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霜眼底卻是含着絲冷意,能讓他活着,已經是他的最大仁慈。
雪傲楓看着他,緩緩嘆道,“尹霜,他的腿真的沒救了嗎?”
尹霜淡淡地一笑,“門主,還真是宅心仁厚,我們已經是對他有恩了……”接下來那半句話他沒有說出口。不過,這一切仍是要看眼前人的意思了。
“我知道,可是,你可能不太瞭解一些事情。”雪傲楓一手抻着自己的額頭,眉心擰着那絲褶皺,“我的父親把他當親生兒子一樣看待,若是……哎……這不知道是命運捉弄還是怎樣,星辰的命一直都不好。”
“門主真是太爲他人着想了。”尹霜看着她的表情,微微有些不忍。他沉默了一會,盯着雪傲楓的臉膛,緩緩言道,“離門主盛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門主,這段時間,我們得養兵蓄銳。”
說到這裡,尹霜眼底透出一嫋智謀的深略,“到時會來很多門派,沈星辰作爲關刀沈門的後人,若是在當場能夠歸一我門的話,這將會對其它各門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雪傲楓微擡起頭,眼眸子兮了兮,“你的意思是想利用沈星辰達到一統各門的想法?”
“現在說一統各門還太早,這不過是第一步,一步走穩步步贏!”尹霜的語速很慢,卻是字字一針見血。
“好個步步贏。”雪傲楓沉了沉眸子,晶紫的眼瞳裡透着懷疑的暗流,“以沈星辰現在的樣子來看,讓他歸依我門,你是不是太自信了點?”
尹霜笑得溫柔似水,手心微微一展,一道金屬像羽毛一樣的活靈活現的鏢現了出來,“用這個就可以,讓他服服帖帖地靠向我們。”
“這是什麼?”雪傲楓看着這奇怪的具有生命的暗器。
“我的獨門暗器飛鴻千羽,能殺人,亦能救人!”尹霜笑得陰晦,眼瞳裡的陰謀不言而喻。
“你的意思是,用這東西就能救治沈星辰的腿?”雪傲楓突然間來了精神。這更似乎是絕妙的一招,只要他們救治好了沈星辰,還怕他的心不靠向他們水華天門嗎?
可接下來,對方的回答更是讓雪傲楓眼一冷,“不僅能治腿,還能控腦。”
“……”雪傲楓沒有答話,心卻是沉了沉。
“門主,若是沒有意見,我就遵照執行了。”尹霜言道,望着她臉上那陰沉不定的容顏。
“很好。就照你說的做吧。”雪傲楓回了句,微覺得有些煩躁感,想起一事,“七星神花的事情有消息了嗎?”
“沒有。”尹霜答道,忽而讓他想到一個人影,是的,若是月水涵是見到尹沙身前的最後一人的話,那七星神花……是不是就在月水涵的身上?那樣子的話,可就不太好辦了啊!
畢竟要上仙渺島的天權星殿去一趟,是件很麻煩的事情。
待看到眼前人兒失望的樣子,尹霜不禁快語言道,“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了,門主勿要憂心。”
雪傲楓什麼也沒再說,一手抻住了自己額頭,現在幾件事情下來就沒一件順心的,擺擺手示意他退下時。
尹霜卻沒有離開,而是繞到她身後,緩緩將雙指抵在她太陽穴兩端,輕微地揉動指腹時,柔語問道,“門主,現在好一點了嗎?”
“謝……謝謝。”雪傲楓怔了下,不過腦子裡倒是感覺到舒服多了,這傢伙沒想到還有這一手絕活啊。
“門主,你又見外了。”尹霜笑了,俊妖的臉龐上帶着華麗麗的笑容,帶着蠱惑人心的魅力。
不過,這會的雪傲楓眼眸子卻是輕闔着眸子,也思考不了那麼多,享受在他的服務下,讓神經放鬆。
……
之後的一天夜裡。
“呃啊……”隨着沈星辰的一聲低喝,尹霜將飛鴻千羽射進了他的雙腿中。
雪傲楓隔着那紗蔓看着裡面的情景,眼眸子微微掠過一層光潤,一縷心思就那樣沉了下來。
飛鴻千羽在沈星辰的腿裡就靈活地像一條細蟲,鑽來鑽去,沒過多久,竟將他腿部凍死的細胞全部給攪活了。他的雙腿也重新有了復甦的可能。
雪傲楓看着這驚奇的一幕,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眼睛一眨不眨透過蔓紗看着。過了會,尹霜用氣治療完畢,雪傲楓看得清楚,他從沈星辰的腳板處又取出那兩支飛鴻千羽,只見本來銀色的羽鏢此時已經變成了火紅色。
而沈星辰已經疼得暈倒在牀榻上。尹霜拿着這兩枝血紅的羽鏢,眼光微微斜睨着某個角落,隔着輕紗蔓,已然看到那一直關注的玉袍妙人兒,他默契地朝着她頜了下首。
雪傲楓眼沉了沉,退出了殿堂。很快,那紅袍帥哥尹霜也跟了上來。
“他的腿沒事了嗎?”
“是的。”尹霜說罷,將手中的兩枝千鴻飛羽遞到她面前,笑得優雅,“門主,現在的沈星辰已經是我們的傀儡了,這兩枝鏢控制着他的神經,今後,他只會按照我們的想法去行事。”
雪傲楓接過這兩枝千鴻飛羽,看樣子已經像喝飽了人血般,懶懶地停止了運動,“這種東西還真是神奇。”
“不論是怎樣的高手,只要被此鏢所控制住,都是無法擺脫其束縛的,這比魔蠱有過之而無不及哦。”尹霜笑答道。
比魔蠱還厲害?雪傲楓面色冷了下,隨即問道,“他有多久會醒?”
“三日後,就能醒來。”
“很好。尹霜,你真是功勞不小啊!”雪傲楓變味地讚歎道。他的手腕的確是有一套。更讓雪傲楓想得更多的是,沈星辰爲什麼會在那墳窖,似乎與此人有着密不可分的原因,也許他尹霜早就想好了這一招,“先打後慰”。故意凍壞他的腿,然後加以援手救治,繼續控制住。
不過,按照他的立場來看,這樣的方法倒真有些化蛇添足,他爲什麼不一開始就用飛鴻千羽控制住沈星辰呢?
對了,定是自己無意中撞破了那墳窖的原因……
雪傲楓想到此,更是對尹霜的爲人有了深刻的認識。明顯這是一個城府極深又腹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