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着,夏雲翰終於做出了這個決定。
“走吧”克拉克說道,示意可以離開這個地方了。
夏雲翰最後回頭看了看警察局的大樓,只見大廳裡海沒有完全熄滅的酒精火焰忽暗忽亮的還在抖動着火苗,耳邊隱隱傳來昆蟲的翅鳴聲,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安靜。
走吧,夏雲翰嘆了一口氣。然後轉身跟隨者克拉克往後院的停車場走去。
一路上,克拉克還告訴夏雲翰現在掌管黑龍公司的主裁是德拉斯家族最神秘的繼承人---古庫拉斯,此人雖然控制着整個公司的命脈,但在公共場合裡卻很少露面,顯得極爲低調。連其公佈的個人照片也遮蓋在一張冰冷的假面具之下,讓人不知其真實面容。但從年齡上估計應該在40歲以下。據說見過其真實面容在僅僅是家族內部核心成員,顯得十分神秘。
兩人說着說着,就來到了位於後院的停車場。車場並不是很大,但由於大部分的警車都外出派遣不在此處,顯得空曠之極,
夏雲翰隱隱的發現不遠處的地上有一處黑影,看上去像是個生物的樣子,不由一驚,和克拉克相視一眼,然後疾步走去。
走到黑影面前,看的越來越清楚,分明就是名躺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夏雲翰不由得心裡一沉,靜靜站在一旁。先在喊了幾聲,見沒有任何反應。又輕輕的踢了幾腳,身體動了動,還是沒有反應。克拉克這才慢慢將屍體翻了過來,試探着摸了摸脈搏,沒有任何跳動的跡象。這才細細一看,只見男子面目扭曲,死相恐懼,胸口之處有着深深的刀傷,直入內腔,還在不停的流涎出血液。但還是可以辨認出此人竟然是工藤一郎!一驚之下,夏雲翰又暗暗叫好,呸,活該。但他又是如何死的?博文在哪?夏雲翰心裡冒出了一個連一個的問號。
經過克拉克的一番檢查,並沒有從佐藤的屍體上發現任何有用的物品,包括那張油畫都不翼而飛,這未免讓夏雲翰有所失望。但令人震驚的是,佐藤竟然死於刀傷,一個從正面直接插入,刺入心臟主動脈的致命傷。其他地方也只是一些輕微的擦傷,也就是說他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被人從後襲擊。而且根據克拉克從傷口創傷面初步判斷,用刀人的技術相當嫺熟,在近身之處猛然發力,傷口整齊,退刀迅速,使血液沒有馬上噴濺而出,但卻一刀致命。沒有給對方任何的還手機會,是個一等一的用刀高手。
這出乎意料的結果,讓夏雲翰愣住了。難道是博文。。。。。。。。?這怎麼可能,此時大腦一片空白。克拉克適時的拍了夏雲翰一下,提示夏雲翰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問題。眼下首要的任務是離開這裡,夏雲翰這纔回過神來。
事情發展到現在,可以說沒有一個事情可以說是順心的。從離開那遮風避雨的家到現在,夏雲翰也不知道到底經歷了多少小時,但每分每秒都在掙扎和恐懼中渡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是頭,而現在連自己也出現了未知的危險症狀,夏雲翰都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活着看見明天的太陽。想到這裡,夏雲翰暗自嘆了口氣,沮喪的低下頭。
“朋友,振作點!相信夏雲翰,相信你自己!你會沒有事情的!”克拉克似乎看透了夏雲翰的心思,溫柔細語的安慰道。
唉,也只能如此了,對於生的渴望還是讓夏雲翰重新打作了精神,畢竟夏雲翰曾下過誓言:夏雲翰要活下去,爲了自己,爲了老婆。“我們怎麼辦,離開這裡嗎!”夏雲翰問道。
“現在,現在已經證明這裡其實是個陷阱,繼續在這裡尋找其他生還者的意義已經不大了,老實說,你現在的情況並不樂觀,所以,必須離開這裡,尋求治療!”克拉克老實說道。
“博文怎麼辦?”夏雲翰心裡還是對這個認識沒多久的學着有所擔心,儘管對於佐藤的死,他無疑是最大的嫌疑犯,可從心裡來說,夏雲翰對佐藤的死反而有些慶幸。
“只能希望他能夠吉人天相了!”克拉克還是要實際一些,尋找失蹤者畢竟永遠比拯救一個臨死者要費時的多。
