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筱溫回到家,程傅秋和簡聲都坐在客廳裡,她直接走向樓梯,一步都不做停留。
程傅秋叫她:“溫溫你過來。”
程筱溫轉過身來,壓住內心的火氣:“大哥,您有事?”
程傅秋沒有說話,打手勢讓她過來。
程筱溫真是恨極了程傅秋這種頤指氣使的樣子,真想上去直接撕爛他這種醜陋嘴臉。
但是現在她還沒有能力整垮程傅秋,也沒有辦法整垮程家,所以,在屋檐下,偏居一隅養精蓄銳是最好的辦法。
程筱溫走過去,坐在沙發上。
程傅秋說:“現在咱們家正和唐家談一個合同,你去辦,讓唐左昱簽字,就是唐氏現任總裁。”
程筱溫忍不住冷笑一聲:“程家已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需要靠出賣女兒的色相換取合同?”
簡聲說:“這怎麼能是出賣色相?這是智取。”
程筱溫看了一眼簡聲,覺得這人真是跳樑小醜的角色,有時候覺得簡聲這人藏的挺深,有時候又覺得這人簡直太弱智,真是一個又雙重人格的人。
程筱溫想了想:“如果想讓我去找唐左昱簽字,那得等到開學了,等我去C市,現在也是望塵莫及。”
“不用,”程傅秋接着說:“唐七少不是正好在這兒麼,唐左昱和這個弟弟交情最好,只要你能拿下唐七少,就沒有問題了。”
程筱溫真是哭笑不得了:“這就是智取?爸爸知道嗎?”
程傅秋站起身來:“爸爸媽媽去夏威夷度假了,你開學之前完成這件事。”
距離開學也只還有兩天的時間了,程筱溫直截了當地拒絕:“不可能。”
簡聲這時候就又跳出來了:“這十四年了,你吃程家的住程家的,到現在真用着你了你說不可能?”
程筱溫看着簡聲的小人嘴臉,直接就笑出來了,笑的不禁搖搖頭,這個世界上還真是什麼人都有啊。
程傅秋倒是沒有理會,直接從茶几上拿出兩份合同:“三天之後給我。”
程筱溫接過合同簡單地掃了一眼:“那如果三天之後給不了你呢?”
程傅秋留下一句話上了樓梯:“那你就不用去學校了。”
程筱溫在身後,默默地用指甲在文件上掐出了幾個指甲痕跡,真是恨死那個唐七少了。
與此同時,正在打電話的唐七少在自己的臥室裡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誰罵我呢。”
電話另外一頭的小白同志呵呵了兩聲:“有話快說,我正和媳婦兒溫柔鄉呢。”
唐玉珏聽着電話那邊的聲音就不對勁兒了,直接切入正題:“明天不是在XX音樂大廳有一場音樂會嗎?幫我弄兩張票。”
沈硯白說:“知道了七少,七爺,別一天三個電話了好不?我還要抱媳婦兒呢。”
就在唐玉珏絞盡腦汁一夜都沒有想好,第二天要怎麼向程筱溫開口邀請,他已經完全摸透了程筱溫的脾性了,她可不會因爲你在大庭廣衆因爲你是公衆人物就給你顧全顏面,該拒絕的時候絕對是毫不留情得拒絕,拒絕地肉疼啊有木有。
但是,就在這個後死後,唐玉珏就有一個電話進來了,是昨天剛剛輸進去的程筱溫的電話。
唐玉珏咳咳了兩聲清清嗓子,然後接通電話:“你好。”
程筱溫說:“嗯,我是程筱溫。”
唐玉珏在心底說我知道啊我知道啊,但是面上不動聲色:“嗯,你好,程小姐。”
“下午有時間麼?三點。”
唐玉珏沉吟片刻:“你等一下,我讓助理查一下安排表
……”然後,他把話筒離開三釐米,對前面的檯燈說:“小王,看一下我下午的安排……哦,有個會?嗯,取消了吧,我另有安排。”
裝模作樣地說完,唐玉珏把電話放在耳邊正想要接着對程筱溫說的時候,耳邊只剩下了“滴滴滴滴”的忙音。
唐玉珏:“……”
這個時候,唐玉珏就真的體會到了NOZUONODIEWHYYOUTRY。
雖然說不知道程筱溫什麼時候就掛斷了電話了,但是唐玉珏還是在下午三點去了程家,本來想在到了的時候再給程筱溫或者程傅秋打個電話的,但是意料之外,程筱溫已經等在大門之外了。
程筱溫今天穿了一件毛呢大衣,下面是黑棕色的短靴,頭髮在腦後紮起一個馬尾,風一吹微微飄動。
唐玉珏心尖上好像被搔動了一下,他搖下車窗:“等我嗎?”
程筱溫開車門上車:“不是等你媽是等你。”
程筱溫總有辦法堵的唐玉珏說不上話來,但是這個時候唐玉珏心情愉悅,如果現在在空曠的草地上,他肯定要有兩個後空翻來慶祝一下。
終於不再拒絕了,滿臉都是淚啊。
在車上,唐玉珏問程筱溫:“去逛街?天太冷,你看今天都沒陽光。去逛超市?裡面人太多呼吸的全都是二氧化碳。去爬山?太遠了天黑之前都……”
程筱溫撐着下巴看唐玉珏的側臉:“省略過程直接結果吧。”
唐玉珏一笑:“帶你去個好地方。”
唐玉珏昨天晚上託沈硯白的票,沈硯白打電話說讓他直接在值班室拿就行了,一早就交待好了,所以,唐玉珏就直接載着程筱溫去了XX音樂大廳。
停好了車,唐玉珏就去值班室去拿票,程筱溫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
結果到了值班室,唐玉珏炸毛了:“怎麼只有兩張講座的票?”
