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是白日,戲紅樓裡冷冷清清,姑娘們也一個都看不到。
周涵一女子,跟着天青進了戲紅樓竟是面不改色,完全不覺有什麼不妥。天青左右張望,她還真沒有在白日裡來過青樓。不過她更感興趣的是爲什麼這麼一個儒雅的公子竟是會開青樓。還把這青樓做的那樣紅火,滿大陸,幾乎每座城裡都有這麼一棟樓——戲紅樓。
落座,天青卻總覺得這主僕二人一直看着她,看得她渾身不自在。
輕玉、輕元自然都知道天青是紅妝。誰叫他們主僕二人,一人是超級大青樓的幕後老闆,一人是這幕後老闆的貼身書童呢。若是連這點都看不出來,那也不用再開這戲紅樓了。
“天青公子打算怎麼賠償我呢?”輕玉狀作思考的樣子,搖搖玉扇,一臉爲難的樣子。
天青忍住想要拍桌而起的衝動,“呵呵,不知道公子想要我怎麼賠償呢?”
周涵只是坐着,也不說話,更不插嘴天青他們之間的對話。
“我們樓裡最近缺人手。如果天青公子不介意的話,願不願意來我們樓裡做事賠償呢?”輕玉面上裝着無表情,其實心裡已經樂翻了。
輕玉看到天青那秒變的表情,更是忍不住想笑。心想,怎麼會有這麼逗的女孩。明明是做着男孩打扮,外面卻披個女人的斗篷。上次也是,明明穿着裙裝卻找出雙男靴穿着。真乃奇人也。
天青本就是個不在乎形象的主,哪裡知道輕玉竟是在這些方面嘲笑她。
“不好意思。我不願意。”天青挑眉,危險的眯着眼睛,猛地靠近青衣儒衫的男子。
輕玉看着猛地貼近他的臉,有些錯愕,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
“噗。天青公子怎麼一臉要吃了我的模樣。難不成公子喜歡男人嗎?還是說公子對於這戲紅樓有什麼心理陰影,所以那樣不願意在這裡工作?”輕玉本是有意調侃。但不想卻真的戳到了天青的痛處。
天青一個頭槌狠狠地撞在輕玉額頭上。
“你大爺的。我就是有心理陰影咋的啦?”天青本因着身體虛弱慘白的臉上氣得染上一絲紅暈。
“噗——”“哈哈哈哈——”輕玉他想他肯定是向來淡定的久了,所以被人賞了一頭槌他不覺得生氣,反而錯愕之後覺得相當的痛快。
天青看着笑得都快笑出淚來的儒雅男子,忍不住扁扁嘴,揉揉自己的額頭,心裡暗罵,這人是不是吃錯藥了。
輕元從來沒有見過他家公子這樣高興了。他和他家公子從小就一起長大。其實他家公子小時候是個調皮搗蛋又開朗天真的孩子,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在他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這樣一個內斂且腹黑的人。
他甚至現在還記得當初他家公子說要開青樓時他內心的震驚。
周涵他們也皆是吃驚的看着輕玉,心道不知道他是吃錯了什麼藥,竟是笑得前仰後翻,全然沒了之前的風度。
“我叫輕玉。這是我最好的僕人,也是這一生永遠不會背叛我的友人——輕元。”輕玉他決定了,他定是要和天青做朋友。
天青一邊脣角一揚,也笑了,她自然是看得出輕玉的打算的。
“怎麼?想和我做朋友?那還要我賠償嗎?”
周涵他們也是無語,實在是搞不懂,這離妖怎麼那麼張狂,竟是那樣就肯定了對方要和他做朋友。怎麼着也該是內斂點或是說的婉轉點吧。再者說,有人會以對方不找他要賠償爲條件和人做朋友的嗎?
離心坐在天青旁邊的凳子上,晃悠着兩條小短腿,心裡偷笑,這女人還是有那麼些可取之處的。
“不用不用。不過友人拼死拼活想要給我賠償的話,輕玉定是不會推脫的。怎麼?天青想要給我賠償嗎?”輕玉學着天青的語氣回了天青一句。
周涵他們當場就差點噴出嘴裡的茶水。心中吐槽,這兩個人,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兩無敵厚臉皮加腹黑級的撞一塊去了。
“呵呵。那便給你賠償罷。”天青想了一會兒,說。
周涵他們是萬萬沒想到天青真會說出會賠償的話的,都有些不敢相信。
輕玉手一揚,收起打開的玉骨扇,對於天青會怎麼賠償他很是感興趣。
天青看着輕玉手中的玉骨扇,眼睛亮了亮。心中感嘆,好漂亮的扇子。
“你已經當我是朋友了嗎?”
“呵呵。是。”輕玉不知道天青打的是什麼主意,但還是點點頭。
“那你信我嗎?”
輕玉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信你又如何?信。”
輕元震驚,他家公子方纔說了“信”這個字?他記得他家公子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你可是說真的?我給你的賠償可是要讓你以性命做賭注的。”天青其實是故意這麼說的。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的確是要以性命做賭,誰叫世人心中都過不了那個坎呢。
離心拽拽天青的袖子,對她擠眉弄眼。他剛還在誇這女人還有些可取之處,現在就又在那胡鬧了。
天青捏捏小離心的鼻子,心中一陣鈍痛,想起了當初天塵捏着她的鼻子對她說,“怎麼?小弟弟被我迷住了?”
天青心中酸楚,她好想天塵。搖搖頭,天青猛拍自己的臉頰,把慘白的臉拍的通紅。
周涵他們心中不解天青怎麼了,輕玉主僕也是如此。倒是一向心細的離心想,這女人定是又想起誰了吧。從他第一次見到她開始就是,她總是一個人望着遠方出神。
“哈哈。不用擔心。爺做事有分寸。”天青打着哈哈,放下捏着離心小鼻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