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桑趕緊起來叫了聲:“叔叔。”
“不用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肖父脫去帽子掛在牆上,之後走過來坐在沙發上,恰巧是在陸桑的對面。
“什麼時候到家?”
“剛剛,比你早到一會。”
“嗯,這次打算在家待多久?”
“三天。”
肖父眉頭蹙了下,很快又舒展開:“陸桑是第一次來這個城市?”
“嗯,第一次。”
“多待幾天帶陸桑去轉轉。”
“三天夠了,回去隊裡也還有事情。”
肖父不太高興:“剛回來又走,打算什麼時候回來這邊?”
“我近期沒打算回來。”
陸桑不是單純的人,肖左父親希望他回來發展,而她的工作在海城,也不大可能會離開。
“陸桑是海城人?”
“嗯,海城。”
“我介意讓你們一起回來。”
肖左按着陸桑的手:“不需要,海城我覺得很好。”
肖母在廚房聽見,忙走出來打圓場:“老肖,孩子纔回來你就說工作的事情,不能緩緩,今天難得桑桑來,不準聊工作的事情,等飯後去書房說。”
“嗯,看電視。”
肖母拍拍肖父肩膀:“上去換件衣服下來。”
肖父上樓,肖母坐在他的位置上:“桑桑喜歡看什麼節目?”
“都可以。”
“你們這麼大的女孩子喜歡看韓劇。”
陸桑初中時喜歡追韓劇,後來變成沒時間追韓劇,大學生活很辛苦。
肖母播到一檔狗血的愛情劇:“看看這個,你們女孩子應該會喜歡。”
陸桑點點頭,肖左捏捏她手,好像在不停的給她打氣,她在極力的融入他的家庭。
等肖父下來時開飯,飯桌上陸桑不曉得他家是否有說話的習慣,一直不敢先開口。
“桑桑,味道合口嗎?”
“蝦很好吃。”
“多吃點。”
肖母果真如肖左說的那般和藹,肖父看着嚴肅,大概跟他的工作性質有關,飯桌上很安靜,只有肖母偶爾說幾句。
一頓飯很快結束,肖父接到工作電話出去了,肖母在身後抱怨着:“大晚上的也不讓人安分。”
“晚上別等我。”
肖父很快離開,肖左拉着她在下面看電視,肖母坐在一邊織毛衣。
陸桑低頭看了眼手機,夏木給她發來的短信:“怎麼樣?他父母好相處嗎?”
“嗯,還不錯。”
“記得微笑。”
“……”
陸桑收起手機,恰好肖左看過來:“困了嗎?”
“還好。”
“我帶你上去。”
肖母擱下手裡的東西:“房間我都給你們收拾好了,被子剛曬過。”
“嗯,我先帶她上去。”
肖左想起他們的行李箱還在車子後備箱裡:“等我下,去車裡拿行李。”
“嗯。”
陸桑又坐下,肖母去廚房端了兩碗甜湯出來:“剛做好,你們帶上去喝。”
“謝謝阿姨。”
“別客氣,以後經常跟肖左回來玩。”說完自己嘆氣:“他現在海城,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一次,這孩子就是倔,我跟他爸爸說了多少話也不聽。”
肖母和肖父是打算讓他留在身邊發展吧,陸桑點點頭。
肖左從外面拎着行李進來,陸桑接過去自己的:“阿姨,我們上去了。”
“
嗯,有事情叫我。”
肖左拉過她手腕,陸桑是第一次來他以前的房間,和他在海城的房間不太一樣。
房間不算很大,一張木質的一米五牀,旁邊是張規規矩矩的書桌,上面放了幾本書和一盞檯燈,裝修風格倒有幾分北歐的簡約風。
“隨便坐。”
肖左把他們的衣服拿出來放在牀上,陸桑試試身下牀的硬度:“今晚我睡這裡?”
“嗯,和我一起睡,不高興?”
陸桑很想在他牀上滾一圈,拿過枕頭抱在懷裡:“肖左,你從小時候起一隻住在這裡?”
“不是,剛出生不在這裡,不過十歲之後都在這裡。”
民國建築,陽光充足的院子,他就是在這樣的地方長成現在的模樣。
“你長得很像你父親。”
“嗯。”
“性格也有些像。”
“嗯,不打算洗澡?”
肖左把她換洗衣服拿出來,陸桑一眼看見他手裡拿着的內衣,忙去扯過來:“我自己拿。”
肖左偏偏勾出一件在手裡:“這件?”
“嗯,給我,我自己拿着。”
“好。”
肖左扔過來陸桑差點沒接住,他就是故意的:“我去洗澡。”
陸桑拿了衣服往浴室跑,肖左見她害羞的樣子無聲的笑,拉開門走到陽臺,沒想到之前養的盆仙人球到現在還活着,以爲早死了。
肖左撥弄幾下仙人球點了根菸,站在陽臺上聽浴室裡嘩啦啦的水聲,莫名笑起來,自己都覺得奇怪。
陸桑站在鏡子前看看自己身體,被熱水衝過之後全身泛着淡淡的粉色,哎,想到今晚和他睡在同一張牀上……
她已經在裡面磨蹭了好一會,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夏木發了短信過來:“你們晚上睡在一起?”
陸桑看完短信不知道怎麼回覆,轉念一想都是戀人,似乎也沒什麼。
“桑桑,洗好了?”