值班室的老大爺從老花鏡後面特別淡定地看了這個衣冠楚楚的年輕人一眼:“稍安勿躁。”
唐玉珏拿起電話就給沈硯白打了電話,那邊電話一接通就說:“沈硯白,老子要的是音樂會的票不是什麼勞什子講座?!”
沈硯白其實也挺理虧的,本來唐玉珏確實交待給他他也上心了,但是很可惜,他媳婦兒蘇暖暖說想聽音樂會,所以……
但是,事情的真相絕對不能告訴唐玉珏。
沈硯白說:“遲了,音樂會的票完了,所以就要了兩張講座的票,講座是請的北京來的非常著名的一個人,絕對值得一聽……”
這邊音樂會已經開始開幕的交響樂了,沈硯白急忙就把電話給掛了。
所以,唐玉珏剛剛說了“講座”兩個字,耳朵裡就只剩下忙音了。
眼角的餘光看見程筱溫在他身邊踱步,他就對着話筒說:“北京的專家?嗯嗯,那確實值得一聽,改天一定謝謝你,沈、硯、白。”
最後幾個字,唐玉珏是從齒縫間蹦出來的,不僅要謝謝你,還要好好謝謝你,沈硯白。
轉過身來,唐玉珏跟程筱溫解釋:“有個講座,妙趣橫生。”
程筱溫淡淡地說:“走吧,如果是唐七少介紹的,那應該不錯。”
湯勺聽了這句讚美,嘴角笑成了一個湯勺。
但是,等走進講座的大禮堂之後,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爲在大屏幕上,寫着“女性生理健康大型講座。”
程筱溫:“……”
唐玉珏:“%¥#@*&”
唐玉珏真是很囧非常囧以及特別囧,看着身邊全都是二十五歲以上的女生、女人和婦女,
頓時覺得自己成了婦女聯合會主席。
他問程筱溫:“呃,要不走吧。”
程筱溫十分認真地坐直腰,從包裡掏出來簽字筆和筆記本:“來都來了,就認真聽一下。”
唐玉珏:“……”
然後,隆重地請出了這個北京來的著名醫生XXX,先是請大家猜年齡,唐玉珏一看這個老太婆就是七八十歲的樣子,偏偏還有托兒違心地說是“五六十”,簡直是瞎了眼了。
然後,開始了講座。
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女性的身體解剖圖——女性生理解剖。
專家說:“女性要關注月經期,卵巢……卵巢是最重要的,卵巢年輕你年輕,卵巢老了你就老了。”
唐玉珏:“……”
程筱溫一直看着唐玉珏左立不安的樣子,心裡其實樂呵的很,直到那個專家要現場給大家診斷乳腺的時候。
專家說:“現在免費給大家醫治,免費開方子……在座的都是女性,所以也沒關係,現在就請伸出來左手……”
唐玉珏:“……我是男性,老婆婆。”
程筱溫實在是憋不住了,一手拽着唐玉珏就從禮堂後門溜了出去,到樓梯上就憋不住開始哈哈大笑,最後笑到眼淚都流了下來。
等程筱溫笑夠了,看見唐玉珏就靠在牆上盯着她看,抹了一把眼角的淚:“還要進去麼?”
唐玉珏咬着牙,一字一頓:“你、說、呢?”
程筱溫和唐玉珏從後門的樓梯溜了下來,向大門走去。
這個講座的禮堂距離那邊音樂大廳其實不遠,也就幾百米的距離,程筱溫就說:“今天那個音樂廳請的樂團是我最喜歡的樂團,就這麼走了太可惜了。”
唐玉珏一聽,說:“那溜進去吧。”
程筱溫一挑眉:“怎麼溜進去?”
唐玉珏說:“我一會兒給那個收票的大哥聊一會兒,你就趁機進去就OK了。”
湯勺在心底默默地加了一句:看我爲了你,毛線女性生殖講座也聽了,這種偷雞摸狗的事兒也做了,動動心服個軟好不?
程筱溫點了點頭,就等着唐玉珏去找那位收票的保安大哥說話了。
唐玉珏硬着頭皮走過去,說了沒兩句話,保安大哥就說:“又是個想要蹭票進去的是不是?趁早走吧,裡面今天卡的嚴。”
唐玉珏都能感覺到身後程筱溫的視線,立馬就掏出來錢包:“兩張票我給你一千塊錢,算是補票了行不行?你看後面是我女朋友,大哥,咱都是男人嘛,總不好拉下臉是不是?”
而就在這個時候,程筱溫從後面走了過來,唐玉珏覺得這種拿錢的事兒太掉件兒了,就把錢往保安大哥手裡一塞,正準備拍拍手轉過來跟程筱溫說你看,事情就這麼愉快的解決了,保安大哥沒給面子,又把錢給他塞了回來,指了指走過來的程筱溫對唐玉珏說:“沒看見人來了嗎?萬一舉報就完了,下次挑個沒人的時候給。”
唐玉珏:“……您真機智。”
程筱溫走過來,對保安大哥一笑,亮了亮手裡的兩張音樂會門票:“我們能進去嗎?”
保安大哥一愣,有點呆愣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呆愣着的,還有已經成了一尊雕塑的唐玉珏。
唐玉珏咬牙:“你、有、票?!”
程筱溫點了點頭:“要不然我怎麼說這個樂團是我最喜歡的,不來可惜了呢?走吧,都演出了一半了。”
唐玉珏哭喪着臉,頓時覺得頭頂上滿是烏雲密佈,難見陽光了,看着程筱溫說:“笑出來吧,知道你憋的很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