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旅長看着趕過來的衆人道:“我剛剛接到消息就在昨天七月二十號的時候,最高統帥部已經簽署了’南方計劃‘,將要撤離中國整個南部地區的人口。”
看着下面一臉驚訝的衆人夏旅長繼續道:“現在來看南京毫無疑問是敵人的主攻方向,而南京指揮部的給我們的任務也非常簡單,那就是拖住南普羅爾德的兵力,當然能夠打敗他們更好。我們這個地方說實話並不適合防守,所以叫你們來也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報告!我認爲將軍山的東南面地勢太過平坦,並不適合防守,所以我建議動用**炸掉西南部的一座山峰來堵住要道,然後全軍集結在東部和北部的陣地堅守。”一名上校起身發言道,不過伍明並不認識他。
洪毅看了眼地圖後忍不住罵道:“你給我們那麼多**?還他媽的炸山?”說完還撇眼看了看那名上校,眼神中挑釁的意味不言而喻。
“咳咳,老洪你還是沒變啊,小王啊你先坐下。”看到氣氛有點不對頭後夏旅長連忙打了打圓場。
那名上校狠狠地看了一眼洪毅,滿臉憤怒的坐了下來。
伍明和史晨風兩人靜靜的在一旁坐着,雖然是叫他們兩個來也只是洪毅的意思,說是這兩個挺有前途的。所以在這種比較高級的作戰會議上這兩個人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其實這也是一直困擾我的原因,將軍山或者南京的地形都不適合防守,三面平坦一面靠水,既不容易展開陣型又不易於撤退,而且我們這裡缺乏重火力支援。”夏旅長嘆了口氣,道出了現在面臨的困難。
洪毅忍不住問道:”將軍山北面的地勢那麼平坦,我看你們在那又沒有崗哨也沒有任何防備,就也不怕對面偷偷摸摸上來解決這裡。“
先前那名被洪毅嗆了一口的上校立馬站起來指責道:”你說的容易,你給我們那麼多兵力?還他媽的防備?“
伍明在下面聽到時差點沒憋住笑出來,這個上校可真逗,記仇倒是記得挺深的,洪毅先前罵他的話這下原封不動的退還回去,不過也幸好洪毅和他是平級關係,否則再給他十個膽子也不敢這樣回擊。
夏旅長再次打圓場道:“可以了,小王你也別老盯着那件事不放。老洪,防備北面確實和小王說的一樣,你看看剛剛打得那一仗我們在東邊都有點疲軟了,哪裡能抽出兵力再去防守北面。”
“那也不能放空啊,如果你們沒人我建議調出青年近衛軍的一個連去那邊。”
夏旅長看了看左右,那名上校倒是沒有任何表態,其餘的軍官們倒是交頭接耳了一番,思考了一會後夏旅長道:“既然你提出建議,那你就決定吧。不過有一點,一個連的兵力太多了,最多給你一個排。”
“一個排就一個排,到時候出事了別怪我沒說。”
周圍的原駐軍的軍官們不禁笑了起來,在他們看來北面雖然平坦但是上山的要道都必須經過東面的山路才能上去,另一邊則是高達三四百米的懸崖峭壁。能夠爬到旅級的軍官們有哪幾個是傻瓜呢,他們嚴格佈防就是確保了東邊的上山小道,這樣也能省出兵力來防守正面。
“我倒是覺得既然我們打得是防守戰那就好好打出防守戰的樣子,讓所有人提高警戒就行了,辛虧先前準備還算充分我們並不缺乏彈藥。”一名中校看了看左右起身提議道。
洪毅這回讚賞的點了頭支持道:“我也認爲這樣比較好,老夏你說吶?”
夏旅長點了點頭道:“既然你都贊同了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就是有一點我要和大家明說的,之後的戰鬥恐怕會越來越艱難,也請每一個人盡力而爲,老洪要不要前線逛逛?看看我手底下的兵怎麼樣?”
“嘖嘖,求之不得,老黑帶上你的兵我們出去溜溜。”
當那位夏旅長在逛視察陣地時伍明倒是對他產生了敬佩之情。將軍山原本是由一個旅的兵力防守,後來因爲調防問題只剩下了一個團,後來青年近衛軍的十一團又加了進去,兩邊配合起來肯定比較混亂。既然這樣那位夏旅長直接將整個青年近衛軍調到了較後方的位置作爲預備隊來使用,這一招倒是解決了配合失調的問題。
夏旅長走着走着在一塊巨石前面停了下來,這塊石頭充滿了古樸和滄桑的韻味,局勢的縫隙之間填滿了暗紅的一層光滑的硬殼,夏旅長抽出作戰匕首撬下來粘在石頭上十釐米厚的一塊,拿在手裡仔細的端詳起來,暗紅色的外殼油膩膩的,散發出淡淡的腥氣,從斷裂的部分還能看到枯乾的肌肉纖維。
夏旅長的臉色都變了,這分明是那羣南普羅爾德侵蝕者被打成碎片後由血液和內臟組成的血痂,從這塊石頭一直延伸到那邊已經被炸上天的樹林,這短短數百米的路上已經鋪滿了一層又一層的這種血殼。
“看看這玩意。”夏旅長隨手將手中的血痂遞給了一旁的洪毅,洪毅疑惑的接過一端詳,臉色倒是沒有太多變化然後對着夏旅長笑道:“我還以爲是什麼玩意呢,怎麼?不怕這東西有病毒?”
