65.悠閒27.小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