受傷的右小臂已經有些烏黑髮脹,包紮的紗布也隱隱滲透出一些深褐色的液體,在接連的體力消耗下,原本緊張的情緒猛一放鬆,整個人感覺完全虛脫一樣軟弱無力,喪失了最後一點的動力。克拉克善意的攙扶着夏雲翰坐在地上,一點也沒有嫌棄的意思,在安慰幾句之後,克拉克朝着車庫的方向走了過去。
真是一個好人,望着遠去的背影,夏雲翰輕嘆道。從一開始那奇緣般的相識,夏雲翰就對克拉克充滿着一種完全的信任感,而這種發自內心深處的信任感在即使受到持槍威脅之後,並沒有任何減弱。只是一時的迷失。一旦化解了誤解,克拉克依然還是那個值得信賴的英雄。儘管在他那招牌式的微笑下,克拉克還隱藏着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但此時,這些已經並不重要,只有他在夏雲翰的旁邊,夏雲翰就有一種安全感,那怕面對死亡也變得無畏了,也許這就是像夏雲翰這樣的普通人對英雄崇拜的通病吧。
當夏雲翰還在胡思亂想時,耳邊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作響聲,隨之引發不少已棲息的鳥蟲也隨着驚恐拍打翅膀亂飛,發出聲聲怪叫。頓時間,這個剛剛有些平靜的夜晚裡又變得有些騷亂,夏雲翰的心裡猛地揪了起來,原本軟弱無力的左手也儘可能得緊緊攥着手槍,眼神緊張的朝發出聲響的地方警惕監視着。
聲音越來越近,聽上去像摩托引擎的聲音。還沒等夏雲翰多想,一道刺眼的燈光從後院的拐角顯現出來,老遠的就聽到了克拉克的說話聲:“呵呵,運氣不錯,找到了這個。”
沒想到,在警察局的後院竟然還停着幾輛三輪摩托車。雖然沒有鑰匙,不過在克拉克面前,這些小問題自然不在話下。沒用幾下子,就發動了機車,這點夏雲翰可做不到,對此夏雲翰由衷佩服得對克拉克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呀,你還有這幾下!看來以後不用買車了。”夏雲翰有些開玩笑的稱讚道。
克拉克攙扶着把夏雲翰扶進三輪摩托座鬥中,其間發動機一直沒有熄火。在車身抖動中,坐在皮質的坐墊上,感覺渾身的肌肉如同被按摩一樣,讓人感覺癢癢的舒服,一個晚上以來,這可以說是最舒服的一刻了。
愜意的斜靠在座鬥中,夏雲翰四周環視了一圈,想到這大半夜的折騰,有些疑惑的問道:“就這樣走嗎?”
“當然不能這樣離開,至少我們們還要留給其他人一個警示標誌,以免有人掉入這個陷阱!”說着,克拉克加大油門,駕駛着摩托車朝正門口駛去。
來到大門口,藉助夏雲翰手頭的各種工具,克拉克從門內把所有鎖眼都徹底的堵死,插銷也擰成了死結,斷絕了外界進來的任何可能。“我們怎麼出去呀?”夏雲翰有些疑惑。
克拉克笑着說道:“我們先把前門堵死,然後從後門離開,當然也不能給後門留下任何出入口。”不愧是考慮周到,夏雲翰贊同的點了點頭。
“看見地上的鋼管了嗎!”克拉克努嘴示意。在離摩托車不遠的地上零散的擺放着幾根很長的鋼管,看上去像是房屋維修用的腳手支撐架。
“難道你想讓我撐杆跳?”摸着有些麻木的右手,夏雲翰連連擺手。這麼高難度的動作別說是現在,任何時候夏雲翰也沒有本事翻過這2米多高的高牆呀。
“我的意思是我們把鋼管搭靠在牆上,然後開車順着鋼管衝出去”克拉克急忙解釋道。
太瘋狂了,這個主意大膽但不是沒有道理。牆高2米5左右,單根鋼管有6、7米長,搭建起來,估計坡度是40度左右,即使能夠爬越上去,能不能保證輪胎着軌還是個問題,萬一打滑或者方向偏離,整個摩托翻過來,壓在身上可不是好玩的。夏雲翰連連咂舌,實在不敢想象最壞可能性。
夏雲翰這邊還在猶豫中,克拉克看來已經下定了決心,二話沒說跳下車,手腳麻利的把地上的鋼管分爲兩紮靠放在牆邊,由於數量有限,每扎只有2根鋼管,其拼合寬度比輪胎寬不了多少,儘管鋼管的長度優質使這個“跳臺”的坡度降低了不少,但爲了保證鋼管不滑脫,克拉克還是費力地在每根鋼管與地表的接觸點上鑿出了一個洞,使鋼管紮實的插入土中。最後,克拉克還仔細的比照着摩托車兩邊輪胎的間隔寬度,調整了兩紮鋼管的距離寬度,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重新回到摩托車駕駛座上。
“行嗎?這樣”夏雲翰怯怯的問道。心裡沒有一點底氣。
“行不行,就看這一下了”克拉克用力的鬆放油門,摩托車掉頭往後退,在離跳臺有個20多米的地方,克拉克又重新調轉車頭,對準那個簡易的跳臺。排氣管也在油門的擰動下,發出怒吼般的轟鳴。
