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李欣心中的秘密（1）
十八李欣心中的秘密（1）
早在幾天以前，張衛東就對李欣講過造反兵團面臨的不妙局面，分析過“目前的形勢和我們的任務”。李欣自己也隱隱感覺到對方組織越來越強大，自己這一方組織的士氣越來越低落。他困惑、痛苦，卻又無可奈何。
昨天半夜，李欣睡得正香，張衛東忽然親自來敲門把李欣叫醒。張衛東的神色緊張，他簡單告訴李欣，剛纔跟陳志明談崩了，造反兵團未來的處境更不妙，就頹然坐在牀上，狠勁地抽起煙來，抽菸時手都在發抖。
啊？李欣大吃一驚，穿袖筒的胳膊抖了一下，一股難過涌上心頭：難道自己與之同呼吸，共命運的造反兵團就這樣完了麼？難道革命事業就這樣被走資派扼殺了麼？
李欣意識到：連堂堂的造反司令張衛東都緊張成這樣，可見形勢已非常嚴重之至、危在旦夕、危如累卵、不可收拾了。
張衛東喃喃自語：“唉！有啥法兒？造反兵團名聲不好，誰讓羣衆都是些老的呢？他們不看你的大方向正確不正確，專看你誰把他胳膊打折腿打斷，拿你的支流、過火行動揪住不放。”
李欣贊同：“羣衆就是這，誰有好處跟誰，他們只看眼前，不管國家命運如何。”
張衛東若有所思地說：“走錯一步棋盡輸全盤哪！‘捍衛軍’那邊就很賊，他們不幹那些過火行動，用假正經籠絡了人心。每逢咱們這派打了誰，他們就拿着誰的血衣來找咱質疑，幫討公道，於是深得民心。這也難怪，他們那一方額上有皺紋、嘴上有鬍子的人多唄！”
“媽的。”李欣忍不住罵了一句，“宣傳了半年革命造反，到末了羣衆偏擁護走資派，真是怪事。”
“怪事不怪，這說明走資派的狡猾陰險哪！”
“我看你們也右傾，革命就是要以新政權代替舊政府，要把走資派的官統統罷掉，你們卻偏想容忍走資派進革委會，那革委會成啥了？也成大雜燴了？成聯合政府了？”
“算了！算了！難哪！”
“再來個革命的打砸搶，砸他捍衛軍總部。”
“不能胡來啦！”張衛東湊到李欣跟前，一臉嚴肅，鄭重其事，用知己口吻，“李欣，你願意爲挽救革命做些犧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