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孤獨症(1)

韓澤熙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畢竟秦風只是諮詢師而已,沒辦法對病發中的精神病患者提供治療。心理醫生與心理諮詢師的工作千差萬別卻又有共同之處:希望人們生活地更加幸福。所以,儘管韓澤熙做出了一些可能會傷害莫箏的非法行爲, 秦風還是希望他的這位同學能夠積極接受治療。或者韓澤熙能夠儘早發現自己對張乾陽的心意也好, 這樣兩個人互相暗戀的狀態實在看得秦風很是捉急。

鑑於秦風推掉了今天一天的日程, 所以送走張乾陽和韓澤熙之後, 莫箏看着空蕩蕩的辦公室不知道做什麼好。王清文也沒有來, 想必秦風給她放了假。昨日折騰了一整天,王清文和吳言都是,這樣想來, 還是被綁架的自己最舒服了。雖然工廠的地上不是很舒服,但是躺了一天總比在外面跑一天要強。

莫箏伸個懶腰, 心想要不回家算了。反正秦風除了週日也很久沒有放休假了。索性這一回兩個人一起休息一天, 省得年紀輕輕過勞死。

“老闆, 要不我們先回家……老闆你在幹什麼?”莫箏推開秦風辦公室的門。韓澤熙和張乾陽走之後,秦風就自顧自地鑽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而現在莫箏推開門, 看見秦風一個人坐在慣常的位置上,手裡拿着一本文件夾。這是要工作的節奏?莫箏黑線:這是多麼拼命的工作狂,這樣真的大丈夫?

秦風聽見莫箏推門的聲音,漫不經心地擡起頭看她一眼,又低下頭去看文件。莫箏不得不承認秦風確實是有着一副好模樣:那雙眼睛波瀾不驚的往誰身上一瞟, 但凡是個女的都得軟了半邊身子。秦風的氣息是冷的, 整個人因爲慣穿的黑色西服也是泛着冷的。這種冷放在以前是不招女人歡迎的, 然而現在不知怎麼的大衆審美觀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這樣的冷麪男倒是越發搶手了。

越是搶手越是麻煩, 就是因爲秦風搶手莫箏纔不得不去對付那些居心叵測、企圖破壞自己家庭和諧的女人。今天是韓澤熙,明天還指不定冒出來什麼張澤熙、李澤熙的。若是放在以前莫箏可能還會自卑一番, 但是最近秦風對她的態度越發曖昧,簡直就像是真正的愛人一樣。莫箏偷偷猜過:秦風是不是愛上自己了?

愛上自己什麼呢?自己又不漂亮,也不聰明,沒辦法給秦風工作上的支持,甚至連家務都沒辦法幫他分擔家務。和秦風在一起的時候,如果不是因爲年齡上差不了多少,莫箏都要以爲秦風是把自己當成女兒來養了。

等等!不會真是當女兒了吧?莫非自己一廂情願地結果人家只是父愛氾濫什麼的……

“最近發呆的時間怎麼越來越多了?”秦風淡淡開口,注視着莫箏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有時候我都不想說你有多奇怪了,你自己不會覺得每天的時間都被你浪費了嗎?過來。”

……這是恢復毒舌屬性了嗎?這副鬼樣子和昨天告白時的溫柔差太多了吧啊喂!明明昨天晚上還一臉悲傷地問着:“爲什麼只靠喜歡就不能堅持下去?”這種酸倒牙的話,今天居然能夠臉不紅心不跳地埋怨自己浪費時間?老闆你是真的喜歡我嗎?莫箏深深地懷疑了,昨天晚上的溫柔居然是一場黃粱夢嗎?

秦風見莫箏沒動彈,不高興了,又強調一遍:“過來,到我身邊來。”

這種口氣明顯就不是對待愛人的口氣嘛。莫箏覺得自己真是吃多了把腦子都吃壞了,老闆就算會說出喜歡自己的話,也不過是一時情緒上的不穩定。不是每一個女生都是灰姑娘的,尤其是她這樣的不相信童話的人,基本上就不承認灰姑娘的存在。莫箏擡腳走過去,看着秦風拿文件夾的修長的手:“怎麼了?我們不回家嗎?”

“等一等再說。”秦風把那一打紙張遞到她手裡:“你先看看,告訴我你有什麼想法?”

哎?居然是讓自己幫他整理思路嗎?莫箏剛剛接觸這些東西,所以一般都是王清文幫着秦風做事先整理工作。而且秦風給自己的那本資料她還沒有看完,現在的莫箏就是個半斤八兩的門外漢罷了。然而秦風沒有解釋的打算,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這樣做。莫箏只能硬着頭皮往下看,恨不得能從自己可憐的腦容量裡多提取點東西出來。

登記在案的東西不多,只是一些來訪者的姓名年齡性別和家庭背景等等。莫箏注意到這是個剛滿14歲的小女孩,家庭完整,似乎沒有什麼理由需要到這裡進行諮詢。14歲而已,正是大好年華,哪個不是花一般的蓬勃生機?

莫箏放下手裡的文件:“這個女孩兒怎麼了嗎?”

十月份上午的陽光是晴好的,秦風拉開的窗簾被風微微吹起,更是襯得外面一片陽光燦爛。秦風坐在那裡,沉默深思的樣子像極了一尊雕塑。

而這雕塑一張口就玩兒完,夾帶着一絲恨鐵不成鋼的嘆息:“你一點都看不出來?”