“準備好了嗎?”克拉克扭頭對夏雲翰笑着。
“go!Go! go!”夏雲翰大聲叫喊着,給自己打氣。但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沒着落,說不清是激動還是膽怯。
克拉克猛地一鬆手閘,三輪摩托如同脫繮之野馬,呼嘯着飛馳出去。夏雲翰有些緊張的閉上了雙眼,不敢看眼前的一切。只感覺耳邊呼呼的風聲。當摩托車的前胎“咣”的一下壓在鋼管之上,原來的發動機轟鳴也變成了另外一種奇怪的聲響,異常吃力地向前爬動,而巨大的重量也壓得兩側的鋼管彎曲成一個弧線。夏雲翰的心也跟着懸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出現點什麼意外。
克拉克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車把方向,儘量保持輪胎與鋼管的附着。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他的沉着冷靜發揮着極大作用,當摩托車費盡九牛之力,終於爬到鋼管頂端之時。克拉克低聲說道:“扶好把手,我們要下去了!”然後又是猛地一擰油門。
夏雲翰雙手儘可能的抓住身邊能抓住的任何東西,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在那短暫的幾秒臨空感受之後,“咚”的一聲巨響,整個摩托車重重的和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儘管經過粗大結實的減震彈簧抵消衝擊力之後,夏雲翰還是感到頭暈目眩,身體似乎被大錘狠狠地敲打過一下,肚子感覺翻江倒海的噁心,人也險些從車斗中飛脫出去。
“呵呵,不錯不錯!真過癮!”克拉克還是體質好,沒有表現出任何不適狀態,反而感覺像完成了一項並不危險複雜特技表演一樣輕鬆而又興奮。而此時的夏雲翰額頭上已經遍佈黃豆般大小的汗珠,人也捂着肚子縮成了一團,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路竟然安然無事,雖然沿途依然可以看見不少的喪屍們圍在建築物裡四處徘徊地尋找食物,但卻沒有像之前那樣遭遇到任何的攻擊。離醫院距離也越來越近了。夏雲翰的心變的忐忑不安,想到這幾天以來自己所看,所到之處,無不受損嚴重,到處都充斥着濃煙,火焰,碎玻璃,屍體,喪屍,沒有一處算得上安全之處,而醫院作爲重地之重,在危機爆發之後,勢必爲所有人之去往,豈能有安丸可能。想到這一切,夏雲翰感覺希望渺茫的長嘆一聲。
摩托車一直開到醫院門口,嘎然而止。原因很簡單,整個醫院大門也從裡面徹底的關閉上了,原來的鐵欄裝飾牆也臨時加高成5米多高多層鐵絲護網,只在大門的正上方留下了一個監視儀不停閃着點點紅光,冰冷的注視着夏雲翰們。一時間,夏雲翰的整個心如同掉入了冰窟一樣,寒到了極點。“難道,我們真的就這樣結束了嗎?”夏雲翰悲憤地仰天長喊。
克拉克翰正想說話,突然,從大門處傳來溫柔甜意的女聲:“歡迎兩位來到‘聖德院’,爲了保證其他患者的安全,請把您的胳膊放到下面的監測儀,我們將根據您的情況判斷您是否能夠進入,對此,我們表示誠切的歉意,希望理解。謝謝!”話音未落,大門上端降下一個如同奇怪的粗管狀儀器。
聲音很甜,一下子使夏雲翰的心情感覺到幾天來沒有的的溫馨和放鬆,夏雲翰急忙扶着車手,在克拉克的攙扶下,來到大門前。當夏雲翰正準備把受傷的右手放進去時,突然感覺不妥,生怕它們拒絕治療,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把左手放了進去,剛一放進去,就感覺整個胳膊像是被針扎過一樣,一陣痠痛,估計是什麼東西刺入了夏雲翰的血管,並提取了夏雲翰的血樣。堅持了幾秒鐘,那溫柔的聲音又從上端傳了出來,這時夏雲翰纔看清上面擺放着一個傳話箱,想必裡面有人通過監視儀正在觀察夏雲翰們。“謝謝合作!請等待。下一位”。
夏雲翰咧着嘴把胳膊抽了出來,心想,也不知道,他們的針頭是否消毒,如果不得話,估計沒事也變成有事了。想是如此,可還是示意站在一邊的克拉克過來化驗。