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儂詞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

把一塊泥,捏一個你,塑一個我,

將咱兩個一起打破,用水調和,

再捏一個你,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我儂詞》這詩是江南才女管道昇恐嚇丈夫不許納妾的詩。用一塊泥,捏兩人,打碎再捏,多少波折以後相互都掌握把柄,還是不要打破這層關係的好,生時同眠於一衾,死也要同一棺槨。如今拿出來顯擺,多用妻子送給丈夫表示恩愛與對愛情的排他性。

其實和我要寫的東西關係並不大,我想寫的是我的大女兒。

以前提過,我大女兒叫“小蝶”。現在一米三多,遇到她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大。

那是一個夏夜,傍晚沒有晚霞悶得人心慌,下班隨便混了口吃噠就洗洗睡了。夜裡下起大雨沒關窗,凍醒了起來關窗。想從大衣櫃裡拿一條夏涼被蓋着睡。

然後捏,我在我的大衣櫃裡看見了一個小女孩……

尼瑪,嚇尿了有沒有啊,我害怕,她比我還害怕,怕到相顧無言以同樣的頻率哆嗦了大概五分鐘。

後來過程不表,反正場面很慘烈,姐(以後這都是我的自稱)廢了拯救世界一般的力氣把她從衣櫃裡揪出來了,以美食誘惑之,以武力恐嚇之,以道理說服之,以身教示範之,恩威並施,軟磨硬泡,使出渾身解數終於讓她自己去洗了個澡,把那條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髒到只能依稀看得出是天藍色的連衣睡裙給換了一件姐的鵝黃色大T恤。

折騰了半夜,離天亮還還有很遠,還好姐和她都是比較淡定的人,沒整出啥午夜的隔壁尖叫。事情有了眉目,人也就放鬆了下來,人一放鬆就犯困,這丫頭倒也挺乖,打個哈切自己爬上牀了,罷了罷了,什麼是天亮再說。

那一夜,有月亮雨卻沒有停,夢見牆裡面長出一隻鮮活的人手,牀下有一隻臉腐爛了一半的貓……反正不是啥好夢,睡了沒多久手機鬧鐘就響了,手忙腳亂的按掉。時間五點二十,好像出了不少汗脊背發涼,旁邊的丫頭沒心沒肺熊抱睡的還挺踏實。小心點掙脫出來,穿衣服,出門雨已經接近停了。

能讓這喧囂的城市靜下來,除了黑暗,也就只有雨雪了吧。雨偶爾下一下還沒有什麼,若連續陰雨幾天,哪怕是在夏天空氣也會變得又潮又冷。這種天氣最適合妖魔鬼怪出沒,有些需要吸陽氣的妖怪出來偷偷從人身上吸幾口也是正常的,被吸的人輕的嗜睡疲憊精神萎靡,嚴重的就虛脫。這都是題外話,能在這種環境下收留來歷不明的小姑娘,姐也是古今中外第一人了,可總不能在雨夜把個小姑娘哄到馬路上吧……

給小祖宗買了洗漱工具,小籠包擺在桌子上,再留下幾十塊錢,留個紙條讓她自己回家,不敢吵醒,吵醒夢中的少女是罪過,莫測這丫頭有個十三四歲,自己回家應該不成問題。上班上班,苦命的蟻族……

下了班,沃日他大爺,這丫頭怎麼還坐在我牀上,賴上姐了?包子也沒吃,錢也沒動,天藍色連衣裙晾乾了也沒換,就這麼在姐的單人牀上坐了一天……蒼天啊,不管了送走送走,,以美食誘惑之,以武力恐嚇之,以道理說服之,以身教示範之,恩威並施,軟磨硬泡,使出渾身解數,這次不管用了,這祖宗開口說了句餓,姐淪陷了……擋不住她的萌殺……

沒辦法,先餵飽了再說送走的事吧。

就在姐蹲在地上收拾鍋準備熱早上的包子時,這妞過來從後面抱住姐的腰……沃日,這是什麼節奏,剛扭頭想看情況……脖子側面上一疼,斷片了……別問我咋了,我還至今還想問這是咋回事。醒了已經半夜,合衣被小祖宗熊抱睡呢,摸摸脖子隱約有牙印……

好了,以上就是我和小蝶的相遇,後來莫名其妙就沒羞沒臊的生活在了一起,爲了就和她,我換了個大一些的房子。

現在想想已經兩年多了吧,我給閨女起名叫“小蝶”,她叫我“小白”。雖然玩鬧但我還是把她當閨女寵着。結合《我儂詞》丫頭胃裡是我的血,估計血管裡也是吧。

自始至終,小蝶也沒說過從前,我也沒去追問,畢竟,我們自己說得清自己從哪來要到哪去我是誰嗎?剛開始,她天天想咬我,被我時刻提放,我睡着時她也有心沒膽怕吵醒我捱罵,大概七八天,給她折騰的小臉蠟黃眼睛裡都是血絲,看着心疼也就妥協了,現在是三天到五天給她咬一次,丫頭也很小心不敢吸多,平常五香雞肝伺候着她就愛吃這個,倒也沒啥經濟負擔。

小蝶不曬太陽,剛好我也宅,索性費了點力氣找了個沒窗戶的房子租了下來。平時我上班,教會了她玩電腦,她喜歡植物大戰殭屍,而且只做兩件事,種太陽然後擺堅果給殭屍吃,剛開始以爲丫頭天然呆,後來我明白了,她以爲這是個養殭屍的遊戲。可愛吧,我也這樣覺得。

換了家,換了稍大點的牀,還好我和她都是苗條型的,剛開始房東給擺了兩張牀的,可每次醒來我都被熊抱睡……了能我這個冒牌抱抱熊比較有安全感吧。而且經常有怪事,早上刷牙經常吐出細碎的血塊,剛開始以爲上火了牙齦出血,後來夜裡被我發現了,這小妮子夜裡跑出去不知道哪裡覓食,回來用嘴渡給我血吃……哎,裝睡裝睡,經常挨咬我知道這妮子胃口很小的,不會對人造成危害……

就這樣吧,我和我家閨女的故事。大家安安。在衣櫃裡看到小女孩別害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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