“你希望我看出來什麼?”莫箏心裡暗罵:你需要一個沒睡醒、昨天剛被綁架今天就要來上班的人看出來什麼?我沒有當場摔門回家就已經是很敬業了好吧?連加班費都不給還這麼要求當心遭雷劈哦老闆!

不知道自己暗中被詛咒遭雷劈的人一臉悲痛地回答:“你就沒看出來這是個潛在的孤獨症兒童?”

“……什麼?”莫箏扶着桌子,覺得自己剛纔可能沒聽清,要求秦風重複一遍。

秦風奇怪地看着她,果真又重複了一遍:“我說,這是個潛在的孤獨症兒童。有問題?”

“不不,沒問題。”莫箏真的非常想要去擦一擦自己額頭的汗。誰來告訴她:爲什麼秦風只是看着一個14歲家庭完整的未成年少女就能判斷出人家又孤獨症傾向啊?!火眼金睛都沒這麼好用吧!對此表示了小小的懷疑,莫箏又將那短短的幾行字過了一遍。不是她懷疑自己老闆的專業能力,而是這樣就有了猜測實在太鬼扯。

最後仍然一無所獲的莫箏決定虛心求教,這次不是“不恥下問”了,上一次用了這個詞就被清文姐教訓了一頓。

“老闆,你知道我是相信你的,一直都很相信的,絕對沒有想要懷疑的意思。”莫箏斟酌着措辭,小心翼翼地先說了兩句好話:“但是能不能說一說,爲什麼你認爲這個女孩存在孤獨症傾向?就當是我腦子不好使,給個提醒唄。”

秦風摸一摸杯子,裡面的茶水早就涼了。莫箏也沒想着給他換一杯,心心念念地要回家。不過好在天氣也不是很涼,秦風就着杯口喝一口涼茶,說:“她的父親打電話告訴我的。說他懷疑自己的女兒得了孤獨症。”

……這個爹未免也太武斷了點。不對重點不是這個,莫箏回過神,臉拉得老長了,一臉的不高興:“既然你都沒寫上去,你又怎麼能希望我看孤獨症這種東西呢?話說你爲什麼不寫上去?”要是得到了準確情報,秦風總是會第一時間將之加到自己的檔案文件夾裡。這一次卻沒有,不知道是打得什麼鬼。

“我沒有見過那個女孩,我不能這樣就把她定爲孤獨症患者。”秦風把茶葉末吹開,茶泡的時間略長了些,喝到嘴裡帶着點苦澀的味道。“除非真的是有證據,不然如此輕易地給她貼上標籤會害了她。你幫我留着這份文件,明天這個女孩要來。”

秦風沒有說這個女孩原本預定今天要來的,但是由於昨天沒在的事情,秦風擔心一天時間解決不了,所以把女孩的來訪推遲到明天。推遲有推遲的好,比如秦風可以更加謹慎地想一想,要怎麼讓這個被父親認爲是孤獨症患者的女兒開口。

孤獨症(auti□□)是廣泛性發育障礙中相當重要的一個類別,通常在個體生命的最初幾年就有所表現。孤獨症又稱自閉症,其典型特徵是社會交往以及溝通上的顯著受損、行爲和興趣顯著侷限性。

在社會交往方面,孤獨症兒童缺乏與他人的人際互動,逃避與人的接觸,在幼兒早期就已經顯現出對人的冷漠和疏遠。特別是逃避與人的目光對視,或者身體接觸。稍大一些的兒童會獨自玩耍,不會尋求父母或成人的注意。通常還缺乏相應的面部表情,常顯得冷漠,很少用點頭、搖頭、擺手表示其意願,對人的言語或表情交流反應冷淡。

在言語和口頭表達方面,約一半的孤獨症兒童缺乏言語發展能力,儘管到了應該具備語言能力的年齡,卻還是隻能用簡單的詞語和他人交流。孤獨症兒童對於言語的綜合理解能力差,只會從字面理解話語的涵義。

行爲方面,孤獨症兒童常常表現出坐不住的狀態。常用腳尖着地或以跑代走、東張西望、眼神飄忽。還常伸長脖子,裝腔作勢,做出怪異行爲。有的兒童還莫名其妙的大叫,發脾氣或無理由地哭笑。有的兒童會出現儀式化行爲或刻板行爲,生活按照一定的行爲模式,不能改變。

孤獨症患者在早期時擁有正常的智力,但由於他們的病症使得他們未能接受正常的教育,所以他們的智力水平通常比正常兒童顯著較低。事實上很難對孤獨症兒童的智力進行評價,因爲他們的異常行爲會干擾智力測驗的進行,同時他們的言語能力受損,在與言語和抽象思維及邏輯相關的測驗方面表現差,但機械記憶和操作能力方面又表現優秀。

總體來說這就以一種很難辨別的病症,因爲它和Rett綜合徵與一樣都屬於廣泛性發育障礙症狀也有很多相似之處。

莫箏聽着秦風猶如背天書一般娓娓道來,爲明天將要來訪的小女孩內心祈禱了一把。

爲什麼秦風總是能把這種枯燥乏味的東西講得更加枯燥乏味而不自知呢?爲什麼就不能說的更加淺顯易懂一點呢?老闆你是在歧視我的無知嗎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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