“都不一定能活到明天,還病毒?”夏旅長嘲諷了回答道。
洪毅隨手一扔,就像扔**一樣將那塊血痂遠遠的拋向遠方,然後輕鬆的笑道:“別這麼說,我們還是有很大機會活下去的,我相信我手底下的兵。”
夏旅長搖了搖頭道:”老洪啊,我也相信我的部隊,但是你也要知道一點,這年頭打仗光靠士兵有用嗎?其餘的不說你覺得我們這票人在這裡能頂多久?“
洪毅沉默的閉上了嘴巴,夏旅長看到後又道:“我比你更加相信我的部隊,我和這個旅在一起已經有十年的時間了,這段時間裡我看過多少年輕人走進來又走出去,我甚至可以說這支部隊就是我的靈魂!但即使這樣我也沒有任何把握說能夠一定守住這將軍山,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比我有文化,我說不過你,而且我只是個團長單純的負責帶兵執行上級的命令罷了,而且守住這裡是死命令,你就是再有多大的本事又能怎麼樣呢?”
夏旅長痛苦的說道:“就是因爲這樣老子才糾結了半天,外面人都以爲當兵只是苦點罷了,誰知道我們的無奈呢?“
“那要不上將軍廟祈祈福?”洪毅建議道。
夏旅長忍不住問道:“怎麼連你也信這個了?”
“老子從來都不信這些玩意,不過打仗嘛?先去祭拜一下岳飛也不錯嘛,你別告訴我你爲了埋**把岳飛廟給拆了?”洪毅滿臉不在乎道,在他心裡能打贏就是好方法。
伍明在一旁默默不語,其實這個夏旅長說得一點沒錯,在戰場上真正決定命運的不會是在前線的部隊,而是在後方指揮整場戰局的總司令,前線的部隊在指揮部裡不過就是電腦裡的數字罷了。
不過南京的這個將軍山伍明還是有所耳聞的,雖然他的知名度比不上杭州的岳飛墓,但是這裡也是當初岳飛帶兵打贏過金兵的地方,所以現在在這裡打仗過來祭拜祭拜還是有原因的。
當衆人登上岳飛廟時,簡陋的裝飾和一座孤零零的木像刺激着每個人。
“看到了嗎?老洪,這也是我一直擔憂的,哪怕我們一直尊奉岳飛是民族英雄,可結果他的下場也不過如此。唉,軍人的悲哀啊。。。“
洪毅這時臉色低沉,冷冰冰的道:“老夏,你是想告訴我你不想在這打仗了嗎?”
“我可沒說過這種話哦,別老往老子頭上扣帽子,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決策那是指揮部應該考慮的事情對不對?呵呵,可是老洪啊。。。”
“報告!東南方向又出現大批侵蝕者部隊。”正當夏旅長想要繼續說下去時一名士兵急急忙忙的趕過來進行彙報。
夏旅長揮了揮手,拿起通訊器吼道:“全體準備戰鬥!四營頂住左邊,三營頂住前面!老洪,你的青年近衛軍關鍵時刻可要頂點用啊。”
洪毅提起步槍道:“我的部隊和我一樣,小夥子們,準備戰鬥!”
伍明趴在掩體上,望着遠方不到幾公里外那條由一堆爛肉組成的黑線,黑線正朝着城牆不斷推進,那條黑線如同波濤一般緩緩襲來,並且這一次那條黑線太寬了,寬到可以繞將軍山幾圈的地步。
不過其他的地方伍明也管不着,他只要負責這個點不被丟失,當然周圍如果壓力太大的話,他也得頂上去,否則自己的側翼也會受到衝擊。
各級部隊也已經換防完畢,而遠方的那條黑線也在行走了一段距離後便停了下來,只有微微隨風傳來的嘶啞聲宣告着既將展開的戰鬥,這注定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惡戰,雙方都沒有選擇。
伍明安靜的趴在掩體上休息着,自己的左側是史晨風、張震,右邊是周俊峰和其他兩人,大家都閉上了眼睛慢慢等待着開火的那一刻,至於現在先享受一下大戰前的寧靜吧。
整個戰場呈現一種壓抑的沉寂,空氣沉重得似乎凝結了一般。每個戰士都只是默默的調整着自己的狀態,整理着自己的武器,爲即將來到的大戰坐着最後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