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 情夫妙計被認可二二 兇手心理壓力大
二一情夫妙計被認可
王科長倒揹着手在房裡踱起步來。
王科長眼裡不時閃爍着飄忽變化之光，說明其大腦裡發散性思維在廣闊的範圍中進行着，亦說明其推理雛形絕不止一個……朦朦朧朧之中有另一座推理宮殿微弱地顯現……
王科長的思考果實成熟了，他轉臉對錢志民說：“我想讓你突然出現在李燕的丈夫面前，看他臉色是否驚慌，如果真是他放的毒，他一看你沒死，必會現出極大的驚慌，必會擔心毒糉的下落，這時我們乘機出擊，迫他交待出下毒事實，如何？”
錢志民臉上立刻現出窘迫已極的樣子，他連連搖手：“不行！不行！我和李燕的關係是這樣，我怎麼能去見她丈夫呢？他會把我撕成碎片的，即使不是那樣，我也沒臉見她丈夫啊！再說她丈夫並不認識我，壓根兒沒見過我啊！難道去了還由你介紹：這是你妻子的相好……嗎？”
錢志民繼續說：“這樣做倒是能把她丈夫嚇一跳，但是，他如果老奸巨猾，處變不驚怎麼辦？如果他堅決否認下過毒，咱們還是沒辦法啊！”
王科長覺得有理，又捏着下巴思考起來。王科長思忖半晌，苦無良策，隨口問錢志民：“你有什麼辦法？”
錢志民手撫額頭，大傷了一陣腦筋，終於謹慎地說：“這樣吧！我用‘以物出馬’的策略換你那個‘以人出馬’的策略，如何？同樣能達到試探目的。”說着轉身問李燕：“你家裡還有沒有吃剩的糉子？”
“還有幾個。”
錢志民又伸出李燕當初包糉子的手絹說：“這手絹還在，你還能照你原來的樣兒再包兩個糉子嗎？包得要像原來那個糉子包兒。”
“可以試試。”
“好！”錢志民轉向王科長：“看這樣行不行，讓李燕回家悄悄再取兩個糉子來，剝開葉子皮兒，仍搞些毒藥在上邊，再包好，仍裝入白塑料袋裡，用這條手絹照原來的樣子包好。然後由她拿着回家，對她丈夫說這是她早上拿的早餐，現在不想吃了，讓她丈夫吃，看她丈夫有何反應。如果她丈夫欣然剝開皮欲吃之，說明他不是放毒者，如果他一看這手絹包兒便大驚失色，繼而堅決不吃，就說明他可能是放毒者。這時，再由李燕故作生氣地把糉子剝開喂金魚，金魚一吃即死。李燕再裝作大驚失色地怒斥丈夫：‘原來裡邊有毒，而你早知道里邊有毒纔不吃，保險是你乾的……’她丈夫一驚慌，必失態，一時考慮不周就可能狗急跳牆……這時躲在外邊的你們便一擁而入，他再抵賴已不可能了……”
王科長一聽，這主意確實不錯，即表同意。
錢志民又補充：“李燕應該千方百計逼她丈夫吃糉子，這樣纔可試探出他拒絕吃糉子的堅決性兒。還要儘量不要慌，不要露餡，把戲演得像……”
李燕卻有些膽怯：“這？要是他看出破綻怎麼辦？要是他那時真的把我殺了可怎麼辦？”
“不用怕。”王科長熱情地鼓勵：“有我們公安幹警在你身邊，一切都會萬無一失，你是絕對安全的。”
二二兇手心理壓力大
江偉晚上下班回到家，忽然變得勤快起來，主動地用高壓鍋淘了米做了飯，待米飯蒸上以後又開始洗菜，刮洋芋皮。他用小刀認真地刮洋芋皮，一下一下幹得挺認真，像在繡花。
他浸在盆子裡的手在微微發抖，水流瀉在手背上濺起一撮撮水花兒。
他的臉色蒼白，彷彿臉上的血都被什麼外力擠壓走了一般；他的眼睛裡驚恐萬狀，彷彿看到眼前出現了地震、山崩、海嘯；心更是怦怦怦地狂跳不止，彷彿馬上要破胸而出。
這都是因那“毒糉效應”造成的心理失態，他渴望着知道毒糉“出籠”後的結果，這是一種焦慮；他又無從和不敢查考毒糉“出籠”後的結果，這又是另一種焦慮。
一整天上班時間，他不知是怎麼過來的，分分秒秒都裝滿了牽掛毒糉的思緒。擔心着是否暴露，揣測着會在哪個環節上出現意外，妻子會給野漢送去嗎？妻子會不會自己給吃了？妻子會不會是包着給別的什麼人吃的？這真是一種可怕的、猛烈到極點的牽腸掛肚啊！
一秒鐘變得像一年一樣長了。
好焦慮。
他恨不得揚起鞭子狠抽時間的駿馬，讓時間快過去好早知道結果。
除緊張外，他有時也有一絲後悔，後悔自己放多了農藥，爲何不照那四川遊客所說，只輕微地放一點，給妻子和野漢製造矛盾，讓他們鬧翻呢？可現在不可挽回了，哦！又何必後悔？難道這野漢破壞他人家庭不該殺嗎？這類人根本是人類的渣滓，該清除掉的，難道自己的妻子就不該背個殺人的罪名嗎？該的，千該萬該，如此也不能懲罰其罪惡的百分之一。
然而，結果會怎樣？從未乾過殺人勾當的他，心理壓力大到極點。並且，這壓力將是一輩子的事兒……
他在操作衝牀時接連出了許多廢品，還險乎乎讓衝牀軋掉了手。
突然，他聽到了妻子李燕熟悉的腳步聲了，如聽到一串炸彈爆炸，臉上也現出中了彈片的難受表情。
腳步聲在門外停住了，接着是惱人的沉寂。這沉寂更給江偉以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