“嗯,好了。”
陸桑拿着手機拉開門,肖左靠在門上:“頭髮擦乾了。”
“沒找到乾毛巾。”
肖左進去從櫃子裡拿了一條出來蓋在她頭上:“擦擦,我去拿吹風機。”
陸桑坐在牀沿,視線看着門口。
肖左在樓下衛生間找到吹風機,路過客廳被肖母叫住:“肖左。”
“嗯?”
“你們談了多久?”
“沒多久。”
肖母放下手裡的毛衣:“她也是刑警?”
“嗯,海城最厲害的女刑警。”
肖母聽兒子一臉自豪的表情,有些話說不出口:“你上去吧,被子薄嗎?”
“沒事,早點睡。”
“嗯。”
肖左推開門進來,陸桑已經躺在牀上,歪着頭笑嘻嘻的看他。
“起來吹頭髮。”
“不想動。”
“起來。”
肖左過去單手把她拎起來靠在自己身上,陸桑反手抱着他腰:“我們什麼時候走?”
“這麼快就想走?”
“也不是。”就是說不上來的感覺,覺得不自在,另外她還惦記着海城的事情,想早點回去。
“明天帶你出去轉轉。”
“嗯,你去洗澡吧,我自己來。”
肖左把吹風機給她,拿了衣服進去洗澡,陸桑盯着門看了會吹頭髮,簡單吹完之後躺在牀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
忽然擱在身旁的手機響了,陸桑拿起來看了眼轉身往陽臺走。
“喂,媽。”
“桑桑你不在家?”
“嗯,我現在不在海城。”
王琴聽了之後心裡咯噔一聲:“你傷還沒好又去出任
務?你怎麼就不知道珍惜身體。”
陸桑忙解釋:“不是出任務是休假。”
“休假也不知道在家裡休息,你別以爲年輕底子好可以瞎折騰,等到年紀大有你後悔的時候。”
電話裡王琴語氣着急,陸桑頓了下開口:“媽,我跟肖左回來見父母。”
“見父母?”
“嗯,上次你們在醫院見過,下次我會帶他回去正式拜訪。”
王琴一時半會沒聲音,陸桑等了會才聽見那頭說:“那你注意身體,見別人家長輩記得乖巧些,多笑笑。”
“嗯,我知道,媽,你早點睡。”
“好,你也是,要是對方讓你受委屈,你也不必都忍着,我們又不是嫁不出去。”
“嗯。”
王琴掛了電話,陸桑看着手機嘀咕,王琴的脾氣還是和年輕時一樣,就連處理方式都一樣,不能受委屈。
肖左揉着發出來沒看見她人,拉開門出去找,陸桑撇見了輕叫一聲:“我在這裡。”
“外面冷進來吧。”
她剛進來肖左拉着她坐在牀上:“頭髮沒幹。”
“差不多了。”
肖左非按着她肩膀,享受他的服務,他的手指穿梭在發間,陸桑微微仰着腦袋看他:“盧毅這次沒跟我們一起回來。”
“嗯,他有事情要辦。”
案子不是都已經結束了?
“他的私事?”
“不是,估計在查邢傑,吳鬆逸當初在市區埋伏了不少炸彈和狙擊手,他懷疑吳鬆逸背後有人。”
“你們有線索?”
“暫時沒有,不過想查總歸是會有。”
想到盧毅一人在海城作戰,陸桑迫不及待的想回去,又不好跟肖左說,懨懨的趴在牀上。
“怎麼了?困了?”
陸桑點點頭:“讓我睡覺吧。”
肖左吹了幾下頭髮:“你先睡吧。”
“你呢?”見他要走,陸桑拉住他胳膊:“你不睡嗎?”
“你先睡,我一會來。”
也許他還有事情吧,陸桑鑽進被子裡,肖左關了燈出去,屋子裡幾乎一絲光線沒有,她拉過被子蓋住腦袋,在裡面待了會後伸出腦袋出來。
肖左從房間出來恰好碰到他母親上來:“桑桑睡了?”
“嗯,累了,我讓她先睡。”
肖左跟着肖母進臥室,反手關上門。
“進來做什麼,大晚上不去睡覺。”
肖母嘴上這麼說着,人已經走到他跟前:“瘦了也黑了,海城就那麼好,我和你爸爸的意思還是沒變,你趕緊回來,至於你和陸桑,我們沒什麼意見,你從小就有自己主意,只要你自己喜歡就好,雖然我更寧願你找個工作穩定的姑娘,刑警到底是危險,何況是一線,搞不好哪天就……”
肖母說到一半停住,自己兒子也是這個工作,她都擔心了好幾年,就怕下次見不到人。
“媽,我們職業雖然危險,但會注意,你別操心。”
“我怎麼能不操心,年輕時操心你爸爸,怕哪天成了寡婦,現在又開始操心你,就怕白髮人送黑髮人,我真是欠你們肖家,老的小的都不省心。”
“是是是,我們都不省心。”
肖左摟着肖母的肩膀,他來是想探探肖母的口風:“我和桑桑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好像已經認定了。”
“大晚上不睡覺就是跑來跟我講情話?有什麼你去跟陸桑說。”
“媽。”
“我和你爸爸不反對,但也不支持,保持中立,決定權在你手上,你覺得好就行,你要結婚我也會好好帶她,沒道理虧待自己媳婦。”
肖左笑了起來:“謝謝媽,我知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